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屋檐。
黑水的盛夏在悄无声息间降临,早已换上一袭单薄衣袍的公主独坐窗边,注视着雨后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滴。属于夏季的燥热被雨水冲洗,连景园中盛放的花都被带走了尘埃。
“公主。”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盘都柿轻轻落在了花韵之身边。花韵之正欲看向来人,一颗仿若宝石的蓝果便先抵到他的唇上,轻蹭了蹭。
“张口。”
水润的蓝果带着新鲜的井水。花韵之顿了顿,便乖巧地张口含住。
公主是未曾见过都柿的。
纵使北地亦有进贡,但不受宠的公主如何能吃到贡品呢?何况都柿这般不宜保存的鲜果,就连他受宠的兄弟姐妹都仅能见见。
但不知是信任孤邙王,还是不得不遵从孤邙王。纵使不认得这鲜果,公主仍以舌尖将果实卷到齿间,并在孤邙王的注视中轻轻咬下。
——好甜!
清甜的汁水迸发,垂眸看着不自觉眯起眼的花韵之,独孤朔又捻起一颗都柿,递到了花韵之的唇边。
花韵之再度张口含住。
似乎是不小心,两瓣柔软的唇在这次轻轻擦过了独孤朔的指尖。而在将其送入口中后,像是兔子一样乖巧的公主抬首,对着独孤朔弯起眼睛。
独孤朔的指尖蜷了蜷。
“公主可喜欢。”
男人的大手轻轻擦过公主唇角的水珠。弯起唇,花韵之轻蹭了蹭独孤朔的掌心:“多谢王上,我很喜欢。”
垂眸看向主动贴在自己掌心的小脸,独孤朔面无表情地捏了捏公主脸颊上的软肉。看着当即睁大眼,似因为他的动作而无措的公主,独孤朔的眉目似乎也柔和三分。
“公主。”
安抚性地蹭了蹭公主的脸颊,独孤朔落下手,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这是都柿,其果味甜,其花亦美。公主若喜欢,可去农务府选些种到院中,亲手培育。”
方才被轻轻揉搓的脸颊留下了些许浅淡的痕迹。而似乎没想到独孤朔会这么说,花韵之愣了愣。
耳根在无声无息间烧红,沉默良久后,花韵之似想起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般垂下首:“多谢王上,但我……”
“不善养花。”
说来惭愧,公主虽爱花,但自小养什么什么短寿。就连公主母妃宫中的柿子树在公主接手后,也只勉强活过了一个冬天。
听罢公主小心翼翼的解释,独孤朔似乎想起了什么,生来冷峻的眉眼无声柔和。注视着怯怯的公主,独孤朔缓声道:“若是如此,公主可全权交予侍从打理。”
略显迟疑的公主沉默许久,终是点头。
“嗯。”
轻轻吐出一口气,花韵之弯起红唇,看向独孤朔:“多谢王上。”
……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三日。
而在倾盆大雨彻底停歇后,农务府便将尚未结果的几盆都柿移到了公主的院落。只是公主还未来得及欣赏都柿即将盛开的花,酷暑便悄无声息地降临这片土地。
北地冬日极寒,却也四季分明。先前那般的夏季大雨在黑水绝非少见,只是今年落雨后更加燥热的暑期却令人出乎意料。
土地干涸,花儿的叶子萎靡,几乎要将人焚化的烈日炙烤。虽仍不比江南炎热,但不同于湿热,这过分干燥的环境闷燥,令初来乍到的花韵之深觉自己将要枯萎,只得躲在阴凉的殿内,一杯杯灌茶水入腹。
于是,顺理成章的。
松漠草原上再度支起了一个个毡包,而那位中原的公主也第一次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漫无边际的绿色中。
“公主。”
或许是终于阴凉下来,不再燥热。高马之上,被男人圈在怀中的公主好奇地左右张望。他像是初来乍到的猫儿,警惕却又探索着周围,令独孤朔有些忍俊不禁。
牵了牵唇角,独孤朔俯首看向回眸的花韵之。轻轻开口:“公主可想下来走走。”
花韵之小心翼翼地点头,但那双蜜色杏眸此时却盛满了兴奋与笑意。细细看去,就好似已经自树上长出、微微泛起黄色的山李子,让人看着便口舌生津。
孤邙是自草原蔓延开的种族。
若非前朝将他们迁徙自黑水与罗荒野戍边,他们至今都在松漠草原之上,以放牧为生。
“公主,小心。”
被抱下高马,轻轻松开男人脖颈的花韵之对独孤朔笑了笑,便回眸看向几乎与天连做一体的青草。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为笼罩四野的穹庐染上了青绿,远处的天甚至都变作了碧色。
微风拂过公主的发梢,也压低了高高的青草。星星点点的牛羊与马缀在草原中,好似缀在银汉里的星辰,令公主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携着青草与泥土气息的风冷冷,令公主的躯体与灵魂一同战栗。指尖颤了颤,心中有万千思绪却不知从何说起的花韵之看向独孤朔。而独孤朔似乎一直在静静看他,却直到他抬眸之际才开口:“公主可喜欢此处。”
花韵之毫不犹豫:“嗯。”
他勾起唇角,轻声道:“我很喜欢这里……”
独孤朔似乎笑了笑,牵起花韵之的手,淡声道:“既如此,公主可要与我在此漫步。”
眼眸弯弯,公主回握住王的手。
“嗯!”
……
松漠草原很大,一日无论如何都走不完。但花韵之也没有异想天开,妄图以双脚丈量这片草原。
仿佛自天蔓延开的绿意令人身心舒畅。纵使很想迎着风走回营地,但奈何公主的身躯过分脆弱。有心无力的花韵之只勉强走了一半多的路,便被独孤朔抱回了马上,慢悠悠地回到了驻扎的营地。
王的毡包在营地的最中心。
迎着一众似有若无的目光,窝在独孤朔怀中的花韵之只觉得心在乱跳。紧绷着身体的公主悄无声息地红了耳根,红润的唇紧紧抿起,花韵之微微侧首,试图将自己藏在独孤朔的怀中,让别人看不到他的面庞。
公主的羞怯显而易见。
高马之上的王拽着缰绳,冷冷的视线扫过马下众人。而一众原本还在打量那位中原公主的王公贵族当即移开目光,或看天或看地或与人交谈,装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些视线消失了。
察觉到这点的花韵之悄悄抬起眼。他没有去看那些或恶意或善意的王公贵族,而是看向了独孤朔。其实,在公主的视角根本看不到什么,但似乎是察觉到公主的目光,独孤朔主动垂下首,面向面若桃花的公主。
“怎么了,公主。”
眼睫颤了颤,仍窝在男人怀中的花韵之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更烫了。公主轻轻咬唇,摇了摇头。
但沉默良久后,花韵之又低低道了句:“……多谢王上。”
握着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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