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悬水宫三人身上。
宁希毕竟年幼,这种场面已经超出了她处理范围,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亲哥和狐狸哥。
宁时皱眉,正欲起身,被江晏一把按回了座位上。
江晏忍着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一边慢慢起身,心中暗想此事的破解办法。
……恐怕只有在药效正式发作之前,作怒气冲冲状,离开这里才好了解。
他挺直了背,正欲开口,却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正是坐在台上的童长老。
童长老竖眉,冷声对那修士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不得胡言乱语。”
“悬水宫名门正派,怎么可能私藏妖物?”
“你今天倒是好好说说,妖狐到底是谁?”
那弟子并不惧他,微微弯腰,拉起身侧的同伴,回话道:
“我本来就是悬水宫的人,名为方度。”
又指了指身边的同伴:“平海宗,任录川。”
他这番自报家门,童长老怒目而视,几乎要拍案而起。
但他最终还是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口气,和身旁平海宗的长老对视一眼,继续听下去。
方度又道:“昨日我同录川从演武场返回住处时,听到花园中间有异响。”
他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江晏:“我们毕竟年轻好奇,便循声找过去,却只见……”
江晏:……
他回想起了当时自己在和宁时做什么,一时间只觉得要真让这小孩说出来,怕是要没脸见人了。
而方度深吸了一口气,大喘气道:“却只见,悬水宫的这位江公子,头顶长出了赤红的狐耳,就连身后,也是多了一条狐狸尾巴!”
“至于那宁公子,就坐在江公子旁边,看着他,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收回落在江晏身上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在了台上长老们的身上,提高声音:
“如果这样都不算私养妖狐,祸乱宗门的话,置各宗门的脸面于何地?”
这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仅仅是台下的弟子们骚动起来,就连刚才还端坐着的长老们,也是按捺不住,目光交互,窃窃私语。
而童长老终于拍了桌子,怒道:“小儿信口雌黄,你说江公子是妖狐,他便是吗?你有证据吗?”
“而且,”他语气复杂,“悬水宫好歹培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江晏:……
童长老居然要让对方拿出证据,看来是被绕进去了。
这种场面,一磨蹭起来时间就长了,而他的当务之急,是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于是还不等方度回答,江晏便跨过桌子,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我清清白白,却不料方公子如此污蔑!”
“恕江某提前离席!”
说罢,扭头就走。
他脚下步伐飞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走出了三丈远,眼看着就到了这片竹林的边缘。
这时,一股似有似无的威压弥漫开来,竟是硬生生地阻住了他的脚步,再也难以向前迈出分毫。
江晏:……
他心中连道不好,感觉要完。
果不其然,只听得席上平海宗的王长老道:“江小友不必着急离开。”
这股含着威压的灵力产生了他的身体,将他硬生生翻了个面,脸冲着主位。
由于转了个身,江晏发现……宁时也在自己身后。
显然是刚才追着他一同离开的。
而此时的宁时同他自己一样,也是被王长老的灵力包裹着,僵在原地。
王长老一边操纵着灵力将二人送回席上,目光晦色不明,口中一边道:“回来听听嘛,这么多宗门都在,定要还你个清白。”
江晏:……
他一言不发,和宁时双双落座。
王长老的灵力撤去了。
在桌底下,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宁时又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这么多个世界,这么多年来,江晏可以说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
但在此刻,被宁时牵住了手,他莫名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无论遇到什么,分魂会永远在身边。
他回握住对方的手,抬起眼,直直看向方度。
方度却是笑了,他像是专门等二人回来之后,才继续回答着刚刚童长老的话。
方度道:“悬水宫这么多年来,自然是对我有恩的。”
“只是长公子不学无术,还私养妖狐,在下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出此下策。”
江晏也不甘示弱,回道:“一天到晚就光知道琢磨别人的私事,你有这些功夫,还至于现在这个修为吗?”
方度是个筑基期,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涨红了,怒道:“……你!”
台上,童长老一拍案:“都别吵了!”
江晏便对方度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来。
童长老手都是抖的,估计被气的不轻,他道:“一口一个妖狐,证据呢?”
方度鞠了一躬,道:“我自知口述那天的见闻,不足以信服众人。”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恶意的光:“所以,我为了进一步证明,刚才专门在这妖狐的酒杯中洒下了针对妖修的现形粉。”
他看着江晏,露出一个不加掩饰的笑:“算了算时间,应该是该起作用了吧。”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不少刚刚还不相信妖狐一事的修士动摇了——若此事为假,还有谁会有闲心到又是专门弄药粉,又是专门下毒的?
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
江晏舔了舔上排的一颗虎牙——方度说得不错,这药粉的功效他几乎已经遏制不住了。
这颗牙齿,已经比刚才变长了一截,似是要变成狐狸的獠牙了。
在一片混乱中,宁时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终于,台上的长老们又发话了,这次依旧是王长老。
他没有给方度任何一个眼神,却只是瞧着在方度身边的任录川,缓缓开口:
“所以,刚才方度给江晏下药的时候,你知道是何种药品吗?”
任录川疯狂摇头:“长老,我不知道啊——方兄他只是说是会让人看好戏的药!”
这副一问三不知的姿态,完全是准备脱开责任,置身于事外了。
但王长老听了他的回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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