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着信息部发来的信息,那是一串长长的牺牲人员名单。
下一步指令还没有发出,但是应该快了。这个结界总是需要解决的,不然大衍还没出世,人间就已经乱了。
她敲着屏幕,没有在打字,只是嗒嗒的玻璃敲击声可以帮她平定一些情绪。
第一次与信息部分析的结果截然相反。她认为荆冀她们应该还活着。
而且通讯牌上亮着的名字也佐证了她的想法。虽然法术部门的人说了,靠通讯牌上的感应法术判断并不一定准确。法术这种东西有太多的干扰项。
……但是至少荆冀一定活着。她当时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对荆冀下死手。
为什么信息部说她死了?
有什么东西她遗漏了吗?
虽然疑惑,可她不准备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精力。
她们是死是活,此时不该她关心,也没那么重要。
她有一个非常惊人,非常不可思议的假想。
可那只是“假想”,离“推断”都还有相当长远的距离。
她现在需要去做一件事。
季卷半夜翻窗进周不言的房间,闻到一股酒味。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耽误计划吧。然后就被突然睁开眼的男人按进床里。
季卷无奈地任他抱了会,问:“醒着吗?我有事找你。”
周不言头埋在她肩膀里,好一会才“嗯”了声。
季卷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周不言应该是在难过。死去的那些成员,很多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同伴。
她拍着周不言的背,心想那就耽误会吧。
可是没多久,周不言就抬起头,黑暗中的眼睛闪着冷静的月色。
“什么事?”
季卷也不和他客气,“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她拿刚发的工资买了几个小时后的机票,天不亮就起飞。
她觉得应该要花个几天,于是陪着周不言收拾了点东西。
最后,她坐在床边,看着周不言调整背包的绑带。她问:“那天荆冀找你有没有说什么?”
在她的推测中,那天周不言去沼泽帮她找解药,荆冀一路跟着他过去,然后两人动了手。由于他们实力相近难分胜负,加上听说赵印出了事,就暂停打斗回到营地。
但是从周不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透露的反应中,她觉得荆冀一定还对他说了什么。
应该是带有威胁性的。
她选择这时候问,是占了一个心理上的优势。
现在周不言觉得荆冀死了,对于她曾经做过的“恶劣”的事就会没那么紧张,因为人们往往会愿意去原谅一个死人。
而季卷,很明确知道荆冀没死。她还需要知道荆冀的信息,这对她有用。
果然,周不言挣扎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她说,要杀了你,或者赶出无畏,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杀了你妹妹。”
所以他一直倾向于待在营地保护众人,他需要分出一些注意力去保护季小妹。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
周不言没说话。
看来又是一个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那就是有。
这个反应也在季卷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没有什么举动。
最后,她问:“赵印呢,和……你们,有关系吗?”这是她很难面对,也很想逃避的一个问题。她现在已经可以面对荆冀想杀她,可她很难接受荆冀会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同伴,那会让她感到恐惧。很拧巴的心理。
周不言短暂地迷茫了一下,说:“应该没有。”
直到上飞机,周不言才知道要去哪。
他看着手里的登机牌,终点站:千山市。
千山市,那是很远很远的记忆了。
“别怪我先斩后奏,我怕你不肯和我去。”季卷露出个笑容,显得很乖巧。
“为什么?”
周不言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
飞机已经平稳上升,季卷靠着窗,看向脚下的云层。
“我要去找一个人。”
她转过脸,倚在窗口问:“不问我找谁?”
她背后是蓝色的天空,和灿烂洁净的阳光。
和仙桥这几天的阴雨连绵大相径庭。
原来哪怕下着雨,飞高一点,飞过云层,也是有阳光的。
周不言:“你总会告诉我的。毕竟你需要我帮你找她。”
“那可不一定。”季卷比较叛逆,“我找你没准只是因为我寂寞,需要人陪。”
“我很荣幸。”周不言露出个笑。
二人下了飞机又坐火车,下了火车又坐大巴,最后人力赶路,终于找到了无畏当年的小村落。
这是个深山处的小村子,四面环山,前面一条浅浅的河。昏黄的落日垂在山腰,光线有些温馨。
大概是太久没有人烟,几排小屋子都已经破败不堪,门窗上都有了大大小小的破洞,凑过去能看到屋里陈旧的摆设。
季卷在村前村后找了好几圈,费解地抱怨:“不是说周不烦死了以后是葬回这个村子的吗?她的坟呢?”
她来就是为了查周不烦。
周不言垂下眼:“不知道,当时这件事不是我们接手,她找了其他人处理。”
“找!”
季卷一家一家地翻窗进去。她还就不信了,人死了除了挖坟或者供个灵堂,还能有什么别的方式。
看着她的强盗行为,周不言欲言又止。
“哎呀。”
站在路口发呆的周不言突然听到季卷的叫声,赶紧找进去。
季卷蹲在个小柜子前面,手里拿着个皱巴巴的黄色本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字迹有些稚嫩,写着:小鹤刀法反思与感想。
下面署名:周不言。
光看这个名字,季卷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鹤刀法。
她正准备翻开瞧瞧,就被人抢过去。
周不言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的你藏什么?”
“师弟的隐私。”
“你怎么知道是师弟?”
周不言不说话了,紧紧握着本子,季卷来抢,他干脆直接举过头顶,季卷够不着。
不和他计较。
季卷两眼放光,在这间屋子大翻特翻起来。
一会找到个千纸鹤,一会翻到个塑料金箍棒,甚至还在床脚拎起一只半大不大的灰色袜子。不知道本来就这个颜色,还是脏的。
周不言抿着嘴,憋得脸都红了。好半晌,他还是求着哄着季卷去别的房间看看。
他不说,季卷都乐不思蜀得忘了来干嘛的了。
下一间屋子,一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把粗糙的木剑。
她突然觉得这应该是荆冀的屋子。
在里面小心地看了看,没找到什么东西,这个屋子东西特别少,看起来主人走之前非常细致地收拾过。
鬼使神差的,她将那把剑取下来,挥了两下。她想象荆冀小时候就是这样,在房间里,在门前的空地上,在村口的小河边,煞有介事地舞着这把小木剑。直到变成个大人模样,开始挥着威风凛凛的长剑。
剑柄已经摸得有些油润了,剑身上坑坑洼洼的,还有几道裂纹,也不知道它的主人都拿来砍什么了。
季卷摸着小木头剑,看了好一会。
再下一间,她也一眼就认出来是雨杉的屋子,没别的,屋子里到处是符咒和诡异的咒语。
“她从小就那么缺德吗?”季卷拿起一本写着【雨大王记仇手册】的超厚笔记本,问。
第一页就写着周不言上课对练的时候在她头上敲了个包。
然后她夜里趁周不言睡觉敲了他六个包。
第二页是吴一心抢她鸡腿,第二天她往吴一心脖子里丢蚯蚓。
对了,吴一心。
季卷突然来了兴致,此刻她的目的已经基本变了。她开始找吴一心的屋子。
周不言默默指了指雨杉对面的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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