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仔细地看了看丫鬟捧出来的那套束窑翠竹诗细瓷茶具,又看了看自己选的那个,觉得还是娘选的好,郑重地点头认可了。
小满那小大人似的神情,把申奉书逗笑了,心中的不快都消散了不少。
很快,小满就瞅准了高脚凳上的花瓶:“那个有放牛图的瓶瓶!”
申奉书为她取了下来:“你不是很喜欢这个花瓶吗?”
小满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也想掰掰喜欢它!”
申奉书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不行了,小满是想把自己喜欢的给别人,因为她觉得好,所以分享给喜欢的掰掰。
真是大方又善良的孩子!
申奉书生出了一种,自己怎么生出了如此美好的女儿的不真实感。
于是,这个小满心爱的花瓶,也被装了起来。
花瓶装好以后,小满满意极了,又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里,噔噔噔跑到床边,将小枕头拿起来:“这个睡觉的时候好苏胡!给掰掰!”
申奉书哭笑不得,拿着小枕头给她看:“这个枕头洗旧了,不适合送人了。而且,这种贴身用的东西,不可以随意送给外人的,知道吗?”
小满撅起小嘴,抱着小枕头翻着面儿看了好几个来回,不得不承认,娘说得对,枕头有些旧了,不适合送掰掰。
将枕头放回床上,她又拉着蚊帐问:“这个上面绣了好多漂亮花花,掰掰会喜欢吗?”
“掰掰他喜欢素净的,连衣裳上都不喜欢绣花儿。”
“哦……”小满一下子又失落了。
很快,她又抱出了自己装满各种可爱的珠花和发绳的匣子,要给掰掰选一些漂亮的花儿戴;又搬出了装满拨浪鼓、泥叫叫、九连环等玩具的箱子,想给掰掰送一些好玩的东西……
最后,小满选出了一个花瓶、一对缀着小块玉石的发带中的一根、一块她认为生得极为别致的石头、一根她自己都不舍得把玩的棍子、以及一束园中摘的花儿,作为谢礼送给她最喜欢的掰掰。
小满准备得极为郑重和用心,申奉书都没法狠下心阻拦。只能想着,以她对瞿文载为人的了解,必然不会落了小满的面子,到时候她再背地里道歉一番,应该没事的。
用过午膳,派去送帖子的下人也带回了回帖,瞿首辅应承了上门拜谢一事。
略收拾一番后,申奉书便带着小满前往府衙,去见眼下正借住府衙后院中的瞿首辅。
母女二人的马车停在府衙后院中,撩起车帘子,就看到瞿首辅和李高都来了。
“掰掰!”还没下马车,小满就大声唤道。
再次见到小满,瞿首辅心中也满满都是欣喜,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来:“小满你可算来啦!”
小满顿时开心起来,掰掰这么说,就是也很想见小满的意思呀!
正当丫鬟要将小满抱下马车的时候,瞿首辅上前,道:“让我来罢!”
小满一下子嘻地笑出声,张开短短的手臂,扑进了瞿首辅的怀里,小胳膊立即紧紧搂住了瞿首辅的脖子。
申奉书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动,这个时候的小满多么鲜活多么可爱,她笑得眉眼弯起来了,快乐的气息从她身上满溢了出来,好久没见她这般开心了!
申奉书下了马车,与瞿首辅二人微微见礼后,就被引着往瞿首辅的小院中而去。
刚进门,就听见一阵扑棱棱振翅的声音传来。
申奉书和小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瞿首辅迅速地将小满换到左臂单手抱着,右手往前一伸,就抓住了一个硕大的东西。
那个东西被抓住后,还十分不甘心地振翅,扇得小满眯起了眼睛往后仰,还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李高,你没把它好好关起来吗?!”瞿首辅有些气急败坏地问,差点吓着他最喜欢的客人!
李高十分委屈:“大人,小的当然按照您吩咐的,把它关起来了,可它好像学会了开门了!”
申奉书也用帕子遮住了脸,待感觉扇翅膀的动静小了一些,才敢看过去,发现被瞿首辅擎在手里的,竟然是一只五彩的大公鸡!
那鸡听到李高的回答,还叽叽咯咯两声,似乎在得意自己的能耐。
小满回过神来,看清楚了离自己不远的大公鸡后,眨巴眨巴了眼睛,很快就喜得咧开了嘴,张开双手朝着大公鸡的脖子抱了过去:“漂亮鸡!漂亮鸡!你比瓶子上的还好看!”
大公鸡被吓一跳,一个没防备,就被小满猛地抱住了脖子,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可惜它的双爪被瞿首辅死死地钳制住了,脖子又被小满用力搂住,即便是再大力地扑打翅膀,都挣脱不了,只能伸长了脖子叫得格外惨烈。
瞿首辅看到它那模样,觉得好气又好笑,训斥道:“叫你吓唬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大公鸡的声音都不由得弱了下去:“叽叽咯咯……”
这个小崽子比它想的难搞!失算了!
在瞿首辅的劝说下,小满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大公鸡的脖子,然后瞿首辅右手用力一抛,大公鸡赶紧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飞跳走了。
它一直扑扇着翅膀,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屋顶上,才停了下来,一边梳理着被弄乱的彩羽,还一边心有余悸地发出叽叽咯咯的声音,显得颇为委屈和懊恼。
一边往院子里走,瞿首辅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几年前开始养的鸡,本是想闻鸡起舞的,不想养成了这般骄纵的性子,不喜不熟悉的人进院子,进来了就要给人家颜色瞧瞧。”
申奉书客气道:“它那身彩羽显得极美,看得出被瞿大哥你养的很好。”
瞿首辅有些词穷地应道:“骄纵坏了,让你们受惊了。”
李高跟在后面,心里犯嘀咕:平日里,大人的小词儿是一套又一套的,今日怎么了?
待进了屋里,分主客落座后,申奉书先带着小满,郑重给瞿首辅行礼致谢,又命下人将准备好的礼都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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