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这是第几次轮回？！

对于布鲁斯的这句提问，我心中剧烈的心理活动犹如煮沸的开水一般咕噜冒泡顶开的水壶盖子，就是压不下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怎么会有一个NPC问这种问题呢？还是说这是这个副本改版后策划安排的新剧情？目的是增加玩家的参与度。

增加了个啥？问题是我只感觉汗流浃背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布鲁斯」的表情甚至比在公寓里见到时更为柔和，他此刻温柔的与身上那套灰色的「领主蝙蝠」制服好不匹配。

“如果真的诚心道歉，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达米安」不悦的撇了我一眼，随即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很吃惊，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超脱了他的想象与可控范围，并且他还在试图寻找一个完美的，可以搪塞过去的借口。”

他说的几乎就是我目前的状况，我从来没想到，「达米安」竟然会如此的了解我，以至于将我的心理状况分析的这般透彻。“德雷克逃避无济于事，这只会令我唾弃你。”

我逃避什么了我？小屁孩！

“是的，既然是出生入死可以交付性命与背后的伙伴，提米你就该把一切的告诉我们。”

「史黛」这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如说正是因为你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我才不敢告知。

“家人就是可以分享一切一同度过痛苦与难关的，提宝，你应该给予我们信任。”

「迪克」我很抱歉，这样的痛苦我认为一个人经历就好。

“提姆，无论如何，相信我们好吗？”

「芭芭拉」我怎么会不信你们呢？可是我试过了，告诉你们的后果，就是失去你们。

沉默以对是我面对他们的质问最好的解决办法，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厉害的侧写师，同样的导师，叫我足够了解在面对他们时多说多错的道理。

主线任务目前更新到寻找基石，保护超级英雄免受污染源侵害，而纵观全局，实际上有一说一作为领主的副官，我很清楚其实本世界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较为强大的趋势了。

或许仍旧不够，本周目算得上基于第一周目的结局，相当于是根据「提摩西·德雷克」这个副本角色的衍生的记忆构建发展的「领主政权」社会。

虽然根据我暗中的改动，很可能会比第一周目NPC记忆中更为强大一些，毕竟有我刻意为之，科技树都差不多电亮了。

而不会如第一周目那个剧情线发展的一样，「领主」压制人类的科技发展。

然而，这样的我们有能力面对一群来自平行宇宙已经变成超反的「蝙蝠侠」吗？

或许是我的滤镜太重，我给出的答案是恐怕远远不够。

我一直坚持不敢告知任何NPC，其一来自于「康斯坦丁」在第二周目结束前对我说的话，我们的一切都被敌方势力暗中检测着。

考虑的「超级金属」矿石原石上所携带的污染源与神秘侧有关，由此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种检测应当是神秘侧的方式。

似乎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第三周目的行动的确在分明周围没有监控设备的前提下，被敌方提前知晓了。

更是由于后面读档的试水局，令我深刻的明白，敌人可能还可以获取玩家读档记录时期的记忆。

到了目前，本周目几乎是矜矜业业，完全尽心尽责的发展前期的「领主政权」。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如第一周目相同的基调成为了迷惑敌人的挡板，目前来说除了被「领主超人」挖心的意外，没有发生任何特殊情况。

所以，我该全盘托出吗？

现在又是那个最恰当的，告知真相的时期吗？

如果我要把一切对NPC队友说明，获得他们的帮助，我又该如何脱口？

如果我不说会不会令他们难过？

我害怕失去他们…是的，我更为害怕失去他们……①

“德雷克，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答案了。”

抬头去观察所有人的反应，这叫我知晓一个道理，这件事我必须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然恐怕就不能善了。

深吸一口气，正如我足够了解这群侧写大师一样，我深谙谎言对他们来说并无太大用处。

如果我选择告知，就必须说实话，当然说多少，看我。

“看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随着「布鲁斯」这句话，我却又不知为何开始感到了一种茫然，我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似乎总是走在这样叫人迷茫的困境中……

