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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玉眉峰.23

钦南的宫墙比赤真的宫墙还要高,站在下面仰头望去总感觉要被活活压死,孟凭瑾从踏进宫城便忽然寡言,徐风知观他神色无异也就未曾相问。

复命的圣旨交出去后徐风知还以为会面见钦南陛下,然而坐在华贵殿内等至许久,等来一位公公,眉目严慈。

他认得徐风知,提到三年前的宴席徐风知除了附和点头多余的话一句不能说。而在他看见孟凭瑾那瞬,他眼底微不可察地划去一道异色,尽管稍纵即逝,但孟凭瑾回望过去,不悦沉眸斜他一眼。

他眨眼恢复如常转过头缓缓问徐风知:“老奴一直觉得您很适合坐在那个位置,离宫想必是另有原委。”

徐风知想了想,那日是个极其明媚的下午,她在荡秋千,秋千荡得又高又急,厌泪轻声说着什么,她耳边风声作响其实听不大清,但她荡着秋千笑眯眯地说让她安心,于是就在第二日真的荡到了旁人去不了的天外云边,松快舍弃了帝位。

这不能算另有原委,她原也不想坐在那里。

她就像初见时答孟凭瑾那般答道:“不稀罕,我要练剑。”

齐胜德神色一怔。他身在宫中几十年见惯了追逐权势头破血流,以至于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既生在局中就必须去争去抢,人皆如此。可当有这么个人忽地跳出权势争夺的队列他心里竟隐约愕然。究竟是蠢、或是可怖呢。

徐风知支颐着问,“都有多少人想要指导剑术?太多我二人也照看不了。”

齐胜德神色微异,浑浊眼瞳转了几遭,思忖要不要把事情说给他二人。

徐风知看出他的犹疑,这段剧情她略有印象。这皇帝招惹了鬼气,诵经阁内状况频出,可恰逢祈福,他需得在诵经阁待够十一日,因此想要正道剑气守护他几日顺利出诵经阁。正道之中灼雪门与宫内交好,才写了这么道圣旨送至灼雪。

齐胜德心中反复思虑。本以为下山的会是国师女儿许话宁,此事便可对她细细道来不必顾虑,可如今换成她徐风知、赤真的皇女,这么档事竟不知能不能说。

徐风知适时开口,“您但说无妨,我二人江湖之身,宫里的事只字不漏。”

她的敏锐令齐胜德有些讶异,但事到如今,陛下的安危最重要,他盯着他二人要他们保证绝不会将任何事泄露出宫外,徐风知抱剑颔首,孟凭瑾远远应了一声。

做罢这些他目光严肃起来,“指导各位殿下的剑术仅为其一。请灼雪门下山实则是有事要拜托二位。”

齐公公一个眼神示意各宫侍退下,待殿内仅剩他们三人他方才沉声盯着他二人开了口。

“几日前陛下为国祈福,需在诵经阁待够十一日,可方至第二日,金佛倒塌,陛下就跪于其下,险些酿下大祸。”

金佛倒塌?徐风知蹙眉,孟凭瑾走神伏在案上,指尖拨弄着一颗葡萄,有一下没一下。

“第四日,满墙血红。”

“第五日,阁内垂落千道白绫。”

“第六日,也就是昨夜……陛下颈上竟有勒痕,如今是第七日。”

她问,“这不应该让你们那些官员去查吗?”

