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江逢生要去菜地里摘点儿菜回来。
阮奚昭本也要跟着去的,不过江逢生拒绝了她,只嫌弃她事多,若是跟着去了,把鞋脏肯定还要他给她洗鞋,他一会儿还要去工地上工,没有那么多可以耽误的时间。
阮奚昭本来想说不会的,只是转念一想,也不一定。
江逢生说菜地不远,他几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待着,不许出门。
阮奚昭听话的答应了,就是这也许不是听话,只是早上还没睡醒,脑子有点懵,迷迷糊糊的就应下了。
等江逢生出门一会儿后,门外没多时就响起了一阵呼喊声。
“小江,小江?”是个听着有些苍老的中年妇女声音,她没听到屋子里有人应答,但见大门半躺着,只当定是有人在屋子里呢,遂不客气的迈入大门。
这不进去还行,一进去那真是不得了啊。
江家确实有人,只是不是江逢生本人在家。
“阮大小姐!”随着妇人惊呼声的响起,阮奚昭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阮奚昭跟个水獭似的,慢悠悠的转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处,这张脸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见过呢?
阮奚昭想不起来也不逼着自己过度用脑了,反正她脑子本来也不好,用多了,就更笨了。她单刀直入发问,“你是谁呀?”
妇人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棉袄,身下是黑色的棉裤,手上还捧着一个大海碗,那么深的肚量,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阮奚昭的视线显然也下移到了那个海碗上,这下她也不需要妇人回答自己究竟是谁了,只是好奇的指着那个碗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妇人瞧见她感兴趣的很,立马上前几步,掀开碗盖,“是昨日蒸的包子,蒸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就没好再送过来,这不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给小江拿过来,他一个人在家时不时也可以热点吃。省的自己再继续做饭了。”
说起江家,在他们村儿也是难得的不容易的人家了。
街坊邻居的大家平日里能帮的都会尽量多帮一把,妇人们有时候做点儿吃的也都会想着给姜家的两个孩子分一点儿,毕竟两个没有母亲照顾的小娃娃确实可怜的很。
阮奚昭凑在碗边伸鼻子嗅了嗅,失望的推开了,“都闻不到什么味道,你这啥馅儿的包子呀,面粉馅儿的吗?还是馒头馅儿的?”
妇人好笑道:“包子凉了,闻不太出来味道,你等会儿热一下,那味道一下就起来了,可香了。我家小虎今天早上一口气吃了五个大包子呢。”
妇人可不愿意承认自己包包子的手艺差,她做包子的手艺那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
阮奚昭将信将疑的发问,“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好吃,你来我家找我。”
“我找你做什么,不好吃我就扔了呗。”阮奚昭说的轻松,下一刻又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当做了这个屋子的主人以及这个被赠与包子的持有者,“包子你放在桌上就好,谢谢你的包子。”
“唉唉,好嘞!”妇人放下包子,却迟迟不肯走。
阮奚昭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你还有事情吗?”
“没有没有了,”妇人连连摆手,嘴上说着没有,脚却杵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阮奚昭瞧着那双半米都不肯挪动的双脚,“舍不得你的包子?那你拿回去吧。”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妇人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发问:“阮小姐又来找小江玩儿?”
阮奚昭点头:“对呀,我总也不能是来找你玩儿的吧!”
妇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奇怪怪的笑意,指着外面尚未升起太阳的天空,她道:“这大早上的大小姐是连夜开车过来的。”
妇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只瞧见门口停了一辆车,还以为是什么人把车借停在江家的院子前了呢。毕竟江家自己是买不起车的,而一般也不会来这种开得起车的客人,故而最开始她也没有多想。
只是眼下,就不容她不多想了。
阮奚昭伸长脖子,望了望门外江逢生离开的方向,眼见着这会儿没有人影回来。她便转头对妇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我只告诉你,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妇人的眼睛霎时间燃起了熊熊火焰,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好,我保证不说出去。”
阮奚昭说道:“我是昨天晚上过来的。”
“昨晚?”妇人嗓子里发出一声惊呼,眼睛提溜一转,半是猜测半是肯定的问道:“那您昨晚在小江这睡的?”
