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我和你拿的俸禄是一样的,每月区区九两白银,我祖母祖父年纪大,做不动活还得花钱抓药吃,我爹是个拉马车的,每月只有三两银子的赚头,我娘和我内人偶尔接些针线活做,赚几串钱而已,下面还有五个小孩,连带着要帮扶我那因病不能赚钱的伯伯一家子,兄弟几个,卖鱼的,打铁的,哪个不要我帮?”
说着就唉声叹气,“他们不拿钱去赌我都谢天谢地!不算我那伯伯和兄弟,是十二两银子,十一口人吃,幸亏我家在京城有祖宅,外头去赁宅更要养不起家,过几年孩子大了,若是出息,要送进好私塾里去念书,一年百两白银,我不拿好处钱,我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少年韦寅心想,你可以去考官,考上九品官立刻俸禄高三成。随即意识到,这位朋友能力十分平庸,只会一国的语言且常常翻译不准,考官是不可能的。
后来,韦寅重新制定了俸钱标准,有些向高薪养廉的方向发展,但高薪养廉也不是什么好事,一家衙门高薪养廉,整个朝廷要不要全都高薪养廉?监管怎么办?钱从哪里来?
况且,有些能力实在不行的人也配不上这份养廉钱,配套的人才选拔体系也要改,随之而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扯皮事情连绵不断。
更何况,韦寅除了要研究对内的管理,更要对付所有大齐国与外邦相关的事务。
忙得焦头烂额才是常态,怪不得会发胖。
算是自食苦果,改发高薪,当然要精简人员,只留下勤劳肯干有才能的精英,都忙。
随着大齐国国力日益强盛,外交之事越来越多,今天“精简人员”之后的礼夷院,比三十年前的人数还多五成,韦寅永远是一脑门子官司。
“猜猜看,我们这些小商人,是更喜欢索贿的官员,还是廉洁自持的官员?”
韦祎考虑了一下子,罗晏他们一家子并不对自己避讳行贿送礼这件事:“你也没少在这件事上花钱。”
“是啊,心疼死了,我明明是诚信经营,公平竞争,不搞欺行霸市,更没有做违法乱纪的营生,但是,若不给地方官府上上下下打点清楚,有的是麻烦会找上门来,与其等麻烦上门,什么查防火查通匪,在你门前挖下水沟,都先下令让你停业配合,整月整月的闭店,不如早识趣。”
这么一盘算,赚钱的本能反应上线了,“子隽啊,若是我跟你结婚,就没有人敢收我的打点钱!这么一想真是太划算了,若是你不喜欢我,我们可以分居两地!你跟我结婚,我每年给你三千两银子怎么样?”
罗易凑过来,这计划真的很可行!
“谢……谢,钱还是算了……”韦祎瞪大了眼睛,虽然听起来很可行。
如今韦祎的四品官俸禄是每月五十两白银,算上加班费和各种津贴、奖金,扣除税款,每年不到八百两。
因为魏清泉早已病故,诰命夫人的银钱空悬,都算进韦祎这里,每月三十两,一年不到四百两。
二人名下的田产、地契每年能收一千两出头。
“你能赚多少钱?”罗易追问。
“嗯……按四品武将算,二千两左右。”韦祎快速计算了一下子。
没花销,所以对钱没感觉,做城防军营千总是从五品,俸禄收入比四品武官减半,也感觉不出来。
“噫!逊哦!”罗易嫌弃了,“我还想给你开价五千两一年呢,现在看,开价三千两足够了。”
每年白得三千两啊,收入翻了一番半呢,来钱可真快!
