弥勒笑着摆手,替他倒上酒,问道:“你怎不问问我,千里迢迢混进这宫里,有何意图?
“你是好人吗?”祁玄问。
弥勒皱起眉头,愣怔片刻,突然间想到她们初遇之时,弥勒身体虚弱躺在床榻上,面对眼前如沐清风的人,她也是这般相问。
现如今,这番话,竟一字不差的落回自己耳朵里,他果真是活学活用,就连她的口吻,也学得一摸一样。
沉吟片刻,弥勒撑着头,也学着他当日在客栈说的话,“你说呢?”
祁玄的笑意宛如镶刻在面上,他喝下面前的酒,不紧不慢道:
“我胤朝欢迎四海义士,你来自有你的道理,你既不杀人亦不做害事,我为何阻你?再者,阿孜劫铁骑虽是骁勇得名震四方,但对我胤朝疆土倒是从无兴趣,若是真有何意图,那定是你们孜劫份内之时,我等也不必介怀。”
“啧啧啧……”弥勒咂嘴摇头,感叹着:“你倒是摸得一清二楚。”
酒过三巡,窗外吹来的的风令弥勒一阵哆嗦。
“哎呀。”弥勒轻敲着手中的酒壶,翘起腿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望向窗外,冷风吹着院外的常青树,枝条相互嬉打,翠绿挺拔的是树,孤冷苍白的却是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拔剑四顾心茫然,美酒三百杯,对影成三人。”
话音刚落,祁玄再度笑出声来,眼底却是无奈得很。
旁边儿的无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这全都背岔了,这都不是同一首。”
“有吗?挺顺口啊。”弥勒敛起笑容,目光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眼里些许羡慕:“你们这的夜晚,真是热闹。”
无芨不禁问:“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你不想回去吗?”
“我能怎么办,说是不想,不如说是不能,一方小地,怎能与之抗衡?与其让世人唾弃也好,扣个落荒而逃遗臭万年的罪名也罢,总好过砧板上的肥肉吧?
我本就贪生怕死,今后该怎么办,我也不明白。”弥勒一字一句中满是从容洒脱,未曾裸露出一丝难意,只是吊儿郎当地摇晃着座椅,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可..….”
无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祁玄抬手打断,安静片刻后,他道:“你今后会明白的,你为何人,你孜劫便为何地,这世间的人总要有一死,是于一生淡泊,亦或者名扬千古,皆是择决,皆往斯矣。”
夜深人静之时,心底总会感到寂寥悲伤,祁玄方才的话,也不知弥勒听进去没有,只见她摇晃着最后一壶酒,仅有一口,她递到祁玄跟前,祁玄摆手,她便收回来一口喝了去。
浓郁的烈酒充斥着她的喉咙,她早已醉得头晕目眩,眼皮很沉,眼下欲要睡去,嘴里却不自觉地呢喃着:“欸,阿尧,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一旁的无芨,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错愕地朝她低语:“你叫我们殿下什么?!”
回头看向自家殿下,脸上面无表情,也不曾回应,就那样沉默着。
见他不应,弥勒也未睁开眼,只是接着问:
“你去过孜劫吗?”
“从未去过。”祁玄道。
弥勒的声音沙哑低沉,好似带有一股淡淡忧伤,“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祁玄还是没搭话,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醉酒的她。
无芨替他开口:“那日酒馆?”
弥勒:“不对,好像更早。”
“你喝醉了,睡吧。”祁玄轻声说。
“是吗?”弥勒打了个嗝,“我….我…我要睡过去了……”
“砰!”一声,头撞在桌上,睡去了。
余留二人坐在桌前俩俩沉默,死一般的寂静中,祁玄还是原有的姿势,眼神暗淡无光,只是静静地看向趴在桌上的弥勒,什么话也不说,他嘴角微微泛紫,脑海中的潮水汹涌翻腾。
突然,不经意间的捂嘴咳嗽,吓得无芨好似失了魂,连忙起身倒来一杯温水,递给祁玄后,手足无措地蹲坐着,也不知接下来该干嘛。
片刻后,祁玄才缓缓起身,轻轻抱起沉睡的弥勒,朝客房走去。
偌大的客栈只剩下三人,寂静无声之中,蓝胭焦虑开口:“弥勒怎么还不回来,不去找找吗?”
容雀嗑着瓜子解解酒意,道:“再等等吧。”
蓝胭:“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容雀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可这么久了,弥勒一女子在外面遇上坏人怎么办……”蓝胭哪能坐得住,提起台上的灯盏正想往外走。
容雀拉着她,安慰道:“放心吧,这又不是宫里,是出不了事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不信你问我哥。”
旋即用头指了指容迟。
容迟点头:“嗯,放心吧。”
容雀又接着悠哉悠哉嗑起瓜子,随口道:“顶多就是找不到路回来了,或者是醉倒在哪睡觉了。”
“!”他话音刚落,容迟拧着眉头。
容雀突然意识到,紧跟着顿住嘴,起身拍掉身上的瓜子壳,拿起架上的外袍随意搭在身上,急促道:“走走走,出去找找。”
蓝胭无可奈何,在他俩看不到的时候,悄悄翻了个白眼。
才刚迈出步伐,前方突然响起敲门声。
容雀上前拉开门,好气不气道:“谁啊,打烊了不知道吗?”
无芨嘴角微微抽搐,强颜欢笑道:“又是我……”
看清来者,容雀不满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即那日在□□院外,无芨替那姓傅的老头将自己的手腕捆得生疼,这帐还未与他清算,他倒好,送上门来了。
但现在不是与他算帐的时候,容雀上下打量着他,问:“我老大又去你家殿下那了?”
“嗯……”无芨点头,嘴里才吐出半个字,随后迎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关门声,“砰!”
无芨被惊得踉跄着后退半步,差一点,他就与这门撞上了。
他愣在原地,整张脸都黑了,只道这容雀好生无理,这关门的架势……令人气愤……完全不拿他当人。
屋内,容迟面无表情,双手环胸道:“怎么回事?你当这客栈是你的?修门不花银子!?”
容雀握住自己的手,抱怨道:“我又没使多大劲…..”
容迟挑眉:“那人是谁。”
容雀一蹦一跳得回到椅子上,道:“宫里太子的侍卫,老大平日往东宫跑是常有的事,我怀疑咱老大是看上了那太子了,想拐回去做男侍。”
说后半句明显声音小了。
蓝胭不解,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弱冠之年的男子,叹息道:“你们…怎么这么放心那位太子。”
容迟点头:“胤朝三太子……是个可靠之人。”
“哥你怎么知道?那人确实对老大挺好的。”一旁容雀撑着头问。
“之前见过一面,倘若在这宫中唯有一人与狼主无害,便只有他了。”
“哥,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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