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幕悲歌18
已经过去三十六小时。审讯室的日光灯不知疲倦地亮着,值班警员换了一拨又一拨,而段昌奎就像一尊被诅咒的雕像,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静止。
沈放推门而入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手中的文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白光。
"段教授,"沈放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平和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还记得王天阳吗?你最得意的学生。"
段昌奎像一具尸体般纹丝不动,但沈放注意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动的蛛丝。
"他跑了,"沈放慢条斯理地展开文件,每一页纸张摩擦的声响都像一记无形的鞭子,"就在你被抓的那天,人间蒸发。有趣的是..."他停顿了一下,"他失踪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段昌奎的手指在桌下痉挛般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任莫言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滴入死水的毒药:"那通电话,是在你被抓前十分钟。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抛下一切逃跑,不是吗?"
审讯室里的寂静令人窒息,连时钟的滴答声都变得可怖起来。
"你知道吗?"沈放突然转换话题,声音里多了一丝人性的温度,"郑茜柔的父母一直守在医院。她父亲是个退休教师,母亲是工厂的普通工人。他们咬牙省下每一分钱,就为了让女儿能够上大学,能有个好前程..."
段昌奎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他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
"陈雨欣的遭遇更令人心痛,"任莫言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悲伤,"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全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燕州大学。还差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她本来可以用知识改变命运的..."
段昌奎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的青筋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
"至于李成杰,"沈放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字字如刀,"虽然是个人渣,但他在看守所的死也指向了你。用的正是你随身携带的那种特制香烟..."
"够了!"
段昌奎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剧烈收缩,"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刻闭上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拽住。但那一瞬间的失态已经暴露了太多——他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实,如此深重,仿佛在注视着地狱的深渊。
"段教授,"沈放缓缓向前倾身,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地,"你在害怕什么?是Eric在威胁你吗?"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段昌奎的防线。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正经历一场无声的地震。脸色瞬间惨白得吓人,如同一张被雨水浸透的宣纸。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滚落,在苍白的脸上划出蜿蜒的痕迹。但下一秒,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操控,他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像个精密的机械木偶,一块块肌肉僵硬地复位,重新戴上那副了无生气的面具。
他的眼神在审讯室内游移不定,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疯狂地寻找着逃生的出口。那目光中藏着某种深重的恐惧,仿佛正与一种看不见的恐怖存在进行着殊死搏斗。而在这间密闭的房间外,那个名叫Eric的魔鬼,或许正带着恶魔般的微笑,欣赏着这场由他编织的噩梦。
"我们可以保护你,"任莫言的声音温和下来,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只要你开口..."
"保护?"段昌奎突然发出一声刺骨的冷笑,笑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但这一瞬间的失态很快就被掐灭,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仿佛刚才的情绪外露是一个危险的错误。
沈放和任莫言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这短暂的情绪失控,反而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段昌奎的沉默不是对抗,而是一种源于深重恐惧的自我保护机制。
任莫言突然推门而入,手中的档案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段教授,关于王天阳,我们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她打开文件夹,纸张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他不仅仅是您的学生那么简单,对吗?"
段昌奎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
"过去三年,他以您的博士生身份活跃在各种场合。但奇怪的是,"任莫言摊开几张高清照片,照片上的奢华场景刺眼得令人不适,"他的活动范围,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研究生的界限。高档会所、境外研讨会、私人游艇...这些消费,不是靠研究生补助能解释的,对吗?"
"原来如此,"沈放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若有所思的语气,"你负责在实验室里研制毒品,而真正的外联工作是王天阳在做。他打着你得意门生的幌子,四处活动,完美的掩护。"
段昌奎的手指死死扣住椅子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依然倔强地保持沉默。
"段教授,你其实是被王天阳利用了,"沈放突然放缓语气,像是在打开一扇隐秘的门,"他看准了你的软肋——学术上得不到认可,实验经费的困境。他故意接近你,让你为他们研制毒品..."
"不是这样的!"段昌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撕心裂肺的痛苦,"天阳他...他是个好学生。是我...是我把他拖进这个泥潭的..."
话音未落,他猛然惊觉失言,立刻噤声,但已经太迟了。那一刻的真相已经从缝隙中泄露。
"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是王天阳,对吗?"任莫言紧紧抓住这个破绽,"他是来警告你的?"
段昌奎垂下头,肩膀不住颤抖,像是被看不见的重担压垮:"他说...他说他已经安全了,让我不必担心...可是..."
"可是什么?"
"他最后说的是...'教授,保重。Eric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段昌奎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在审讯室里激起一圈令人心悸的涟漪。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向更深层恐怖的大门。而那个名叫Eric的魔鬼,此刻或许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欣赏着这场精心编织的恐怖剧本徐徐展开。
"Eric到底是谁?"沈放逼近一步,声音里带着压迫感。
段昌奎像是被这个名字灼伤,脖子缩得更低。"我...我从没见过他,"他的声音颤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只在天阳那里听说过。具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实验室里的研究员。"
"那些毒品的配方是谁给你的?"任莫言的声音切入对话。
"天阳,都是天阳。"段昌奎仿佛突然泄了气,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他总是带着各种要求来实验室,说这是Eric要的配方...我就像个技工,按图索骥...做完后他就拿走了。其他的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你从来没参与过交易?"沈放的目光像X光般扫视着他。
"没有,从没有,"段昌奎拼命摇头,肩膀不住颤抖,"我就是个...打工的。数据、样品,都给天阳,后面的事我一概不知。他说这样对大家都好,让我安心做研究..."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王天阳为什么选中你?"任莫言直指要害。
段昌奎发出一声凄凉的苦笑:"可能因为我够失败吧。"他的语气里充满自嘲,"评审一次次被否决,经费申请总是不过...天阳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的研究需要资金。他说,有人欣赏我的才华,愿意投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我那时候真的以为...真的以为遇到了伯乐。"
"后来发现那是毒品,为什么不举报?"
"不敢,"段昌奎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天阳说,这条路走了就没有回头路。说Eric在东南亚很有势力...我...我害怕..."
审讯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位曾经德高望重的教授,如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将他最后的尊严击得粉碎。而他最信任的学生,却是那个将他推入地狱的魔鬼。
一周后,专案组办公室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整整一周了,"任莫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疲惫,"监控系统找不到,火车站、机场、汽车站都没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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