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上发生的事终究是隔了一道屏风,看不完全。
那一瞬间的剑拔弩张也很快平息下去,歌舞再起,推杯换盏的声音逐渐多起来,又恢复了一派平和热闹的场面。
侧厅的氛围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只是对熙雅公主生出好奇,女眷们闲话间难免多提几句。
葛春宜三人对此兴趣不大,犹自聊着自己的。
宋云岫:“我们出去走走?殿里越来越闷了。”
崔思莹看了眼外面,“也好,天色暗下来,这夜里的山风很是凉爽。”
葛春宜问她:“你从前来过?”
“嗯,少时随祖父来过。皇上每隔几年都会移驾北山围猎,骑射极精妙,我记得那年皇上还猎中了一只大虎,一箭贯目。”
她们悄然离席往外走。
宋云岫想象箭矢穿进猛兽眼睛,吸了口凉气:“这么厉害。”
葛春宜也听得十分新奇,前几年皇上突发恶疾昏迷,她还以为皇帝体魄单薄,没想到如此擅武艺。
不过这在行宫之中,她也没好再多问。
崔思莹带着她们沿着回廊走,“穿过前面的宝瓶门有一处园子,比起宫里的御花园还要大许多,景致极妙。”
甫一跨入,脚下是鹅卵石砌成的路,旁侧怪石相叠,走几步探头看去,朱阁碧瓦,水池亭榭,数不清的奇花异草。
偶然掠过一阵夜风,清冽醒神。
小道两边点着姿态各异的鹤灯,宋云岫往远处看了看,有些踌躇,“凉快是凉快,就是没什么人影,我们这样闯入不会有事吧?”
崔思莹笑道:“没关系,这边本就是供家眷们乘凉的歇脚之地。”
宋云岫点头:“的确舒服,比待在殿里好,酒气都快掀翻屋顶了。”
就近寻了一座八角亭坐下,几步之外的水池中飘着几株粉白的荷花。
葛春宜一直没插话,托着腮望着那边的荷池。
直到宋云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晃:“在看什么?这会儿荷花都收着朵呢,赏荷还是要愈早愈好。”
葛春宜看她一眼,嘴角上扬,“我知道。”
宋云岫聊起旁的:“你们可听过那位熙雅公主的名号?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偷偷跟来,还混在舞姬中献舞。”
“不曾听闻,乌尔有几位骁勇善战的皇子曾在战场扬名,倒是有所耳闻。”崔思莹略作思忖,“能被乌尔国王派来出使之人不会是等闲之辈,使团中平白多了一人,不可能毫无发觉。”
葛春宜:“你的意思是公主跟来是被默许的?”
宋云岫:“既是公主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演这么一出作甚。”
葛春宜:“我方才看到一点,熙雅公主年纪不大,性格率真,倒不像是演的。”
崔思莹:“那或许是使臣另有用意……我们能看出来,皇上大臣们必定也能想到。”
又坐了会儿,觉着无聊了,宋云岫起身在亭子里踱着步子转了几圈,“要不我们往那边逛一逛?”
葛春宜眨了眨眼,看她指的方向也只有一些花树小景,“今天在马车上晃了一整日,我还是歇会儿,你们去吧。”
崔思莹想了想:“好,莫要乱走,我们随意看看便回。”
葛春宜失笑,乖巧点头,让她们放心去。
她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有些出神。
突然余光有一高一矮两道影子闪动,定睛看过去,已经消失不见了。
葛春宜站起来,下意识往那边走了两步,偏矮的身影像裴灵扬,腰上那个一闪而过的坠子便是她身上的。
那高个的便是胡宝剑了。
想到这个她就不自觉拧眉。
没记错的话,胡宝剑今年约莫十一二岁,也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一碰面就喜欢往灵扬身边凑,手还不甚规矩地拉着。
她想了想,提裙跟过去。
这边的假山怪石几乎有一人之高,周围竹林绿柳相掩,她叫了几声灵扬的名字,无人应答。
没办法,再转身欲返时却发现有些辨不清方向了。
“放开!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一道微冷的女声。
“先听我说,待解释过后……”一道无奈的男声。
“不必与我解释。”
……这是谁在争执?
葛春宜循着声音摸过去,隔着一块假山石的孔洞好奇去看。
胡宝铃?
她腰间别着鞭子,被男人一手扣住手腕,神色冷淡。至于男子,只能看到半张侧脸,却相当眼熟,穿着淡黄色的衣裳,应当是皇室中人。
胡宝铃眼中透出些许厌烦:“您贵为太子,莫与……”
话没说完,就被太子一把按到树上,欺上去。
葛春宜猛地闭眼,她认出来了,这不是上次端午时和胡宝铃射柳的男子吗,竟然是太子。
非礼勿视。
她急匆匆地看哪边光亮往哪走,才从林子里钻出去,便一头撞上别人的胸膛。
有些惊慌地抬头,见到裴徐林那一刻,眼中的无措顿时消解,脸上绽开笑:“世子怎么在这?”
裴徐林略挑了下眉,抬手把她发髻上的碎叶摘掉,还不待说什么。
满肚子话的葛春宜便迫不及待把他拉下来,在他耳边悄悄说:“我方才遇见了胡老将军家的姑娘和……”
说一半她意识到不对,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同别人一起来的?”
裴徐林没有否认,温笑着颔首,神色坦然。
葛春宜也笑了,鼓了鼓脸小声道:“还当是寻我而来,原来是为太子殿下望风呢。”
他捏了捏她的手。
葛春宜意会,略去那个称呼:“端午那日偶遇他在西市射柳,当日胡姑娘也在,最后好似还闹出些矛盾,想不到如今竟这般……熟稔了。”
裴徐林带着她在水池旁边慢悠悠散步:“方才瞧见什么了?”
葛春宜吞吞吐吐。
见状他失笑,“好了,不说便是,莫要告知他人,只是怕他们缘分未到。”
“什么意思?”
裴徐林停下脚步:“熙雅公主,你可知道了?”
“方才在殿内听见了……”葛春宜顿了顿,“何意?难道要和亲?”
太子身份尊贵,京中多少名门世族的妙龄女子,他的妃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属国的公主。
“一切端看圣上旨意。”裴徐林声音微淡。
-
次日,云山层叠,免去了灼人的烈日,众人皆聚于围场外的阁台之上。
而高台之下,几位年轻武将在练习骑射,虽然只是固定的靶子,但每有一箭命中红心时总会引起一番惊叹和赞扬。
皇上和皇后坐在阁台正中间,笑着与旁边的使臣说话。
葛春宜则是和裴徐林坐在稍远的一侧。
她第一次来围场,对什么都显出几分新奇,这会儿也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
年轻的将领们神采英拔,跑了几圈便被汗水浸透衣裳,英武的身躯一览无余。
“好看吗?”
葛春宜下意识想点头,好在反应及时,硬生生忍住了,瞥了裴徐林一眼:“我朝儿郎,自是没有不好的。”
裴徐林笑了笑。
葛春宜抿唇一笑,挨近了些,跟他悄声说:“就是不知道我们世子爷的骑射风姿,一定还要好上百倍,千倍。”说罢,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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