阮奚昭诚恳的点头。
阮奚昭觉得妇人此时应该是脚上长了两个风火轮,恨不得马上飞出去了。
她道:“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不可以出去跟别人说,千万不能告诉村里其他的邻居,我昨晚是在江逢生房里睡着的。”
妇人更加觉得惊讶了,“还是在小江的房里睡的?”
阮奚昭似乎是浑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一样,又跟着妇人重复了一遍,“在小江房里睡的。”
妇人喃喃自语,“小江平日里看着挺乖巧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妇人垂眼瞧了瞧长相貌美,又着实年轻的阮奚昭,只感叹,这姑娘这么好看,也难怪小江把持不住了,就是他们平日里看着长大的老实孩子,这也太出人意料了一些。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办起事儿来,那是平地一声惊雷呀。
阮奚昭可怜又乖巧,“他说我自己一个人睡觉太冷了。”
“什么?”妇人尖细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又是一个没想到,竟然还是小江主动挑事儿的。老实孩子怎么还这么不老实了?
阮奚昭天真烂漫的反盯着妇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妇人有些心疼,但也不好直言,可瞧这小姑娘这副全然不做防备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道:“大小姐,你要不回家跟你妈妈说说吧!”
阮奚昭神情一下子有些沮丧,眉眼也跟着耷拉起来,她道:“我没有妈妈,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
妇人心疼的看着她,难怪如此,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了还什么也不知道,被乡下的老男人哄骗的团团转,原来是因为没有妈妈教她这些东西呀。
妇人是个外人,另一个当事人又是他们村子里的孩子,她也不好多言,“大小姐,你别跟小江玩儿了,回家去吧。”
阮奚昭拒绝了,摇摇头,“不要,我家没有人了,我就想跟他一起玩儿,也只有他会耐心的陪着我玩儿了。”
妇人这一下更觉得是作孽了!重重的叹息一声。
阮奚昭似乎是才察觉到什么不对一样,虚心的向妇人请教,“怎么,是有什么不对吗?大姐?”
妇人摇头,这种事她既不是男方家长也不是女方家长,掺和在中间,反倒不好讲,更何况这个姑娘还是这样纯良无害,无辜懵懂的样子,她就更不方便直说了。
妇人拉起阮奚昭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阮小姐,我丈夫是村长,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要不就跟我回家去吧,若只是缺了一个玩伴,我有个孙子,还在家里呢,让他陪你玩儿,好不好?”
原来是村长的那个老板儿啊!阮奚昭就说她怎么看着人有些眼熟了,她记得自己上回找不到江逢生的时候,也是跟这个妇人问的路来着。
想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的人物关系,阮奚昭摇头,满脸幸福的说道,“不用啦,我等着他回来给我做早饭吃呢。他说吃完早饭还会带着我出去玩儿的。”
妇人正要再说些什么,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阮奚昭只思索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应当是江逢生回来了。
阮奚昭也不在凳子上坐着了,起身推搡着村长媳妇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正巧与回来的江逢生撞了个正着。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尤其是村长媳妇儿看着江逢生的表情,是审视,是不赞同的。
江逢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想不通这是为何?他礼帽的跟人打招呼,“王婶儿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村长媳妇还没开口说话,阮奚昭率先替她开口了,“是这个婶婶给你送包子来了。婶婶说她包的包子可好吃了,我一会儿要多吃好几个。”
江逢生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眼前的一切看起来似乎是风平浪静的,并无不妥。故而,他也只能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他诚恳的像村长媳妇儿道谢,“多谢王婶,从小到大,每次你做点什么好吃的都想着我们兄妹两人。真是麻烦您了。”
王婶暗叹一声,惋惜的将眼神落在江逢生的身上,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江啊,王婶给你送的这些吃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是咱们做人啊,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靠自己往上走才是正道啊。你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容易走歪,但切记要端正自身。家里如果实在是遇到什么困难扛不过去了,就来找你王叔,王婶儿。咱们大家能帮你的都会尽力帮你一把的。”
“啊?”江逢生迷茫的出声,实在是想不明白王婶儿何出此言?
