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精致,离玦一口一口嚼咽,食不知味,牛油果三文鱼太腻了,像空口吃一坨白花花肥猪膏,只是这坨东西多了红绿的颜色,用精美卖相掩人耳目。
梅亭自顾说话,聊近日的工作、生活,离玦沉默听着并不接言,直至聊起俞珵。
“下学期,他不在你们学校念。”
咀嚼的动作微顿,很快又恢复,离玦轻‘嗯’了声。
“是他妈妈的意思。”梅亭放下刀叉,“说好过渡半年,七月转回郦市,可不知怎的,那小子变卦说不走了。”
“他妈妈以为他抗拒回郦中,给他联系郦市的私立实验一中,那所学校挺好的,你应该也听说过,可小珵还是不情愿。”
自然是听说过,郦市私立实验一中,简称郦实一,师资最优市内盛名,总排名力压郦中,是有名的‘贵族学校’。
离玦咽下一口裹满沙拉酱的牛油果片,腥腻的口感噎在喉间,不上不下膈哽得难受,忙灌一口乌梅汁,冰冻入吼,却驱不散那股恶腻感,胃部像吊了一串冰块,重坠着,凉飕飕冒寒气。
不懂梅亭对她说这些的意图,但无论何种目的,梅亭有求于她,是必然的事实。
于是她安静等待,并不主动开口。
梅亭却停了话,望向窗外。
遥遥江景仅可远观,美丽的女人眉间萎疲,全无往日神采,那是打败仗彻底认输投降的丧气。
“是小珵妈妈的意思。”
唇边的苦笑怎也扯不起来,梅亭自嘲摇摇头,“不仅小珵的学校,还有我的公司。”
玻璃杯里的冰块融化一角,咯啷一声沉落杯底。
“上个月我的合伙人卷款跑路,留下一堆烂摊子,客户订的货出不了,供应商的尾款也结不上。”梅亭低头抠着甲面凸起的闪钻,“大概真是命中注定,偏在这时候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硬是让我姐抓到把柄。”
“其实我无所谓小珵在哪里念高中,不就是一所学校,小珵愿意留下来还不如顺了他的意,可我姐不这么想,她有她的道理,她永远是对的。”
梅亭说着,那抹笑终于挑起,很快又落下,嘴角覆含无奈,“我知道强迫别人听自己的话很缺德,强迫别人做事更缺德,但我没办法忤逆她。”
“毕竟这些年,我念书的学费、创业的资金、身上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全来自于她。”
贫而不公的家庭,残暴愚昧的生父,俞珵妈妈生于落后山村,早早被迫辍学打工,在底层社会拼命挣扎,吃了许多苦挨了许多白眼,终于在二十岁靠年轻与美貌未婚先孕嫁给俞珵的父亲。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钱,有很多钱,一无所有的聪明女人为攀上这棵大树,耗尽心力。
富贵迷人眼、蒙人心,女人总容易心软,聪明的女人也不例外,尝到甜头后忘了形,也忘了最初苦苦逃离的艰辛,无能自大的父亲从穷鬼变成恶鬼趴在她身上吸血,再次压垮她好不容易撑起的脊梁,男人厌烦她与她家的贪得无厌,在外面有了家。
无处申诉,亦无人替自己主持公道,父亲是封建自私的土皇帝,对她的遭遇不屑一顾,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
苦心换不来感恩,她终于割席。
然而丈夫变本加厉,老爷子生病,一年前立遗嘱分割财产,男人领着刚怀孕的小三回家,鼓惑老爷子把属于俞珵的份额划给尚未出生的胎儿。
女人气疯了,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两方明争暗斗,无人知晓过程,只知道老爷子离世后,遗嘱分配变成儿子只得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其余全归俞珵所有,价值十数亿的主宅留给女人,小三捞不到半分钱。
同月,小三流产,男人抛妻弃子放狠话永不相见。
一时谣言四起,小三意外流产的原因,老爷子甘愿改遗嘱的原因,男人嫌弃至极狠心不再归家的原因,流言蜚语不断,因为女人聪明,也年轻美丽,使什么手段都不足为奇。
攀枝的乌鸦,终于完完整整地披上凤凰的羽毛。
梅亭继续往下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抄的那篇《琉璃瓦》吗?可能你已经忘了,但我没忘,上学时我曾写过它的读后感,所以记得很清楚。”
“以前年纪小不懂,以为姚先生是好人,为女儿筹谋婚姻,是为数不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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