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没有久待，发完消息就离开了，她还赶着去洗澡、做冰敷。自然，也就没时间关注幸村的赛后采访。

开场两分钟，记者们觉得他状态怪怪的。

语气严肃，脸色凝重，心不在焉，频频冷场，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个性格很不错、十分配合采访谈话的人啊，什么时候让对方的话掉到地上过？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幸村保持彬彬有礼的微笑：“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

他急于找到她。

很难说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周遭刮过蛮不讲理、直来直去的风，吹的他心情复杂，茫然凌乱，却又觉脑中一片轰然作响。而与他对比，莉莉坦然到令人可恨的地步。

“是因为你接下来的签表？”他走进她的房间，平静地开口，异常冷淡，一丝喜悦都无。

“唔？说什么呢。”莉莉怔了怔，有些意外。

因为接下来的对手排名高，给了她巨大的压力，为了排解、消遣、放松，才想到他的吗？幸村微微冷笑，感到挫败。她的心很硬，即使两人这几天合练、交谈，相处的还不错，但她只视他为床伴候选人，绝口不提其他。

只是为了满足亲密接触的需要而已。那如果他拒绝了呢？她还会转头寻求其他人吗？

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在坚持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她眼中只被如此定义？

怒火暗暗灼烧，莉莉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摊手询问：“所以呢？”

这人在考虑什么有的没的，能不能快点，她晚上还有订场。

“不然就算了，你想好再说。”

“假如我拒绝呢？”他慢慢道，“你会去找Rossi还是Cole？”

“谁啊？”她迷糊。

“今早在楼下和你打招呼的。”

真不懂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莉莉奇道：“当然不，又不熟。我只挑长得帅又打球好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看得上我的皮囊？”他含着笑，淡淡道。该庆幸自己长的可以，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她不答，凑过去和他贴贴，听得他呼吸停滞，轻声呢喃道：“干嘛想那么多呢，精市？”

那场伤痛改变的不仅是网球，还有她的人生观。尽情享受人生就好了，快乐和体验才是最重要的。想要什么就立刻表达，想要冠军就竭力争取，热烈鲜活过好每一天。

此时此刻，他被她靠近，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满心喜悦。受挫、不甘心、阴暗和猜疑，这些情绪统统飘散让位，他只觉得眩晕，只渴望彻底占有，将她拖入黑暗里啃食。她踮脚站在摇摇欲坠的深渊边缘，轻啄他的嘴角。

忽然之间，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咬向她的嘴唇。莉莉吃痛，唔了一声，却立刻被吞没。

“你低估了我的野心，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在迅速点燃的热潮里，他微微笑着，同样轻声呢喃。一个充满丝缕血味的吻，唇齿间的触碰绵密如春雨，淅沥不绝，她不由得惊叫一声，被迫仰起头来。

这感觉让人发疯，记忆被悉数激活。身体比大脑更深刻地记得他的全部，似是而非的熟悉比全然陌生更容易引起强烈刺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们的身体就极致契合。

“你知道我在第一次见你时，就想这样了么？”对方的声音完全喑哑，似乎自嘲，又似乎借此袒露，“明明恨你当时的无情，却偏偏控制不住想再次和你在一起……”

被他的嘴唇磨蹭到身体发抖，她情难自禁，像刚浮出水面般喘息，忍不住嘴贱调笑：“你刚进门时可不是这样的……”

说不下去了。衣服下是幸村的手，几乎把她烧毁，逼迫她难以忍受地扬起脖子，迷乱地说：“……去床上。”

“不要。”他将她完全禁锢，顺势亲她的脖颈，“喜欢吗？”

莉莉恨恨瞪他，却发现他尚有余力似的，目光带着理智和审视，固执地注视着自己，就像——要看清、确认她对他的沉迷。

眼尾泛红，颤颤带着一滴泪。眉目间的春色不由让他意动，觉得自己没想象中那么容易维持理智。

那就一起溺死，谁都别想逃离。

直到海潮平息，莉莉从欢愉中重拾对时间的感知，开口才发现声音哑的要命：“啊。”

有人从身后拥住她，在肩头疤痕处亲了亲：“痛吗？”

“日常生活没问题，又不是发时速200公里的球。”她推开他的腻歪，未着寸缕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一向知道她好看，只是现在美感更胜以往。夕阳光线勾勒出的身体弧度近乎完美、神圣，他却立刻想起那种细腻光滑、让人发狂的手感。

反正时间还早，他还没有够。

“你再躺会？”她迅速把头发扎好，已经从刚刚的气氛里脱离出来，“我抢到场了，现在要去打球。”

“……”幸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大为受挫，“你还要去训练？！”

“下一轮对手很难打，我只精通发球打反手位会吃亏。”莉莉公事公办，说的很认真。压力缓解了不少，该好好考虑工作了。

“假如我说要你留下来呢？”他表情温和，却带了些阴郁，起身试图抱她。

或许要的不是同意，只不过在故意为难而已。掌控欲强烈，得失感强烈，却偏偏没法控制她，没法拥有她心的归属。

“别闹。”莉莉没理解对方不过是想要一个安抚，亲了亲他，敷衍万分，“那边还有一张房卡，你要的话可以拿走。”

他看到对方动作里的不耐，那是一种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的信号。今日对于他来说象征了无穷的意味，过去和现在情景交错，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缺乏被满足，不安定感被抚慰。原来他所求的如此简单，当她的长发穿过他的指间倾泻而下，幸村的内心无比安静。

但对她而言呢？也许只是一次随意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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