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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13章

玉悲这一路往师门所在的那座山去,走到一半,气渐渐消了,看到西厂的人出事,还是和郁菩关系近的,她下意识就联想到玉霍。

可她不能直接断定是玉霍。

“玉悲?”玉仪正扫院子,见玉悲回来很是意外,放了扫帚开院门,“你怎么……?”

玉悲脚步停顿,问:“玉霍在吗?”

玉悲回来几趟,趟趟没好事,玉仪估摸着又是出事了,同她讲实话,“不在,前两天就下山去了。”

要是玉霍还在,玉悲就要去找他,问问罢了,她没打算直接断罪,听玉仪说起他不在,恰好又是这几天下山的,玉悲的心猛跳两下,有些失望。

玉悲问:“他下山住哪里?”

“山腰,有间杂院,”玉仪道,“发生什么了?”

玉悲不想声张,便摇头,“没事,我找他说几句话而已。”

回都回来了,再不孝也要给师仗上盏香再走,玉悲去后山烧香,烧完才下山去的,期间司潋一直没有出屋看她。

“我怕玉悲冲动,找她师兄说什么不好的话,”玉仪半蹲在司潋腿边,轻轻摇她师父的腿,“您就让我下去嘛,他们两个都是倔脾气,闹起来怎么办?”

司潋伸手摸玉仪的后发,乍看严苛的眉目,弯起来却是极其慈祥的,“你们三个都是倔脾气,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老实陪在我身边,不要管玉悲,玉悲心底有分寸的。”

玉仪嘟囔:“玉悲要是有分寸,就不会和郁菩在一块了,您没看见前段日子,那认亲席摆得好大,郁菩恨不得天下人皆知!”

“好了,好了,”司潋慢悠悠说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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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骗她过来?”郑娘子斜倚在窗下长榻,翻开一张马吊牌,顺手摸来烟斗吸,说起话来烟雾缭绕,“人家又没犯天条,你们一个二个跟疯了一样!”

玉霍琢磨下郑娘子出的牌,又看眼自己的牌,略一计算,是他输了,推了推牌,丢她一枚碎银,“犯天条?那倒说不上,但确实是坏了纲常。”

“哼,什么破纲常,”郑娘子觉得屋子里闷,掀开帘子,外面光线穿进来,刺了她眼,眯了眯,睁开,登时惊讶,“司二,你看谁来了?”

玉霍疑惑着,门被轻轻敲响,开一条缝,是玉悲,玉霍还未说什么,下意识往前迈半步,挡住屋内。

玉悲抬头,和他对上,蹙眉问:“玉霍,我问你,你有没有再做过杀人的事?”

东厂督主暴死的事,玉霍略有耳闻,玉悲问他问得不肯定,但他能从她语气中明显地辨别出,她认为是他的可能性大于不是他。

怀疑、不被信任的滋味不好受,玉霍亦拧起眉毛,“不是我。”

玉悲抿唇,眸光落在玉霍脸上,看到愠色,看到愤懑,她又低下头,“我还没说发生什么事了呢。”

“你怎么能这么没心肺,”玉霍的手使劲把在门边,想关门,又舍不得,舍不得把玉悲拒之门外。

外面飘雪了,半山很冷,飘雪是常事,今儿的雪格外大,玉悲来时急忙,现下脸冻得又红又僵。

玉霍想让她进来,又似乎不肯,想瞒什么。

忽地,一声脆响在屋内炸开,玉悲和玉霍同时往屋门看。

玉霍先回神,用气恼掩盖慌张,“只是来质问我吗?我已经说了,不是我。”

玉悲见状,再起疑心,故意说:“不是你就不是,我不过是来问问,和你说几句话,你怎么不叫我进屋坐坐?”

“屋子里乱,”玉霍欲盖弥彰的模样令人生疑。

“我又不嫌弃你,”玉悲从他胳膊下钻进屋,首先看到就是倚在长榻上的郑娘子。

其次是碎了一地的烟斗,目光自烟斗移动,挪到郑娘子脸上,郑娘子勾起唇娇娇抿笑,“不好意思,手抖打碎了,没吓着你们吧?”