因为这个周目，我没有中途存档的机会，假设我今天告诉家人是错误的决定，我就必须再度重开周目，然后把这两年半的游戏时间再度过一遍。

很繁琐，可事实上仔细去想，我经历过这些，所以我也明白自己该做的和不该做的，甚至可以利用对「领主」们的了解更好的取悦他们，说不定下个周目更好？

完全做好重开周目的赴死准备，几乎忘记在副本中本周目接触不多的队友斯莱德，我对「布鲁斯」点了点头。

“一切的起因源自于闪电侠被杀，然而对我来说，是…布鲁斯被最高领袖杀死，而我们成为反抗军决定复活布鲁斯开始。”

我将自己的思绪打开，回忆第一个周目的情况。

“我曾认为最高领袖与领主们的改变是环境与经历的改变，是人们与这个社会乃至态度的变化，令大家的心态发生了严重的逆转。于是，我们把敌人锁定在最高领袖身上，然后不太理智的我，怎么可能打败人间之神呢，可是我知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了，这是第一个轮回，也是轮回的开始。”

既然他们说是轮回，那我就把重开周目这个单词换成NPC能理解的就可以了。

“只是，第二次我回到了时间段靠前的时刻，那个时间点已经无法阻止莱克斯·卢瑟的计划了，不过布鲁斯还活着，所以我认为只要摆平超人，我们就可以获得胜利。但”

“但显然一切远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达米安」插嘴打断了我，“你本想暗中行事，尽管由于我的出现不得不将一部分想法告知于我导致打乱了最初计划。不过一切似乎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局面，于是我们顺利和刺客联盟结盟，你试图接近超人，弄清楚氪星技术，增加我们打败他们的可能性，然而最后却发现，正义联盟变成正义领主恐怕是有人刻意为之的结果，这是一场此前无人知晓蓄谋已久的阴谋。”

我愣了愣，虽然感觉出他们知道了这个情况，却没有料想到会如此清楚。话说NPC也获得了那些记忆？？？

“额，对。”不过我该庆辛他没有提及丧钟吗？不然我感觉现在的气氛会更加可怖。

似乎是我微愣的模样激怒了「达米安」，小崽子在得到我的符合后一瞬间暴怒，“所以你就可以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准备重新来过了吗？！你个愚蠢而不自知的家伙！”

我想反驳，却似乎没有理由，一时间只能被动的忍受「达米安」的怒骂，因为我知道，若是他们记得，那样的记忆，太过残忍。

“可是我没有选择，达米安，你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除了哥谭，全世界都沦陷了，那种污染在我们未能及时防御之前就几乎感染了大部分人，因此那次危机在那之前只是缺少突破口。”

「达米安」感觉自己被气笑了，“好好好，好一个没有选择。那为什么这次不来找我？！”

「迪克」拍了拍他的手，把目光转向我，与我对视，温柔的眼神中却射出了令人不由自主害怕的光，“所以这是你那次在蝙蝠洞突然没由来发出尖叫，感觉头痛却查不出原因的理由，因为提宝你开枪自杀了，对吧。”

艰难的吞咽唾沫，我点头。

就见「迪克」笑的几乎合上了自己好看的双眼那般，继续到，“这也是你到现在为止时不时会感觉头疼的原因吗？自杀是有后遗症的呀。”

不敢说话了啊，大哥生气了，好可怕！好可怕！！！

“请继续哟，我没有生气啦。”笑容灿烂。

“知道敌人恐怕在暗处，经过康斯坦丁的提醒，你明白自己的行动恐怕得更加小心谨慎，所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拒绝告诉我们一切的对吗？”「芭芭拉」的声音也是不怒自威的令人胆寒，只可惜我只能点头。

“是的。”

接下来第三周目，那是唯一拥有读档的一个周目。

“我利用其他身份接近了超人，鉴于这次我们在家的时候没有闹出其他幺蛾子。”

“哼，斯莱德·威尔逊。”「达米安」冷哼一声，抬起手用食指与中指指向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我，言下之意，我看着你，这点也需要一个解释。

妈的！讨厌的小崽子！

“这次接近超人很顺利，我也顺利的弄到了很多氪星的知识，并且获取了这个污染源矿脉来源，这是我这次能够提前掌控污染扩散的原因。”

