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
未成婚男女头戴朵花,遇心悦之人,可将鬓前花送于他人,若两人皆愿意,可结两姓之好。
竺叶自从月事时下后,已经好些天没出门了——她总感觉出门极不方便。
她是个喜喧闹的性子,如今月事一走,又见如此兴事,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便准备出门。
晨起阳光好,竺叶还特意挑选把油纸伞撑着,只是刚开门,便听见院中槐树下窸窣的动静,蛊丝比她快一步,先拦着那少年道士的路,她回首,古灵精怪的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们蜀山的牛鼻子老道都如你这般模样吗?整日无事可做,就知跟在我身后,你烦不烦啊?”
“胡…说!”
竺叶冲他翻个白眼,若是之前,必定已经锁住了他的脖颈,可经他背她出古墓一事,她不免暂时淡了这必杀之的想法。
她晃了晃手指:
“第二次了哦。”
她抱臂看他:
“那若我再发现,你偷偷摸摸跟着我,你当如何?”
少年道士偏头看花,背脊挺直,宛如昂扬的竹,他不应竺叶此事,想了想,又觉失礼,小声开口:“不当如何。”
竺叶耳力好,她听到此话,气得一鞭子挥了过去,少年道士接过此鞭,他眉眼清冷沉静:“若是…闹市,不可…随意…甩鞭。”
竺叶没发泄心里那口气,反倒是被这好为人师的小道士给教训了一番,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可以,但你不许跟着我。”
小道士迟疑的点头,又道:“也不可随意下蛊杀人。”
竺叶心里直翻白眼,但面上却酒窝一露,乖乖巧巧:“可以哦,小道士哥哥。”
长渡慌里慌张的后退一步,直至腰身抵在槐树,槐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花瓣混着他左眼下的泪,缓缓淌落,他吓得捂住眼睛:“成何…体体统。”
就在他垂头那瞬,那少女已然身姿灵活穿行于压满花的枝条上,得意洋洋的声音落下:
“蠢货!要你管!”
“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
“本姑奶奶先行一步,你先在这儿,好好洗洗你的猪脑子!”
竺叶好不容易甩开长渡,她先是七拐八拐的转了一大圈,这才从树上跳下,踢了踢脚底的泥,转过喧闹的街巷,来到家店面,吃饱喝足后,视线扫过摊上各色首饰,耳尖微动,似听到什么膈应人的声响,眉头一蹙,低骂一句:
“阴魂不散。”
花朝节的缘故,抬眼望去,处处都挂了灯笼,窗棂贴着窗花,街上围满了人群,一派喜气洋洋之象,百花盛放,花香四溢,正是大好春光。
控蛊人不见了。
人潮拥挤,长渡瞧见一靛青色衣裙,他下意识前进几步,拦住此女子,这女子吓得尖叫一声。
“流氓啊。”
其实长渡刚走到此女子身边已察觉不对,又听见这声高喊,他赶忙垂头道歉,茫无目的的走在街巷上面,视线却一瞥,瞥见不远处的艳丽红影。
他一怔,下意识的追了过去。
这是处布坊,程记布坊。
刚染完色的布料搭在绳索上面,随风飘展,在阳光下,直晃人眼,影子落在布料上面,似乎也变得一颤一颤。
长渡拦住此女子,他下意识开口道:“竺…竺叶。”
此女子一身朱砂色衫裙,面戴凶狠的傩戏面具,透过面具,一双眼睛似也成了圆点,在长渡靠近时,似是害怕的后退一步。
长渡行礼道歉,刚抬眼,却只瞧见女子衣袂飘飘的背影,再加之,扎染后的湿漉布料不断晃动之故,更是看不清这女子的身形。
长渡却下意识的捂住了左眼。
不对!
他猛然加快了步伐。
竺叶听见身后的动静,她在心里骂了长渡千百遍,忽得一翻身,绕过这铺满布料的长巷,足面轻微接触竹竿上面,下面挂着的红灯笼却因她这一动,而齐齐晃动了下。
她手中的蛊丝顺势而下,拦住长渡。
整个人灵巧的钻过红色灯笼,落在一水缸旁边,她正要猫腰出去,忽见眼前落下一阴影,她抬眼一看。
少年道士仅背着剑鞘,正站于她身前。
他属鬼得吧?
还有,他的剑呢?
见躲不过了,竺叶便没在躲了,她直起身,叉腰骂着长渡。
“真是遇见你一次,恍如恶鬼一般缠着我了。”
长渡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竺叶忽然停止了骂声,她眼角微向下,难得显出几分可怜之意:“小道士哥哥,你为何总跟着我呢?”
长渡下意识的告知自己,这是竺叶的计谋,却经受不住的后退一步,却见此时竺叶突然一挥长鞭,直冲他的面门。
长渡下意识的闪躲时,竺叶已然跳过下一户的竿面之上,因她过大幅度的动作,本来就随意戴上的面具微晃,“啪”得一声落在地面上。
灯笼晃动的同时,少女朝他灵动的作了个鬼脸,无声的比着唇形:“蠢货。”
“粘人精!”
长渡扭回头,泪珠落到他的唇珠上面,正好看见少女对他作鬼脸这一幕,他下意识的向前,却被她留下的蛊丝挡住,只能看见少女如翩飞的燕子般落到不知何家。
竺叶为躲避长渡,先是躲于程记布坊里,落步在程记一女子院中,刚垂头下望,见一温婉姑娘同一红衣少年两人似在编同心结。
什么青梅竹马、两心相许。
竺叶不喜欢这黏黏糊糊的感觉,她又逃出几公里,望了望街巷稀疏的人群,选择坐于一枝繁叶茂的枝桠之上,却听到下面似是有出戏文在唱:
“目莲到此忙跪倒,口尊我佛在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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