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跛脚的人站在二楼的扶梯上大骂,满头白发却并非老者,而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他衣着随意,领口松垮,看起来不修边幅,也不知姓是名谁,乍一看,似是闯入的街边拾荒者。
可再看一旁拽着他的石坤,徐星轸便了然了,这位恐怕就是石老板口中那个神经兮兮,但又名满玉京的大师——林器。
好一个潇洒无拘,对搞艺术的刻板印象再度加重。
“狗崽子蹲在门外边,背后全是人,阴曹地府的生死簿上除名,青天尚在,贼儿子,不敢再解了缰绳……”
“好了师傅,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先坐下喝口茶。”石坤又拖又拽老半天,才将人推了回去,临转身时还朝着楼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这段没头没尾的话术并未影响到下面的买卖,反而在这段小插曲过后,今日的竞拍达到了高潮。
“师傅他老人家……”石坤伸出指头在脑袋一侧转了转,“这儿不好使。早年磕的碰的,伤了根本,从此说话混论不清,表达有障碍。”
徐星轸干笑两声,又将视线对准雅间内坐着的气呼呼的林器,“那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石坤挠头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说什么狗仗人势,谁谁要是活过来,这群恶贼就不敢放肆了。”
“他是指,当年的李郎君?”
“额贼,这可不敢乱说啊!”石坤连忙去捂她的嘴,“掉脑袋的事情。”
“哦哦。”徐星轸连忙点头,又突然想到某人。
正气凛然的爹,雷厉风行的妈,还有一身纨绔病的他,真是好竹出歹笋!
“世风日下啊!如今正经生意难做,都去捞偏门了,劣币驱除良币,才有今日局面。”石坤感叹道。
“可在大雍,倒卖人口不犯法吗?”
“大雍律例自然只保护大雍人了,那些……你说他们是人都不算数,得上面的点头承认才行。”
徐星轸闻言直摇头,无奈地说道:“那些名流才不管下层人民的死活呢,他们攀比成风,只在意自己到底要拉出去多少个漂亮奴隶充门面才算豪气。等时间久了,怕是大雍的底层百姓也难逃魔爪,律法这种东西绝不能向下兼容,一旦开了口子,便如漏水的堤坝,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像郎君这样悲悯的人,也是罕见了。不过像你说的这些,他们能不知道?装耳聋罢了!真要追根溯源,得从当年扩版图攻下灵西四郡说起,这就是笔赔钱的烂账!不过天后登基,比寻常男人难,故而需要这个功绩加身。可灵西那边情况复杂,打下来容易治理难,天高皇帝远,多少人、财、力砸进去,无底洞似的掏着。如今舍了可惜,留着又是祸患,朝廷没钱,加赋税是下下策,只能稍稍放宽律例,默许这些灰色产业。”
“说白了,还不是你们男……”徐星轸连忙改口,“还是性别偏见的问题,好像自古以来,就默许了君王是男子的专有词,女郎执政,当然是困难重重。”
“话是这么说,可观念这种东西,最是难改。”石坤点头认同,“不过咱们大雍已经算好些了,效益和风险中能暂时取到平衡,已是难得。你再放眼看看周边小国,那王公贵族都穷的卖勾子,倒卖几个平民百姓又算什么?若有机会,你得跟着哥哥的商队走一遭,外头更乱。”
徐星轸冲他作揖,道:“石老板见识广,比我这纸上谈兵的强多了,今日一谈,受益匪浅。”
“哎哎,这是做什么。”石坤连忙扶起她,“还是随我进来见见师傅吧,虽然他口齿不清,表达也有问题,但他肯定喜欢你这样的。”
徐星轸听他这样说,心里的大石头骤然落地,立刻笑逐颜开。
“师傅,这就是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徐郎君。”
林器似乎还没缓过来,坐在角落里,用刻刀刮着半成品的木雕,嘴里面嘟嘟囔囔,振振有词。
“林师傅好。”徐星轸试探性地打招呼。
林器心情很差,是个带眼珠子的都能看出来,他挥舞刻刀的架势,徐星轸真怕他转过身来捅自己身上。
“哐——”的一声,他摔了刻刀,又开始他那一套胡言乱语。
徐星轸听不懂,但明显能感觉出来,这调调,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但意料之外的是,暴躁的林器,居然在转身看到徐星轸的那张脸时,瞬间冷静下来。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瞬间眼泪决堤,扯着石坤指手画脚,阿巴阿巴个没完,“湖水影子,她!光滑的黄色切割料,刺眼的厉害……”
似是太过激动的缘故,使得本就难以破解的林氏密语,难度再升百倍。
石坤摇了摇头,明显没听明白,这给林器急得,巴掌哐哐往他脑门上撂。
“他!”林器指着徐星轸,“他!”
“林师傅,你先别上火。”徐星轸也上前拉他。
可这边的哄闹还没完,楼下的呼声更是一浪盖过一浪。
似乎是有位爷跟另一位杠上了,一个女奴的卖价竟加码到了十两金。
徐星轸循着声音朝楼上看过去,只见雅间内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俊男靓女的组合,也不知是哪家的。
与这两位杠上的,是对面雅间的,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似是竞拍上头,他竟一把掀开帘子,露出涨红的脸。
大冬天的,也不晓得是不是附庸风雅,偏拿了个折扇在手,不过现下头昏脑胀,正缺清凉,倒是派上用场。
“我出五十两金,外加刚竞下的前朝名家,谭炯之的字画。”
对家听后一阵沉默,这女奴的归属权最终由这位肥头大耳的男子获得。
雅间内。
“荆国公难得让步,实在是少见。”
“像这种竞拍上头的蠢猪,我才不屑与他争。一个奴隶罢了,不值这个价。重要的是,这幅字画,珍品无价,他哪里懂得欣赏。”
李澈一刚说完,东儿便掀帘子入内,怀里抱着的,便是刚才那幅字画。
也不知这中间又使了什么手段,竟如此轻易快速的倒卖到手。
“主子。”
李澈一接过,却直接递给崔时滢。
“不知崔娘子今日的愿望是否达成?”
崔时滢难得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李澈一摆手道:“能做这么多年的玉京顶流,崔娘子不会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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