“承蒙厚意,我不需要钱啊。”韦祎说。
“你这种人最难对付,钱都不要。”罗易又退回去了。
“那些收钱的官员,要钱做什么?”养家置业,俸禄钱足够了。
“人家和你的追求可不一样,吃老山参野灵芝紫河车进补,屋子里金瑶床玉珠帘,美人环绕,子孙满堂,花销大了去了。”
“老山参苦成那个样子,纯参汤能喝?紫河车,是人胎盘,能吃得下去算他厉害。”
韦祎身受重伤时,宫里的贵妃姨母送来补药若干,柳不寒兴致勃勃把那颗五须老山参按方子炖了汤,拿来给韦祎喝,一勺入口,苦味沁人心脾,忍了老半天,死命咽下去。
“真有这么难喝?”柳不寒舀一勺尝尝,她没有韦祎的好耐心,起身跑到痰盂处呸了好几口。“别喝了,娘不为难你。”
柳不寒不说,韦祎也不准备喝,这参汤一定有加重伤势的效果。
剩下的百年老山参统统切薄片放进炖肉里,一锅炖肉只放两片,压住味道,勉强吃一吃。
人工种植一年即可收获的人参没什么味道,三百年五百年的山参苦得不行。
“别说是紫河车,还有人买来童男童女,按时放血来喝。”
“天哪……”话本里的妖怪山大王才干的事情!
“嗯,我也不信喝了童男童女的血就能补肾壮阳,不过,只有一些比较极端的老家伙才这么做,到了这一步,离死不远了。”
“小姐,”秦琼推门进来了,“韦公子也在啊。”
“符怜,何事?”
秦琼寻了把椅子坐下,在软榻的对面。
屋里没别人时不觉得,屋里有人看着自己和罗易坐在一张软榻上,韦祎怪不好意思的,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秦琼只当看不见:“咱们昨日去城西的镖局视察,那位局长要做东,请您过去住,还记得吧。”
“记得。”
“这不,您拒绝了之后他们派了几个伙计跟踪咱们,看见咱们进了郡守府,才作罢返回。于是今天又备了礼品和请柬送来,要请咱们去吃晚宴酒席,那会儿您在和栾夫人一同午餐,我拒绝说您不去,结果他们又找到了褚先生那里,褚先生接了请柬,说他要过去赴宴,刚出发,玉芝不放心褚先生和这儿的当地人私下见面,于是跟去了。”
“我的天,玉芝也过于勇敢了,真不怕是鸿门宴。”罗易摇摇头,“然后呢?”
“钱大哥看见,他也跟去了。”
罗易和韦祎双双松了一口气,“这叙述真要命。”
“符怜你是专门负责传递坏消息的吗?”被秦琼吓了三次,从此之后,韦祎看见秦琼都要绕着走。
“你们被跟踪了,怎么不早说?传出去怎么办?”韦祎才知道罗易他们回来的路上被跟踪了。
“若是有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出现,在我的地盘上视察一番就走,换了我我也要派人跟踪,然后打探消息,常理之中。”罗易说,“让人知道了我住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有周冲在外头逍遥自在,这里真的存在什么敌对势力,也早就知道平郡王一行人到了华阳郡了。”
“喂!”
“没事儿,你留着周冲在外头,正巧有用。”
芜夙独自潜入了大齐国的最东边,西域丢了和亲公主,一定会派人出来找,把印信留在华阳,可能是芜夙在故布疑阵,隐瞒自己的去向,让西域的密探们在华阳附近打转。
最近,韦祎去取出了芜夙的印信,外头还有个周冲在散播消息,华阳的西域间谍们是时候行动了。
这种级别的行动靠韦祎是没办法应对,本地的常驻密探也没多少人,力量不够,还是要请郡守大人坐镇指挥,调动郡城内外的武装力量进行缉捕。
“所以,等栾大人应酬回来,找机会告诉他这个重大消息。”罗易看见韦祎嘴角抽抽,唯恐天下不乱,“现在就好在芜夙和那些西域间谍也不是一伙的,争取她挺容易。”
华阳郡内有西域间谍不稀奇,韦祎只觉得麻烦,并不惊讶。
马上,一件超出韦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栾凤竟然很热心插手此事,兴致勃勃跟着韦祎去牢房里“审问”芜夙。
华阳郡是丕州的中心,大郡城、交通要道、商贸集散地,但并不是丕州的州府。
州府在丕州的最西北边,定沙郡。
向北接壤凉州,向西接壤银州,军事郡城,是西北边防的重地,定沙郡城内九成人家都是军户,军民一体,百姓皆兵。
栾凤作为华阳郡郡守,若要升迁,要么是回到京城任职,要么是晋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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