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想不想把店开到京城？”

李衔霜：“早有打算。”

马钰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兄弟说呢？”

“要进京，得带点新东西过去。不然据我所知，京城做读书人生意的茶楼也不在少数吧？”

这倒是真的。自虚舟楼爆火以后，京城内大大小小也有人模仿，开了一批同种类型的茶楼茶馆。

“你连这个都考虑好了？”马钰有点惊奇，现在越接触，他越觉得李衔霜不像是村里出来的人，而且据他所知李衔霜也没有读过书，交往的人物也简单得很。

那这些东西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李衔霜谦虚：“马马虎虎吧。”

“我认识一个朋友。”马钰压低声音，“想要跟你合作。”

他伸出右手，五根手指伸直：“他可以把他家的茶楼直接转给你经营，赚到钱后，你们五五开分账。”

这个条件已经非常优越了，见他仍有些犹豫，马钰就拉着他跟他算这笔帐，京城的房价可是寸土寸金，李衔霜犹豫道：“不是因为分账的问题。”

马钰眯眼看他：“小看兄弟了不是，我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他指着楼内还没撤去的装潢，“你搞这些，肯定不只是为了赚钱，心里得憋着大事儿呢。你是怕他会干扰你发挥是不是？”

李衔霜松了口气，承认道：“是。”

“这些我都知道。”马钰凑过来，往李衔霜的杯子里倒了杯茶，“我那个朋友家里有钱得很，但他不学无术，他爹送他栋茶楼，他压根就不管那生意。这不是他爹总是唠叨他吗，他就想着跟你合作了。一切大小事务都由你负责，只要最后茶楼能开得好，他在他爹那儿面子上过得去，你跟他七三分他都乐意。”

李衔霜思忖片刻，道：“我得亲自去考察一趟。”

“这是必然。”马钰应道：“我带你去。”

.

“你要去京城？”

“要在京城开茶楼？”

“那你还回来吗？”

李衔霜话音刚落，宋家三兄妹就同时提问。

“当然要回来了。”

虽然他这样承诺，但好像没一个人是高兴的，个个看起来垂头丧气。

这让李衔霜接下来的话更加难说出口。

宋开注意到：“……怎么了？”

“我在想……”李衔霜慢慢地说，“在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全家有机会一起搬到京城，你们会支持多一点，还是更加舍不得。”

他这话一出，方才还愁眉苦脸的几个小孩都抬眼，宋青青：“真的？”

不是，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我还以为你以后要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宋青青啪嗒啪嗒跑过来。

“不是，何出此言呢？”李衔霜摸摸她的头顶。

“自从开茶楼，你就太忙了。”宋青青严肃道：“我们有时候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你。”

“抱歉。”

“别抱歉啦。”宋青青很大度地摆摆手，小大人似的说道：“你自己都瘦好多，枉费大哥和翠翠给你做的那些好吃的，怎么也不见长肉呢。”

李衔霜笑，又把头转向宋开，握住他的手，：“你觉得呢，你愿意离开这儿吗？不要勉强，如果你还是喜欢这里，我们就还住在这儿。”

宋开回握，道：“没有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去京城也是一样的。”

“好。”李衔霜点头，“那这次我们，一起去吧。”

“去选一所房子，做我们日后的家。”

七日后，马车启程。

车子一路向东，到达京郊时，正赶上初雪。

这一年过得实在太快，李衔霜还没有来得及体会，事情就拖着他向前。

已经许久没见雪，李衔霜和宋开坐到车厢外，马钰也跟了出来。

雪虽然不大，但没过一会儿，官道上就被铺得白茫茫一片。

京郊的房子不多，大多是农户的住所，农田上覆着烧好的秸秆灰，路上还经过了几处废弃烧焦的庄子。

但一进到京城，面貌便焕然一新。

“我先带你们去客栈放行李，修整一下，然后一起去赴宴。”

宴席就设在茶楼，而茶楼的地理位置，是李衔霜想都没有想过的好，跟文庙隔着一条对街。

而茶楼现在的老板果真如同马钰所说，很年轻，才二十岁出头，长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宴席设在茶楼里，直接从京华楼里雇了最有名的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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