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寒手指修长,执着棋子的动作极为好看,待军士退出帐中,他在棋盘上缓缓落下一枚棋子。
而后命令军士向后退出十里,军士的眼神中莫不震惊。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粮草已经着火,此时若是再退出十里,万一柔然大举来犯该如何办?
可是这又是殿下的命令,军中又只能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又不能不从。
于是命令士兵迅速收拾东西向后退了十里。
乞袁力自然很快就得到命令,探查的人也在此时回来,向乞袁力汇报。
“大胤的人退去时,随处可见烧饭的锅和乱扔一团的兵器,可见是仓皇而退。”
既然是有人探查回来的消息,看来不会是假的。
乞袁力大笑几声,前些天来的郁结之气在此时一扫而空。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也不过如此!”
他大笑着站起身来,豪迈道:“继续进攻,千万不要停下来。”
当大胤的士兵才退了十里,柔然的士兵就大举进犯过来。
谢知寒神色淡然,一点也不见慌张。
乞袁力打着这次一定要将大胤的人一网打尽的心思,于是亲自披甲上阵,冲在最前面。
柔然的士兵斗志都很猛的跟在后面。
当很快就要进入大胤士兵腹地的时候,此时后方突然有好几支大胤的士兵冲了过来。
原来谢知寒早就猜到乞袁力的计划,特意配合他演了一出戏。
让他误以为大胤的粮草被烧,假意后撤了十里。
为的就是让乞袁力上当,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而此时柔然的士兵如同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很快就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乞袁力很快就做了大胤士兵刀下的亡魂。
李迪将乞袁力的头颅割了下来,装作一个盒子里呈给了柔然王。
柔然王打开盒子的刹那,瞬间就站了起来。
周围的臣子亦是惊诧不已,对着柔然王道:“大胤未免欺人太甚。”
二皇子乞袁轩看着盒子里弟弟的头颅,他自小就与这个弟弟关系不好,总是争来斗去,人死如灯灭,看着盒子里的头颅,他瞬间感到一阵悲凉。
柔然王头发花白,此时看上去更是老了好几岁。
他是说过让他打不过就回来,可也没有让他死在战场上,这个仇,他早晚要向大胤讨要回来。
乞袁轩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抱拳。
“父王,请让儿臣去为弟弟报仇。”
柔然王将带兵的权利从乞袁力处转移到乞袁轩手中,看着乞袁轩的眼神充满厚望。
“不要让父王失望,父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此战大捷,大胤的兵士正在举酒庆祝。
因着有了上一次的事,所以江露染这次并未饮一滴酒。
谢知寒向少女那里望了一眼。
少女此时正乖巧地用膳,拿起一侧的茶水饮了一口,饮的太快呛到,小声地咳起来。
谢知寒想帮她拍拍背,手才刚伸了出去,少女咳声就已经停下,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亮若繁星,带着似有若无的水光。
谢知寒指尖停在半空,少女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手心覆了上去。
温热的触觉从二人相碰处传来,细密的感觉流窜至全身。
江露染后知后觉,这是在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举止过于轻浮,不应当如此的。
她微微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出。
谢知寒却紧紧地握住,而后广袖垂了下来,掩住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指。
*
乞袁轩很快到了柔然阵前,经过几位将军的转述他已经将战局了解的很清楚。
不怪自己二弟愚笨,实在是大胤的战术过于狡猾,而做这些决定的人,多半是那位太子殿下。
看来自己有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他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强者。
他的刀刃从不斩无名之辈。
想到这里,乞袁轩感觉内心深处充满了热血,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位传闻中的大胤太子。
若是此战可以赢下,父王说不准就会将柔然的王位传给自己。
这一切都是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乞袁轩在心中夸赞自己真是来对了。
因有前车之鉴,乞袁轩出手比乞袁力狠戾多了,大胤很快就折损了两员得力大将。
谢知寒每日都看兵书到很晚,江露染就在一旁陪着他。
谢知寒看兵书,而江露染就在一侧看古籍,有时候真的是很晚了,她实在忍不住,头就会一点一点地垂下。
像只可爱的小兔。
有时候她靠在谢知寒一侧看古籍就睡着了,不知不觉睡倒在他腿上,少女面容白皙净澈,一双眼睛闭着,长长的睫羽卷而翘。
每当这个时候,谢知寒就会将怀中少女抱起,轻轻放到矮榻上,为她盖好被衾。
今夜又是如此,谢知寒将少女抱到榻上,江露染本来就没有睡得很熟,他将她放到榻上时,怀中少女感觉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望着眼前清冷俊秀的面庞,江露染愣了一瞬。
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应当是睡过去了,她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声音带着刚醒后的慵懒:“殿下,还在看书吗?”
