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巴下意识地张开,怒骂和狠决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完全爬上他的脸。
陆昭动了。
他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手中短刃化作一道冰冷的闪电,精准无比地直刺而出。
刀锋先是一闪,划开了监工的嘴,利落地挑断他的舌头。紧接着,手腕一沉,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刃入肉声。
整个短刃就这么捅进监工厚实的胸膛,直至没柄。
他手腕不带一丝情绪,以一种近乎凌迟般的精准,在监工胸腔内一寸一寸地转动匕首,锋利的刃口在柔软的内脏和骨骼间无情搅动。
监工的身体如一条离水的鱼,疯狂抽搐起来,嘴角溢出混合着气泡的浓血,却因为舌头被挑掉,只能发出断续而模糊的“呜呜”声,像被撕破的风箱,每一次抽气都带着血沫翻涌的湿响。
他想嘶吼、想咒骂,可再也无法凝聚成半个字句,只有浓稠的血液混着泡沫从他撕裂的嘴角不断溢出,漫过下颌,滴落在尘土之中。
陆昭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猛地把短刃向上斜挑,伴随着一股裂帛之声,监工的胸口硬生生被划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破碎的衣物混杂着断裂的胸骨茬子、被搅烂的内脏,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鲜血决堤般汹涌喷溅,生石灰被染得一片猩红热腻。
浓烈的血腥气盖过了院子里原本的怪味。
监工最后抽搐了几下,上半身几乎断成两截,尸身重重摔在那层厚厚的生石灰上,成为了那堆“柴火”中最新的一根。
陆昭任由血水从刃尖滴落,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脚下这具被虐杀的尸体,眼神冷得像万载寒冰。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让一个人不得好死。
陆昭的身影在弥漫的古怪烟雾和扭曲的树影间穿梭,如同索命的无常。
他手中的匕首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带走一名监工的性命。甚至,他们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利刃割开了喉咙。
陆昭将最后一名监工钉死在熬煮的大锅上,转过身,正对上不远处一群小道士惊恐的目光。
他们缩成一堆,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大的十几岁,小的看起来才八九岁。眼前的一切和七年前的杀戮何其相似,在年长的几个心中留下深深的划痕,他们将弟弟们紧紧护在身后。
他们亲眼看着陆昭杀了人,那双染血的手和冰冷的目光,比终日打骂他们的监工更令人恐惧。
陆昭眉头微蹙,知道自己此刻在他们眼中,与那些人无异。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硬,却依旧带着抹不去的血腥气,
“监工已死,没人再拦住你们。趁现在,快跑。离开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
然而,预想中四散奔逃的场景并未发生。
那些小道士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瘦小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他们非但没跑,反而像受惊的鹌鹑一样拼命地往角落里缩,甚至有几个直接跪倒在地,朝着陆昭的方向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仿佛在求他不要“害”他们。
陆昭似乎明白了什么,径直打开后院的门,做了逃跑的动作。
小道士们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绝望的“嗬嗬”气音,那双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获救的希望,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哀求。
陆昭的心彻底沉下去,他明白了。
这些孩子,早已被漫长的折磨和恐惧驯化成了不会逃跑的牲畜。他们不是不想跑,而是根本不敢跑,逃出去不一定意味着活,却会被重新带回这里,在巨大的痛苦中丢掉性命。
他们最后一丝反抗意志,早已被那些假道士用无法想象的手段碾碎。
两厢对峙好一会。
直到,厢房遇到的那个小道士从人堆里走出来,他上前抓住陆昭的衣角,把他往院子更深处的一间偏僻小屋拉去。
没有人阻止,小道士们见“恶人”离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继续干着各自的活。
陆昭任由他拉着。
小屋里阴暗潮湿,一股劣质伤药和发霉的气味弥漫开来。角落里铺着干草,上面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小道士,比其他人都年长。他身形同样瘦弱,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病得不轻。
领路的小道士松开陆昭,扑到病榻前,焦急地指着同伴,又指指陆昭,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嗬嗬”声。
陆昭以为他是想让自己救治这个病人。他蹲下身,正欲查看病情,那生病的小道士却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颤抖着伸出手指,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你是谁?
他识字!
陆昭回答,“应天府捕快。监工已死,你们可以离开了。”
生病的小道士能看懂唇语,他摇摇头:吾等,无家。只有,这里。
“你们是青云观的道童?”
四人,是。其他,撸来。
“撸他们的人就是那些穿着道士服,打骂你们的监工?”
生病的小道士点点头。
“他们是这里的道士吗?为何要这么对待你们?”
生病的小道士摇摇头:他们,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地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辨:匪来,师皆死。留吾等,为奴。
陆昭瞳孔微缩,紧接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有几个人?头目是谁?
生病的小道士剧烈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继续写:七年前。数十人。头目玄道。居丹室。
他的手指指向窗外一个方向,那是整个道观最中心,也是守卫最森严的一座独立建筑,原观主炼丹的丹室。
陆昭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院子里,熬的什么?”
闻言,小道士整张脸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还是写下了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炼人,制丹,供,贵人。
写罢,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草堆中,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
陆昭脑中瞬时清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土匪占山为王,而是一场有预谋的鸠占鹊巢。
七年前!
师父也是因为七年前一个案子,而死。
是巧合吗?
“你知道玄道的主子是谁吗?”陆昭试探问。
小道士摇头,急得想到什么,写下几个字:十四,锁香园,听戏。
这可能是唯一查下去的线索了。
陆昭站起身,眼中杀意凛然,他看了眼那个羸弱的小道士,沉声道,“待着别动,我会回来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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