他要继续再问,阮奚昭已经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了,推着人往外走,“婶婶,谢谢你的包子如果好吃,我还能再来你家吃吗?”
王婶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可以啦。欢迎你经常过来吃包子。”
王婶儿走了,江逢生警惕的盯着阮奚昭,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肯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胡言乱语了。
事实上他猜的确实是没错,只是作为当事人的阮奚昭会那么简单的就招了嘛,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打掩护啊。
阮奚昭见这个男人这么盯着她,她也不示弱,“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饿了,快去给我做饭。”
阮奚昭机智的将目光转移到其它的事情上,试图将江逢生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江逢生果然不再多问,只当做是自己想多了。
阮奚昭指着桌上装包子的大海碗,里面的包子已经煮熟过一回了,包子皮一个连着一个,软塌塌的,取它的时候还得小心一点儿,不然稍不注意就会撕破皮。
阮奚昭不干活儿就在边上当监工,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看了只觉得她只差一条皮鞭就可以当旧时代奴隶主的监工人了。
阮奚昭眼瞧着江逢生一不小心把一个包子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的馅儿,还撒漏了一点儿在其他的包子上面。她顿时眉心一紧,教育起他干活的不尽责,“你小心一点儿,力气别太大了,撕破了谁吃,你吃啊!”
江逢生眉头微微皱了皱,但还是忍着好脾气,无奈的回答了一句,“我吃,好的都留给你吃,这些破了烂了的我吃,行吧?”
阮奚昭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本来就是这样,难道你还想让我吃破的吗?要不是你把它们撕破了,你一个也吃不着。”
江逢生:“一个都不给我吃?你有没有忘记这是王婶送给谁的呀?”
阮奚昭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警惕的盯着他手下的动作,虎视眈眈的,生怕下一秒再有一个包子在他手里阵亡。
阮奚昭理不直气也壮,“谁说包子是送给你的了?我在家待着的,那包子是就送给我的。”
江逢生简直是要被这个小无赖无耻的模样气笑了,还挺理直气壮的,一点儿道理也不讲。
为了报复这个不讲理的人,江逢生在阮奚昭眼皮子底下撕烂了一个包子。
阮奚昭顿时间气的抬手捶他的手臂,“你干嘛呀?我看见了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就为了自己能够多吃一点儿,竟然敢做这么可恶的事情,无耻。”
江逢生毫不遮掩的点头,沿着他的目光告诉他,自己就是故意的。
阮奚昭气鼓鼓的告诉他,“破了的也不给你吃了,我拿去喂鸡都不给你吃。”
她威胁人的话语说的很有分量,她以为江逢生会被她震慑住,下一秒这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一个挑衅她的动作。
江逢生捡了一个完好无缺的包子塞进嘴里咀嚼。
“江逢生,这是我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你擅自动我的私有物品。”
“是啊!我动了你的东西,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死定了。现在你一个都不许吃。”阮奚昭抢过碗,也不要再将它们一个一个的分开放在蒸屉里了,全都一股脑的倒进去,自己抱着笼屉去灶台上加热。
加热包子的时候,她不允许江逢生靠近,只让他去灶台前烧火。
眼神也时时刻刻都紧盯着他,生怕他再有异,趁她不备偷袭她的包子。
不过好在这个家伙后来还是安安分分的烧火去了,但就算是这样,阮奚昭也不会放松警惕的。狡猾的敌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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