谢知寒看着被吵醒的少女,眼神中满是抱歉。
他本无意吵醒她。
“...晓晓,不必等我。”
江露染本来想对他说还是要注意身体,谁知才微微动了动身,就被矮榻的边缘绊了一下,身子忍不住向后倾倒。
谢知寒双手揽住她的腰,两人一起相拥着向后倒去。
最终,两人相拥着倒在矮榻上。
两人的唇瓣仅隔着咫尺之距,江露染没忍住,主动吻了上去。
谢知寒微愣一瞬,而后加深了这个吻。
“...殿下,怎么不看书了?”帐中不久传来少女的调笑声。
*
乞袁轩连连打了几场胜仗,想着这位太子殿下其实也不过如此。
想来一定是自己那位三弟技不如人,才会在战场上殒命。
他可不会像自己那位单纯的三弟,将命丢给大胤人。
明日还有仗要打,乞袁轩看着满天繁星,明天一定又是胜利的一天。
大军对阵,气势恢宏,柔然士兵气势大涨,敲战鼓的声音听着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乞袁轩坐于马上,盛气凌人,对着大胤的士兵毫不客气,举起手中兵器对着大胤的兵士道:“我要与你们太子单独对阵。”
众人皆讶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这声音言之凿凿,像是穿过云层而来。
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并没有听错,二皇子的确是这么说的。
李迪脸色不太好,对着身侧的谢知寒道:“殿下,柔然人一向狡猾多端,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谢知寒身姿清隽,高高坐于马上,面色淡淡,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将乞袁轩的挑衅放在心上。
他长指挽了一下缰绳,淡声道:“答应他也无妨。”
李迪面露惊诧:“殿下,这万万不可啊。”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那大胤可怎么办。
然而谢知寒却略过了他的反应,派人去回话,说他应下了。
李迪看着谢知寒的面色是一贯的清冷模样,知道殿下一旦做了决定那任何人就再也改变不了。
李迪在心中叹了一声,但愿上天可以保佑殿下,保佑大胤。
二人决战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谢知寒还是一如既往看兵书到很晚,江露染也依旧在一侧陪着他,只是不再看古籍,而是在一旁绣平安符。
帐中的烛火比起东宫来,自然算不上明亮,在灯下绣物,很容易伤眼睛。
谢知寒将她手中绣了一半的平安符抽走:“晓晓不必如此,困了就去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江露染将平安符抢回,语气不容辩驳:“我不,殿下不也是在灯下读书?”
他一向争不过她,平安符再次回到少女手中,江露染看着手中的符:“柔然人一向诡计多端,殿下不担心,可我不能不为你担心。”
“殿下看到这个平安符就当是看到我,殿下将它戴在身上就当是带着我。”
谢知寒读完一本兵书时,江露染也刚好将平安符绣好。
少女将手中的符举到他面前:“殿下喜不喜欢?”
她眼眸明亮,里面含着无数碎光。
谢知寒心中一暖,这是晓晓绣的,他怎么会不喜欢?
他接过她手心的平安符,将它认真戴在身上:“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决战日很快到了。
乞袁轩活动了几下身体,经过这几次的战役,他越发确定大胤的确没有什么厉害之人,那位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根本没有多少真正的本领。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敢与自己决斗,今日决斗之日,就是大胤的灭亡之时。
今日之后,他就会是柔然将来的国王,从此以后他会让整个大胤匍匐在他脚下。
而柔然的铁蹄将会南下,将大胤整个踏平。
乞袁轩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谢知寒,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连盔甲也未曾穿。
看来是知道自己今日活不成,彻底放弃了抵抗。
谢知寒看着面前的乞袁轩,俊美无俦的容颜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抽出风华时的动作都透露着从容不迫。
姿势清雅,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来决战的,倒像是来赏竹的。
乞袁轩举起手中武器,向面前的人狂奔而去。
然而,只是一招,他就被谢知寒手中的利剑穿胸而过,他甚至都没看清他是何时出的剑。
他甚至连谢知寒的一招都没敌过。
身体缓缓倾倒,口中浮出血沫。
他的声音模糊而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然而他已经不可能听到任何回答。
口中喷射而出的血液迸射出来,有一滴溅到了江露染熬夜缝制的香囊上。
雪白的布料上面溅了一滴殷红的血珠,谢知寒一向淡然的清俊面容,在此刻出现了一丝裂缝。
柔然国王看着盒子中二皇子的头颅,终于受不住,直接跌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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