齐胜德摇头,“此事事关国运不可贸然告知群臣,只告知了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说此乃鬼气,只能镇压。”

徐风知斟酌着用词,“我们灼雪门不捉鬼。”

齐公公却自有说法,“正道剑气自能辟邪,查出此事背后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位要保证陛下将在阁内的最后几日安然度过顺利出来。”

话里意思明显的很,表面上指导皇室血脉世家弟子的剑术,其实就是让他二人来充当侍卫守着这皇帝罢了。和原书剧情差不多。徐风知轻声无奈。怪不得圣旨上要那么写。

此事诡异凶险,三皇子沈执白看到这圣旨后,会想着自己教不好弟弟妹妹的剑术,不会下山,故而被卷入局的一定是灼雪门的旁人。而旁人嘛,为了保护这帝王…死便死了。她眸中压下一丝冷意。

还真是和坊间传闻一模一样,三皇子符朗是钦南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将他保护得这么紧要,看来以后太子位就是他跑不了了。

细小声响惹她眸光一移望向对面,原来是孟凭瑾一直拨弄的那颗葡萄不留神滚落在地上了。

她瞥了眼想说他几句,可观美人松散浸在窗旁光影,塌下腰身弧度勾人,垂眸也美得心惊,她目光微滞,嘴边想说的话又压了下去。

[色气猫猫鬼。]

直走神的孟凭瑾懵懵抬头,哪有猫猫?

一抬眸见徐风知看的人是自己,他懵怔眨眼,反应过来那声色气猫猫是在说他,羞赧缓缓埋头。

色气在哪嘛,他又做什么了…没在钓啊。

徐风知收回眸光谈正事前从手边揪了个葡萄,没吃,拿在手里捏来捏去,眸底晦涩,“先出来好了,何必待在那诡异阁中。”

她原话是想说,既然皇帝怕成这样,还呆在那里头干吗呢。但想了想,她作为他国皇室贸然这么说会不会引得这皇帝小心眼,认为她说自己胆小鬼。徐风知颇觉心累,她最不想的就是和这种人打交道。

齐胜德凝重摇头,“陛下心系苍生,祈福一事一年一次,日子都是算好早早定下的,乃是重中之重,陛下说宁凭他一人冒着风险也要虔诚将福运求于钦南。”

徐风知应付着点了头,斜对面那活色生香她再忽视不下去拧眉开口:“你能不能坐好。”

齐胜德莫名一愣连忙坐直些许,可又忽地反应过来,这位赤真二殿下管教的,并不是他。

孟凭瑾闻声怯怯抬眸望她,但依然懒散伏在案上,没有听她话的意思。

[又演。]

徐风知手心里的葡萄快要捏烂。

见二人气氛难言旖旎,齐胜德活了大半辈子怎会不明白,他这才看到孟凭瑾佩着的那块红髓玉,齐胜德随之目光一紧,种种思绪被打翻。

三年前,它曾佩在赤真二殿下徐风知的腰间。因其形似双月、世间无二,想不记得都难。

而如今,徐风知的红髓双月玉被佩在这位名为孟凭瑾的少年郎君身上。而孟凭瑾那张脸…齐胜德又一次细看他眉眼…太漂亮太特别。……绝不会错。

那她徐风知拐的可是——!

齐胜德愕然张唇可秘辛太多太杂且事关重大,无奈一声也发不出,心里惊恐暗道完了出事了。

徐风知回过头,“您继续说。”

齐胜德只得先忍住询问冲动,“老奴早已安排好,指导剑术的霖阁就在诵经阁不远处,还望二位夜晚多加留意陛下安危。”

徐风知正要接话,谁知又一颗葡萄滚落,孟凭瑾半敛着眸伸手去捞,发丝垂落一旁,腰线塌得更低,恍若在媚谁。某人心湖涟漪不断,想要移眸却烦得要死。

[…孟凭瑾就是欠管教。]

美人指尖刚好够到那颗葡萄,听到她话尾二字脊背无措颤了颤,半勾起的葡萄再度滚了出去,高台上被摸被弄的地方又想诱他耳红,他忍受着绯意再度探手要够葡萄。

忆起高台的并非是他一人。

美人单薄腰身太好搂抱,随意一圈就落怀里听话得很,半抵半依贴在身上香气阵阵。即使此刻隔着那般远,那不知名香气也好似还在唇边作祟,理不明谁刻上了谁的印记。

徐风知眸光幽邃。哪怕他是演出来的乖顺,哪怕心里想杀她捅她…他孟凭瑾最好也给她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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