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所问，华鳞光不方便答，涉及华家内事，他再心大，也不会轻易向朋友道出。

而祝含灵所问，他反应就有些微妙了。

“你也是南延州出身？”问得很意外。

“是。”祝含灵点头，“从前听别人提过，宗门世家的弟子们尚且不惧，我们几个散修又岂会怕？”

水木也道：“鳞光道友，世间哪有不危险的秘境，修士的存在本就是与天争命，你的担心，多余了。”

“少爷是为你们才——”简意想辩解。

“一定要闯？”华鳞光打断重复问道。

祝含灵与水木默契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斩钉截铁应了是。

问起风水宝岛在何处，赵橙星的卦象直指枯梦山，他们一路走来，为修成龙身已经付出许多，绝不能半途而废。

斩星河一心追随主人，当然是主人去哪他去哪，也没有异议。

“无忧呢？”华鳞光问。

玄无忧的反应慢其他人一拍，落在他眼里，自然就成了迟疑，连忙抓住机会追问。

“我......”

“你和星河，一个是灵宠，一个是器灵，都有自我意识，入了枯梦山，不一定能和玲珑待在同处。”

“我们会分开？”祝含灵稍感意外。

“枯梦山内的试炼就是如此运作的，你们几人一道进去，走着走着就散了，届时——”

简意接过话头，隐晦提醒道：“我见过好几伙人，不乏同门、师徒或者道侣，足数进去，陆续出来，数量却不对......”

“等上几十上百年，幸运的，等到了，没缘分的，就等不出了，只能心灰意冷离开。”华鳞光罕见地冷笑一声，“几位，你们知道通过枯梦山试炼的修士，有缘者，华家炼器师赠予他们的灵宝，品阶为何吗？”

他话锋转得太突然，言语间无不透露出对枯梦山的忌惮，甚至还有一丝深通恶绝。

如此态度，引得祝含灵几个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正襟，坐得越发笔直。

“很高？”祝含灵问。

“不会是天阶吧？”水木试探答。

“没错，天阶起步，上中下极不定，又是量身定制，于许多修士而言，已是巨利。”华鳞光敛目时神色难辨，“据我所知，只有部分修士是为磨砺心境才来，大多是奔法宝而来.......”

“不是吧......”祝含灵存疑，“只是一个试炼，有能力通过者，我不是没见过，而且不是个别，他们并无天阶灵宝啊。”

只说无瑕剑谷的诸位长老，少说也有七八数，应该是通过枯梦山心境试炼的，怎么她在剑谷百年，从未听说过什么厉害灵宝？

对此，华鳞光也答得简单：“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有缘人。”

水木闻言只觉哪里都不对。

先前他问华鳞光，华家为何要以利诱之，对方不答。

眼下却又语出惊人，爆出不仅是利，而且是巨利。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于是半开玩笑道：“鳞光道友，你特意说这天阶灵宝，连我都有些心动，可你却是这种抗拒的态度？”

水木指了指祝含灵，继续到：“小龙有琉璃心，她说你是个好的，我认下了，所以，是不是可以当成，少爷的正义感在作祟，你是看不惯，华家在其中充当的角色，兴许，暗中损害了入枯梦山试炼修士的利益，而他们一无——”

“不是！”华鳞光脸色陡然沉下，怒意浮现面容，一口否认。

水木连忙去看祝含灵，只见对方轻轻摇头，瞬间了然，华鳞光没有说假，不禁更觉疑惑。

“水木道友，还请慎言，我炽火府华家，万年传承世家，衍极鼎鼎大名的炼器之都，还不至于做出这等阴事。”

“抱歉，猜测而已，只是你不厌其烦劝小龙放弃，又不方便解释具体原因，我们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华鳞光有些失态，脾气变得暴躁，又因为祝含灵就在面前，不得不克制，长叹一声，五指插入发间，为如何说明而发愁。

“总之，华家不会侵害修士的利益，你们放心。是我的问题，是少爷我，看不爽华家固有的修炼之道，我不想你们......”

他突然停住，连着几次试图往下说，都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差点抓狂，索性不再纠结。

目光落定斩星河身上，直言不讳劝道：“星河是灵器，玲珑，你有他已经足够，还缺什么灵宝？若是缺，找我炼就是，枯梦山真的不值得你们去闯，在我看来，它早就不该存在。”

情真意切之语，向来容易让人动容。

简意旁听完所有，心中惊讶得不行，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华鳞光太过在意面前这几位修士。

或者，更准确地说，少爷今日的言行，太过在意那位玲珑仙子。

奇怪，少爷是好颜色，但这位仙子，观其容貌，也没有美得很惊人，听说才认识几日，关系就这般好，华家之事都抖出来了？

出于好奇，她没忍住，思索时视线一直停在祝含灵身上，对方有所察觉，还特地看过来一眼。

旋而，她听闻那名女修掷地有声道：“不，我不是为灵宝来的，我入枯梦山，是为寻一物。”

华鳞光非常意外：“寻物？枯梦山名义归华家所有，但哪怕是华家家主，也不能随意进入，如何能寻物？”

“我也不知，但是卦象所指，我必须去，鳞光道友，还是多谢你的提醒。”

“卦象？”华鳞光只觉儿戏。

玄无忧连忙补充：“是潜灵殿的元婴修士，渡完劫第一时间为我们所算，肯定是准的。”

这边华鳞光了解完所谓的应劫第一卦后，尽管不是完全相信，但还是做出了妥协。

“你们既要寻物，还是一个神秘的地点，不如随我来，我认识一处地方，几乎有问必答。”

“少爷！”简意发出惊呼，“您是——”

半个时辰以后，乔装打扮的华鳞光带着祝含灵几人来到某个隐蔽之地。

眼前是一条极深极长的幽静小道，位在地玄两坊的夹缝之中，与外面的炽火府可谓格格不入。

若不是有华鳞光专门带路，炽火府内又是以传送阵实现中长距离的通行，祝含灵他们初来乍到，绝不可能寻到此处来。

“这是炽火府的黑市？”水木戴上了一张红脸面具。

祝含灵则是一袭黑衣，面覆银甲，玄无忧化成龟身趴在她的肩上，斩星河回归妖刀还躺在储物戒中。

他们三个都没有易容，华鳞光是爱俏，而水木和祝含灵是本就服过易容丹，若是惹来麻烦，再换一张就是。

众人中只有简意幻化出一张平凡的面容，为此，很是遭华鳞光的嫌弃。

她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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