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给两人倒了水,见那位女神打量着房子时眼神带着一丝怀念,有些莫名:“您是来······”
程风回神:“我找你母亲。”
埃米尔有些怔愣:“她,她不在了,您认识她?”
“她烙的麦饼很好吃。”程风平静回答,得到了答案她也就不多留了,当即放下杯子起身。只是走出两步,想了想又回头再次确认,“是因为新税法去世的吗?”
“不是。”埃米尔快速否认,“几个月前栽种蔬菜时被毒蛇咬了,不治身亡。”
程风点点头,不说话了。
埃米尔见她站着不动,眼神落在自己身后直愣愣地有些空茫,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被扎了一下。他顺着看过去,发现那里是母亲以往做麦饼的地方。
是想念母亲的麦饼吗?
浆糊一般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埃米尔本能地想说自己也会做,如果她想吃,那他·····
只是话还没出口,对方已经回神,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圆润硕大的珍珠放在桌上:“这是我欠你母亲的,既然她不在了,就请你代为收下吧。”
说完径直离开了。
短暂的停留就像昙花一现的美梦,只有桌上莹润洁白的珍珠证明她来过。
良久之后,一只细弱布满厚茧的手拿起珍珠,宝贝地收拢在掌心。
***
大概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程风反而坦然了。她牵着拉美西斯走在崭新的城池中,淡淡分享着当初在这里的经历。
“我被追了四五条街,她是唯一一个给我开门的。对我的珍珠不屑一顾,走之前却又塞给我2张饼。”程风说这里短促笑了声,“我当时已经决定留下来陪着你重建埃及秩序了,还幼稚地想着等秩序建好,我一定会拿着这颗珍珠重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才是神明法则。”
就是没想到意外这么不等人。
可能这就是萍水相逢吧。
程风淡淡一哂,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我想先回孟菲斯了,明天动身。”
“旧城主预计今晚被送到,你不是想看他被处决吗?”
程风耸肩:“无所谓了,绞刑也好,凌迟也罢,只要死了就行。这种烂人,还不值得我放在心里。”
“那阿斯旺和努比亚呢?大家都等着你再回去看看。”
程风沉默一瞬,还是摇了头,张口刚要说什么,却反射性呕了一下。
但什么也没呕出来。
可是胃部抽搐的余波还在,她停住脚按在胃上,眉心微蹙,脸色有些微泛白。
来到埃及这么久,她一直都是生龙活虎武力彪悍的,以至于常常让人忽略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生病会难受的事实。拉美西斯一下子慌了,抱起人就往市政厅方向走。为了防止她更难受,一边尽力保持平稳的同时还微微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缓解缓解。
过了会儿,这阵感觉消退后,恢复如常的程风清清嗓子说:“我没事,不用找医师了,回去休息吧。”
拉美西斯不同意:“看一下,我们都安心。”
“真不用,刚才可能就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胃痉挛。”程风猜了个最接近的理由。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悲伤并没那么夸张,但这么多年体检,她或许有外伤,可从来没有过肠胃不适的毛病,想来只能是情绪引起的了。
况且这个时代的医师内科水平还真不咋滴,能查出个啥?
程风懒得跑,拉美西斯坚持看一下好安心,两人正僵持着,几条街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听着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拉美西斯抱着人果然调转方向。
一路寻至牢狱处,发现这里竟然爆发了剧烈冲突。牢狱的大门再次倒塌,门上还躺着一个濒死的人,见到来人,他抬起满是血渍的脸似乎想求救,可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声息全无。
他的身后,那个昏暗的通道里,仿佛有一群魔鬼,惊得里面的人无助嘶喊、惨叫,逃窜的脚步声像被狮子惊到的牛群,“咚咚咚咚”的震得人心底发颤。
过了会儿,惨叫厮杀声越来越小,脚步声也没了,再片刻后,一切归于沉寂。
程风早在认出门上那个人的身份时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止她,拉美西斯也没动,显然也猜到了内情。
权利是一味毒药也是一味春药。早在斯坦福的监狱实验就已经证明,权利对道德的侵蚀和破坏性究竟有多霸道。更何况,这个时代,并没有一个完善的道德体系去约束人的底线,所以可想而知,权利施加在弱者身上的伤痛,只会比那个实验更深。
而一旦身份颠倒,弱者有了权利,同样也会被激起心底的血性,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所以当初让叛军看守这波府兵,是程风有意为之。
人是情绪动物,任何情绪都应该被好好疏导,不管是过度的善还是过度的恶。
就像阿斯旺把那些贵族从城主府拖到市政厅一样,她希望这些受害者被压抑的情绪也能得到一个释放,释放过后,就大步向前,重新开启新的生活。否则,这些人将会成为新的不安定因素。
她想得很好,这些人发泄发泄,等到明天审判过后,再把那些府兵送到阿斯旺去挖矿,好好改造,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这其中的恶。
更没想到,带头的人,竟然是埃米尔。
可仔细一想,“全家只剩他一个人”,他会这么选,好像也不意外了。
就是替那个说着“要去底比斯求学”的人可惜。
程风漫无边际的想着,对上出来的那队人的目光,看着他们眼中的瑟缩,忍不住想:原来他们还是会害怕的。
都说沉浸在杀戮快感中的人容易克制不住自己,可这些人出来后,脸上并没有饮过鲜血的疯狂,反而一个比一个死寂,见到她,也只是黯然地丢了武器,眼神躲闪,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非要他们死吗?”程风平静得堪称温和。
大概是被这样的态度安抚到,一个断了一只手的壮硕男人鼓起勇气抬起头,倔强道:“我们的家人都死了,凭什么这些人还能活着呢?”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旧城主压迫过你们,我没有!你们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光明正大处决他们!你们私自动手,明天上审判台的就是你们,值得吗?”
众人垂着脑袋,没一个人回答。
值不值得,他们也不知道,但要问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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