几乎在这一瞬间,玉悲就意识到郑娘子的出现都是玉霍的安排,也猜到了玉霍的目的,没来得及开口,让玉霍从身后捂住嘴,被他强硬捂着朝屋内走。

玉霍全力压制玉悲的挣扎,低压着狠声,“郑娘,把门关死。”

“嗯,晓得了,”郑娘子挪着身躯去关门,没关死。

她磨磨蹭蹭,没想到玉霍动作很快,他已经绑好玉悲,快速到她身边掐着她脖子,“我叫你把门关死。”

玉霍一推,郑娘子跌在地上,他出门去,回头睨了她一眼,随后猛力砸上门,并在外上锁。

玉悲没动静了,郑娘子一看,她颈后吃了一掌,红了很大块,昏得不省人事。

原本想让玉悲进来发现,没想到玉悲对玉霍不设大防,反应不上来。

郑娘子啧啧嘴,戳玉悲的脸,“不争气。”

玉悲再有意识,天黑了,她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动动身子,后觉自己被束缚双手,两只脚腕都栓铁链。

“醒啦?”郑娘子笑说。

玉悲躺得浑身难受,索性坐起来,乱着头发,左右看一圈,惊觉屋子里鬼气阴森。

院子小,屋子也小,狭窄的屋子里两张小榻,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四周木墙被水浸湿过,又干了,黝黑黝黑的。

那鬼气就是从四方而来的,四方都挂着沾血的刀刃,布块。

郑娘子像是习惯了这里,跟玉悲聊话:“跟司二离开吧,郁菩找不到你们,跟个阉人以后不好过的。”

郑娘子骗天骗地,不会在这件事骗玉悲,因为她就是阉人的遗孀,金宝扇死后,有人讨上门,郑娘子受玉霍恩惠,才没沦落风尘,自然而然就替玉霍办事。

她不忌讳,也真心想让玉悲好过些,真要说为什么,兴许可怜玉悲。

但玉悲不需要谁的可怜,玉悲把手腕中的粗绳放在桌沿边磨,连看也不看郑娘子,“玉霍不是在外有个爱慕之人么?你?”

郑娘子点头,“嗯,骗你的,你信了?”

玉悲承认:“信了。”

算下来,玉霍其实很早就在骗她了,早在金宝扇倒台以前。

手上绳子很容易磨断,玉悲用力扯脚链子,就像以前一样,但只扯断一根,失去重力,脑袋砸向榻边小柜,稍不注意就撞出大片物件。

被洗得干净的短肠,小小的,不像人的,可能是狗的。还有一个小盒,滚出两枚圆滚的,萎蔫皱巴的东西。

以及很多很多,玉悲小时候的小衣,亵裤,绝大部分是玉悲小时候丢的,她自己都没找到。

但最瞩目的还是一个小人,头、身,脸、嘴,每个部位,每个器官,都被扎满细针,红线绣着郁菩的名字。

玉悲看见了,郑娘子也看见了,郑娘子什么都没说,跪在一边吐出来了。

玉悲倒没吐,不是她接受能力太好,而是被这一幕吓得没反应,迟迟缓不上神,直到玉霍回来,把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件一件拾起来,放回去。

再端来热粥,用瓢羹舀,喂到玉悲嘴边,玉悲动了动唇,呆愣愣看玉霍,玉霍没有任何表情,笑也没有,恼怒也没有。

瓢羹里的粥凉了,玉霍重新搅,再舀,喂给玉悲,生硬抿了抿笑,“饿着对胃不好。”

玉悲尝到热粥,逐渐回神,道:“好恶心啊,玉霍。”

郑娘子吐够了,连忙爬起来往屋外跑。

雪和风在她开门瞬间灌进来,又很快消失。

“我恶心?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做什么都算不上恶心,”玉霍嘴里念念叨叨,手上动作不停,舀粥,硬塞,再用拇指擦拭玉悲嘴边的汤水。

玉霍直勾勾盯着玉悲,眼眶边有微不可见的红晕,他道:“玉悲,和我走吧,我真的能带你走。”

“我不,”玉悲斜身一撞,把玉霍撞倒,粥也撒了满地,她的手可以活动,去摸腰间,软刃却早已被他卸下。

一股气涌到脑额,玉悲想也没想,朝玉霍脸上狠打一巴掌,“你怎么能这样!”

此刻骂也骂不出,玉悲忍不住,掉了滴泪水,她抬胳膊擦,又打玉霍。

玉霍最初不想栓玉悲,但她一上来就质问他,他脸上不显,心里早就记恨上了,他觉得这一点都不公平。

没有他,玉悲十几年前就死了,玉悲怎么可以跑走?转眼就中意一个残废。

怪玉悲的同时还恨郁菩,郁菩简直叫不要脸,肆无忌惮地花钱买玉悲护他,大张旗鼓地办认亲席。

他承认自己对玉悲有扭曲的心思,但他自认从未对玉悲做过什么,没有做过任何玷污玉悲的事,非要说他有罪,那他只有在年幼不知事时,想着玉悲,做些不堪说的事。但从来不在明面上有任何作为。

玉悲的难过只在一刻,剩下的就是难抑的怒气,但是怒气没地撒,她有能力挣脱,不知怎的,不愿和玉霍冲突,只剩无奈,剩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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