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就听个消息,能吓成这样?
“江傅之。”梁桢凑近了,大喊一声。江傅之忽地往后一仰头,茶水洒了满身。
梁桢也没想到真的把他吓到了,立刻收了笑,低眉顺眼,显得有些委屈,“不好意思啊,你别担心,说不定是这小二知道的不多呢,再出去问问就是了。”
江傅之擦拭了几下,却见茶水越渗越深,“无碍,你先用膳,我更衣后随你去。”
二人去了不少地方,茶楼、戏班、坊市甚至还找了街边的叫花子,还去了衙门询问,却是一无所获。
青山县与风陵郡间,确实没有什么石宛村。
跨过衙门的门槛,梁桢不停揉搓指腹,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要不再回去看看?想着,转过身想与江傅之说,前方却上前来一个人,是城门校尉李严。
李严身后押着些人,上前来,对着江傅之行礼。
江傅之见他上前,随口问了几句。“李校尉是哪里人?”
李严一顿,没想到江傅之会和他寒暄,瞬间变得殷勤起来,“大人,在下是李家村人。”
“你可听说过石宛村?”
“石宛村?未曾”李严闻言有些愣神,倒是边上押着人的副手念念有词。
“什么?”许是听到了线索,江傅之厉色问道。
“大人,他是在说小女。”李严赶忙鞠躬作揖,“小女名唤石宛,不过数年前意外走失了,至今仍未寻回。”说到这,他显得有些落寞。
“你母亲尚在人世?”梁桢眉头微蹙。
李严不认识梁桢,见她越过江傅之发问,显得有些疑惑,“小女不幸走失,家母本就体弱,加之忧心忡忡,不久就因病逝世了。”
“令堂何名?”
“家母与家父恰巧同姓,唤做李九花。”
江傅之神色未变,双手背到身后,对着李严身后抬了抬下巴,“这些人所犯何罪?”
“回大人,近日,城中儿童屡屡失踪,此辈皆为涉案嫌犯。”
梁桢朝李严背后瞧了一眼,身后被押三人,从面相上倒是不像坏人,脸色蜡黄,双手均是龟裂,更像是苦命的农家人。
“这些人近日常在孤独园外徘徊,还屡次试图引诱园中幼童,怕是罪大恶极,这才抓了回来要审。”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们只是像找自家孩子!”
李严话音刚落,身后三人便大喊起来,扭着身子想从捕快手里挣脱出来。
捕快狠狠往下一压,三人吃痛,又安静下来。
“大人,这些人乃穷凶极恶之徒,话不可信啊!”
“还未审?”江傅之带着梁桢转身,没理会李严,朝衙门内走去,“既如此,那便我来审。”
监察御史。自有纠正刑狱的权力,李严小小校尉,没有不从的权力,报了消息上去,便带人跟上。
三人皆是张家村人,为首者唤作张通。
张通跪在堂中,神情低落,“大人,一个半月前,我们与我兄弟家中孩子莫名失踪,这才一路找到城里来,去孤独园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我们家孩子,与他们交谈也只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我们家的。”
“一月前?既是一月前的事情,那当时为何不报官?”
“大人!我们报了官的!村中丢了孩子的不止我们几家,一同去了衙门报官,只是之后就没了消息,再去问就被撵了出来。”
江傅之瞥了一眼李严,李严面色骤变,急忙屈膝跪倒在地。
“大人息怒!自数月前有各村有孩童失踪起,小的便已呈报,只是许是近月事务繁忙,一直被搁置了。”
“好一个事务繁忙,那又为何近日盘查如此严密!”江傅之厉声道。
李严额头紧贴地面,安静了半响,随后声音颤抖道:“前几日,郡守大人的次子亦告失踪,方才...严令彻查,誓要捉拿元凶。”
江傅之眉头微拧,没让李严起身,对着张通道,“共丢了多少孩童?”
“光是我们村,就丢了十一名。”说着,叹了口气,“这还是近些日子的,我们兄弟三人还听闻别的村子早几个月也丢了不少孩子。”
“别的村子?”
“是!为了找孩子,我们找了自家村子,还去了李家村和没什么人的王家村,都没找到,就是在那是听闻的。”
“出来张家村、李家村、王家村,还去了那些地方?”
张通刚想摇头,他身后右侧男子扯了扯张通衣角,“大哥,不是还有那个...那个...”
张通眉头紧锁,眼神闪烁,对着他暗暗摆手。
“如何?说便是!”江傅之颔首示意那男子。
张勇有些迟疑,慌张道:“大...大人,我们三人中途还去过一个小村子,不过这村子里连个孩子都没有,实在有些诡异。”
孩子都没有?
闻言,一旁听着的梁桢突然出声,“那村口是不是碑?碑上有没有写字?”
张勇一愣,垂眸想了想,“确实是有块碑,碑上应是写了字的,只是草民们不识字,所以不太清楚写了些什么。”
“村口棵大榕树?村后有个庙?”
“是是是”张勇连连点头,细细回忆起来。
已近傍晚,他们兄弟三人本是想在晚上找个地方落脚,却突然看见了个村子,寻了一圈,便打算在村后发现的庙里过一晚,砸了后门的锁头就进去了。
“庙里可有什么东西?”
“我没发现有什么,晚上也不过是一些老鼠啃食梁木的声响。土地庙年久失修,有些耗子很是正常,只是...”张通瞟了一眼身后颤抖的男子,“只是我这位兄弟说是瞧见了,不是什么耗子,而是...而是秋姑在吃孩子。”
张勇话音刚落。身后男子就发起狂来,一边手脚并用慌乱地朝江傅之爬来,一边声音颤抖道:“大人!大人!定是秋姑!定是秋姑吃了我们的孩子!”
另外两人急忙扑上前去安抚,只见男人突然变得癫狂起来,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身体紧绷,随即晕了过去。
“大人...这...”李严抬起头,也为男人所惊,一时无措。
“先押起来,寻个医师给他。”
一路无言,二人出了衙门,径直返回了客栈。
奇怪的村子,诡异的庙宇,亡故的老人,消失的孩子,这四者只见到底有什么联系。
秋姑?世上真有秋姑?
梁桢捧着脸,坐着桌前,怎么也理不清思绪。
“派人去查过,李严的丢失的女儿确实唤作石宛,其母也确实在八年前就已经去世。”
“去世的人怎么会出现?难道是鬼?”
“并不无可能,或许李大娘成了秋姑?只是...秋姑是什么鬼?”江傅之自幼研习儒学,信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对这些自然是东西知之甚少。
传闻北方有老妪,年过八十,齿落更生,能于暮夜出外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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