“可是你这次遇到了真正的敌人，让你明白，这个世界变成这样，促使正义联盟变成正义领主，投放污染源的敌人，另有其人。”

回忆「狂笑」我感觉自己的指尖又开始发烫了，连带着被对方折磨过的身体，血液的流速，甚而眼睛都感到了滚烫的刺痛。

我抚摸自己的眼睛，回应「布鲁斯」用笃定口吻说出的猜想。

“是的，一个蝙蝠侠与小丑的结合体，一个可怕的疯子。”

“我利用自己的死亡作为筹码，在极端短暂的时间想办法从那些人身上获得足够有利的线索。”

我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深度回忆的状况下，曾埋藏于心底的黑暗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渐渐唤醒，一次次被「狂笑」杀死读档，死到叫人麻木的经历使我仿若再度身临其境。

眼神溃散，“嗯，我获得了他们的一些信息，可惜时间太短了，不足以获得更多。”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假设你无法重来了怎么办？”这次面对的是温怒的「布鲁斯」他冷冷的对我开口质问着我，“无论是怎样奇迹，终有消失的一天，况且死亡可能不仅仅是在消磨那种能力，也是在消磨你的精神与意志力。”

我的反驳已经开始混乱了，分明已经重开了周目，可是「小丑病毒」肆虐身体的痛苦，被「罗宾犬」撕咬的回忆，被超高速的激光切割的痛苦，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被热视线穿脑的感触，一次次地死亡似乎怎么也无法抵消。

“我别无选择，布鲁斯！我别无选择！！！”压制许久的情绪终究崩溃了，瞪大的双眼里布满血丝，表情堪称狰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决定是对的吗？我不该来这个世界对不对？或许没有提姆·德雷克一切还不至于发展成那样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只能走向灭亡！我们的世界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拿我们作为游戏的棋盘和棋子！！！为什么不可放过我？好痛！布鲁斯！为什么要杀我！”

【检测到玩家精神阈值抵达临界点，开启人性化安抚模式，请安心入睡，等待精神状态恢复正常数值】

【温馨提示，由于玩家的精神状态时刻处于红线，该副本结束后建议玩家使用游戏特有的功能启用关怀政策恢复自己的情绪与精神状态】

提姆的爆发是所有人没有料想到的，不，或许可以预料，如果说一个人在反反复复的经历死亡，看不见自己的出路，只能不断的用死亡去寻找希望。

那是最绝望的事。

所以，当他直接倒地的时候，距离算是最近的迪克连忙反应过来，接住了昏迷的弟弟。

“他昏过去了。”

芭芭拉痛苦的大喘气，她自责的开口，“或许我们不该逼他的，那种记忆太痛苦了，我们不该一直逼迫他承认，逼迫他回忆……”

“可是…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他不该隐瞒我们…对不起……”史蒂芬妮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浓浓的哭腔，转头看，她也的确在低头啜泣。

可以重新去改变过去，听上去是多么幸运第一件事啊？就像是神明赐下的祝福。

然而，假设这个能力必须是在死亡的基础上进行的，又何尝不算是一种诅咒？

达米安低下头，他还没有来得及质问提姆，为什么不早点过来与自己摊牌，哪怕什么都不说，来找自己寻求帮助也好啊。

“不，是我的错。”主位上的布鲁斯起身，这句呢喃无人听见，他冷着声音开口，“先带他去蝙蝠洞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提姆昏迷前的质问让布鲁斯感觉心痛。

这个能力为什么要放在他的孩子身上？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一次次经历死亡，为这个世界谋求一线生机。

他也想问，如果有神，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徬晚，月色浓厚之际，提姆从自己许久未曾趟过的卧室醒来，晚风微凉，吹入房中，白雾一般的纱帘随着那阵阵微风晃动，使我不由自主盯着投射入窗的地面阴影出神。

“怎么？思考人生？”达米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脑一片空白，有点难以思考问题的我这才渐渐回过神。

我在这里干嘛？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为什么小崽子会在这里？

我不该在瞭望塔执勤吗？

似乎是提姆一头雾水的模样太过显眼，随啪嚓一声随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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