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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双赢之举

沈知意到樊楼之时,已是申时过一刻,倒不是她故意来迟,昨夜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索性修书一封送去状元府,问一问她那满腹文墨的江夫子。

到了临出门之际,回信才姗姗来迟。

“借势而上,方为执棋之道。”

信纸带着墨香,寥寥数字字迹苍劲,锋锐藏于筋骨之中,一如他本人。

读了两遍,沈知意缓缓点燃火折子,安静看着嫣红火舌沿边蹿上米白宣纸,字字句句消融成点点灰烬。

叽里咕噜说的什么。

看不懂。

江状元是不是有点太高估她的认知水平了?沈知意烦躁地捋捋头发。

外援帮不上忙,她心一横,打着见招拆招的主意,索性单枪匹马就来了樊楼。

白日的樊楼不见灯火,但绿瓦红墙映衬,笙歌舞影自重门疏窗内透出,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楼内正是说书人摆场开讲之时,不少人手握热茶,点上几道小菜,围坐在堂内听热闹。

沈知意和小二说明来意,得知林祭酒早订下楼上“听雪阁”议事,正欲抬脚踏上阶梯,就听见堂内醒木“啪”的一响,堂内喧嚣一散,那精神矍铄的说书人开讲了。

“上回说到那旧王朝风雨不断……天家之事,讳莫如深,只道是那废太子一念之差,行差踏错,科举舞弊之事牵连朝中各路重臣,自己也薨于禁所之中。可惜可叹呐!”

说书人面带痛心之色,摇头哀叹,随即折扇一展,话锋顿转,吊起一众看客的好奇。

“东宫之位高悬,乃国本动摇之大患也!然官家子嗣不丰,膝下只余一公主和一皇子,那皇子之母虽出身罪臣之家,但却贤德出众,时常体察民情,奏疏之上,所言俱是民生疾苦、治国良策,官家屡以嘉奖,委以重任,这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而那大公主自幼才名出众,伴架天子左右,深受宠信,后又赈灾济贫,贤名不在这皇子之下,然公主与那废太子一母同胞,天子岂不忌惮?再言之,公主一介女流,比不得男子,历朝历代哪有女子当家的,若公主当政,不就成了牝鸡司晨之事?”

一众看客闻言纷纷点头,面上都露出了然之色。

“诸位可想而知,这东宫之位,十有八九,将花落那小皇子之处。而这小皇子的成长之史又是一桩令人唏嘘的旧事,且听小老儿细细分解……”

眼见着那说书人摇着脑袋,就要讲起小皇子坎坷的发家史,沈知意收回目光。

这说书人倒是大胆,借着前朝之名,议论当朝之事。

当朝太子被废已是数年之前,内中隐情不为外人道,只知道一夕之间,几位大臣以科考舞弊、结党营私之罪判处,太子被废,后又服毒自谥于东宫。

今上膝下虽还有几个皇子公主,但大多年幼,兼且出身低微,唯二出众的,便是长公主和端王。

端王素有贤名,官家几次病重之时,都是端王摄政,因行事稳重、从未有过谋逆之意颇得圣心,京城内早就有风声传出,官家有意立储,端王不日将入主东宫。

所以这说书人所言倒也不差,不过是借这流言的风头,编造一些传奇故事,三分真七分假,吊着听众的胃口。

沈知意没有兴趣听那些所谓故事,将一众茶香碎语抛于脑后,抬脚往楼上走去。

楼上是一间一间的包厢雅座,沿着砖红栏杆而设,窗边垂下一帘帘轻纱帷幕,方便贵客边听说书边议事,隐蔽性极好。

沈知意心里默念着“听雪阁”的名字,穿过长长连廊,终于在边际的一间隔间门上看见这三个字。

门外没有侍从陪侍,她便自己轻敲了两下隔间房门,没有得到回应。

她轻轻推开门。

“吱呀”一声,是木门开启的声音。

“扑通”一声,是她双腿发软跪下的声音。

门内,雍容华贵的长公主正倚着栏杆,嫣红护甲慵懒地挑起帘子,听那说书人胡诌。那芝兰玉树的林怀瑾坐于她身侧,一手揽袖,往她茶碗里添茶水。

林祭酒向来独善其身,不曾与朝中任何一方来往密切,和长公主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关系。

如今清流臣子与长公主同处一室,她这算是撞见他俩私会还是密谋啊?

横竖好像都不是活路。

沈知意冷汗都出来了,硬着头皮出声。

“民女本为生意而来,无意闯入此处,请长公主恕罪。”

林怀瑾仿若未闻,只安静低头添茶,看不清面上神色。

长公主闻言转过头来,俯视着跪倒在地上的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前她就不喜欢这老跟在沈静婉后面的小豆芽菜,现在更不喜欢了。她还一句话没说呢,就吓成这样,一母同胞,怎么比不上沈静婉半点。

若是沈静婉在此行礼,必然又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跪是跪了,眼底里却是半分畏敬都无……

脑海中又浮现那女子倔强的身影,?长公主轻轻“呵”笑了一声,头上那根镶红玛瑙的金步摇微微晃了一晃。

沈知意微微抬眼,只看见她朱唇轻启:“沈妹妹何必行此大礼?既是来谈买卖的,那便是客,哪有让客人跪着的道理。”

沈知意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她怵得很,自小长公主就莫名看她不顺眼,从前与姐姐交好时便是,几乎算得上她半个童年阴影了。

林怀瑾见她不动,轻咳了一声,朝她使了个颜眼色,示意她起身坐下。

“谢公主和林大人。”

沈知意会意,慌忙找了位置坐下。

长公主凤眼微睨,并未急着开口,涂着丹蔻的指尖捻起杯盖,饶有兴味地拨弄起碗面茶末,姿态优雅,像戏弄一尾困于池塘的鱼。

雅间里,茶香袅袅,人声俱寂,无形的压迫感让沈知意觉得煎熬。

良久,面前人抬眸,悠悠开口。

“沈妹妹的‘魁星书局’近来风头很盛,连宫里都听闻,”她目光锐利,极具穿透力。“你那《状元决科》,让不少寒门学子趋之若鹜。”

沈知意心下一紧,垂首恭敬道:“殿下谬赞,不过是些取巧的营生,难登大雅之堂,更不敢惊扰圣听。”

长公主闻言轻笑,放下手中茶盏。

“登不得?本宫看未必。林祭酒眼高于顶,能得他的青眼,怎会是凡品?”

一旁的林怀瑾面不改色,只笑着补充:“国子监数千生员,每年耗费笔墨书籍无数,若能有统一精良的范本可用,节省开销又利好发展,皆是善事。”

长公主顺着他的话直指核心。“林祭酒向本宫举荐了你的书局,本宫倒是觉得,此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当做得更加稳妥些。国子监乃天下文教之所宗,其所用书籍,自然非同小可。”

魏俛眉的身体微微前倾,华贵熏香顺着衣衫泄出,让她的话变得更加不容拒绝。“若无足够分量之人背书,恐怕此事难以服众,易生事端呀。”

沈知意大脑飞速运作中,长公主今天这场鸿门宴摆明了告诉她国子监在她的势力之下,她若想和国子监达成合作,就得拿出东西和面前尊贵无量的公主殿下交换。如果她不合作,凭借长公主的权势,她的下场未必能好。

沈知意不明白,她拥有什么足以交换的筹码吗?让长公主不惜暴露自己与国子监的关联。

她面色努力保持镇定,语气恭敬。“能得殿下和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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