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呆坐在镜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父亲前去边疆,说不担心是假的,可皇上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他信任父亲,如此危急的时刻,皇上无人可用,只有父亲让他信任,自己也是高兴的。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感情用事了,父4亲忠君为国,定然是心甘情愿的。一身功夫却无用武之地对于武将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吧。
方河知道皇上找她定是为了让傅将军上战场的事,果不其然,皇上出来时魂不守舍,也不见皇后出来相送。他心里焦灼万分,却不能表现,只得互送着皇上去了甄婷儿那里。
宫中一向如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可他不想那个旧人,是她。
夜深了,他驻足在她的宫殿角门处,她此刻睡下了吗?宫中寒气好像更甚,他毫无知觉般望着那扇门。
沛柔叫来晴元:“晴元,父亲此去,我怕有异,你去将方河叫来,我有事找他。”
晴元应了一声即刻出去,刚出角门,就看见一袭修长的身影沐浴在月色中,他无悲无喜,眼神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愣了愣,晴元开口道:“娘娘想见你,却不想你就在这。皇上那里不需要伺候吗?”
“皇上温香软玉在怀,怎会注意一个奴才的去留。娘娘在哪里?”方河说着,腿已然迈了进去。
沛柔呆呆地坐着,门外响起一道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娘娘,奴才来了。”
沛柔站起身来,急急走了过去,猛地打开门:“方河!”方河温柔地注视她,沛柔悬着的心在见到他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她相信着这个人。
待他进来后,沛柔让晴元守着门口,她回身,方河弯腰道:“娘娘,您有事尽管吩咐。”
沛柔拉住他的袖子:“方河,皇上今日同本宫说要让父亲去边关,这本就是武将的命,本宫没法埋怨,可本宫就是担心,父亲不比当年体力,当初身经百战落下一身的伤,本宫心里真是...”
“娘娘莫怕,奴才识得边关的监军周宇,奴才会派人暗中保护傅将军安全抵达边关,周监军也会代为照顾,傅将军光明磊落又有武艺在身,自然不必担心落人下风,可正因如此,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许多阴私的事,傅将军未必抵挡得住,此番就不必傅将军费心了。”方河一番话,让沛柔放下心来,她本就担心其中有蹊跷,边关人事复杂,若魏俊真有不臣之心,那父亲去了,二人岂不是针尖麦芒?毕竟魏俊待了许多年,父亲会不会出事?方河知道她顾忌这些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换了种说法,让她放心。
沛柔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死死拉着方河,赶紧松开手,方河怅然若失,娘娘放下心来就不拉着自己了。
沛柔复又坐下,“这宫里,也就只有你能让本宫放心了。”她拿起桌上一枚金钗,试着插入发间,觉着不伦不类,又拔出来放到桌上。“本宫年少时就成了皇后,高处不胜寒,有许多事,身不由己。从前本宫渴望的是皇上的爱,其余的通通不放在眼里,忘了本宫坐着的是众人虎视眈眈的凤位。只盯着心里的那个少年郎,想着他胸中有丘壑,本宫要帮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他想要的地方,到最后,皇后没做好,少年郎也弄丢了。本宫回头想想,前半生真是失败啊,现下,本宫想要好好抚养衡儿,却也步履维艰。父亲远去边疆,本宫心中担忧不已,现下真是焦头烂额了。”
方河伸手拿起梳妆盒最底层的一枚玉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间,“娘娘,您未出阁时,容貌昳丽闻名京城,可众人不知道,您英气不输男儿,喜爱桃花,却不因它名声轻浮就遮遮掩掩,性格坦荡,心地善良又容易心软。您是个很好的姑娘。嫁了人,一心都扑在了夫君身上,这本就是没有错的。天下人对您多有赞赏,您却远比他们知道的更好。”
沛柔看着镜中,他眉目如画,温柔地看着她,为她簪上玉簪,“娘娘只是现下的路坎坷了些,不必妄自菲薄。皇上当初有您帮助,平步青云。如今,您有奴才。奴才会拼了这条性命帮您走出困境。娘娘莫要担心。”
他收手,沛柔突然拉住他将要垂下的手:“方河,你...”
“娘娘问过许多次奴才为何帮您了,娘娘,无他,您值得最好的。世间万物,您都值得。于奴才而言,能够守护您,能够在您左右就是最大的快乐。奴才生于卑贱,因着娘娘的光芒才能苟活至今。您让奴才觉得这一辈子,活着,值得。”方河拿起她的一缕青丝,轻轻嗅了嗅:“娘娘别担心,静嫔的报应在后边儿呢。”
沛柔微怔,松开他的手,低头绕着衣服上的一根带子:“她是本宫表妹,本宫纵然再不喜欢她,也断断不会加害于她,可她步步紧逼,本宫怕有一日,衡儿她也不会放过。”
方河开口道: “帝王恩宠,不过短短数载,后宫的女子,最大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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