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李今棠听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拽住少年衣袖,试图将他扯到树后。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惊惶道∶“不是兔子,是那只狗……”
倏地,灌木丛被拨开一条缝,从中横出一只眼,与之视线相碰的那一瞬,李今棠只觉心地发凉,仿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我说什么来着?真是天助我也!”
那日那只形似恶犬的妖怪从丛中蹦出,四肢着地,他舔舔唇边浓密的毛发,哈喇子滴到脚边的一株草上,恶狠狠道∶“小子细皮嫩肉的,味道定是极佳,上回吃你不成,今日我偏要补上!”
语毕,丛中忽又窜出两只妖来,李今棠认出其中一只是那一日追赶他们的三眼妖,另一只却不认得。
衣袖反被人攥住,少年俯下身,几乎要碰到她耳垂∶“现下该怎么办?”
“你说过,不会让我死的。”
李今棠抬眸,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方才好似是在笑,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那你站到我身后。”她低声道。
尽管她自己怕得连双腿都克制不住地在发抖。
眼看那三只妖蠢蠢欲动,将要扑上前来,李今棠抢步上前,强压住惊慌,道∶“话虽不错,可我们只有两人,你们该怎么分呢?”
三妖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女娃儿想挑拨离间,我们平分不就得了?”
“那怎么成?”李今棠指了指那三眼妖,道∶“我瞧其他二位都比你壮实,若事后他们不愿平分,你定是抢不过的。”
三眼妖一听这话,果真气得怒目圆瞪,骂道∶“你这丫头片子好没眼光!那两个断胳膊断腿的能是老子的对手吗?”
“你骂谁断胳膊断腿呢?!”那恶犬不乐意了,若不是胳膊太短,定要上前揪住他毛发不可,“我先把你吃了信不信?”
后来的那只扁平似纸鸢的妖怪插到中间,尖尖的腮帮子将就要打起来的两妖推开,尖声尖气道∶“能不能聪明点!你俩在这争谁更强有用吗?”
说罢,两只蝙蝠似的翅膀在空中挥了挥,带起一阵风∶“要说谁最强,那必然是我……”
“我也只是猜猜罢了,”见三妖就要吵作一片,李今棠偏了偏头,故作苦恼道∶“三位看上去实力相当,小女有一计可一决高下,不知可行不可行。”
三妖齐刷刷看过来,她斟酌片刻,手指向身后几步远的一棵枯树∶“就从这儿开始,你们谁先跑到那条河那儿,便算赢。”
为了打消他们怀疑,她从地上拾起一根枯藤,将两人手腕系到一处,末了还往一旁扯了扯,那藤蔓却是纹丝不动∶“如此你们放心了罢?”
三妖信以为真,只待石子一抛出,便拼了命般地往河边狂奔。
福子望着三妖背影沉思片刻,蓦地一声脆响,垂眸便见手腕上的藤蔓已被割开。
原来那藤蔓早被她提前割了一半,从外面看来牢固得很,实则稍稍用劲便能扯断。
手心忽地被人抓住,少女一刻也不敢停留,拉着他便漫无目的地逃。
林中的路七拐八弯,李今棠自己也不知拐进了哪个旮旯里,猛一回头,忽见身后掀起黄沙,险将视线遮住。
果然还是追上来了。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也不觉攥得更紧,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走这边。”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带着拐了个弯。
“那儿有个房子!”她跑得气喘吁吁,音量不大,刚好能让身旁的人听见。
只见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孤零零立着一座乍一眼看去通身黝黑的房子,左右也跑不过那几只妖怪,倒不如进去把门堵上,没准还能寻到些能用得上的机关。
三妖眼看猎物近在眼前,不料他们往旁一拐,进了间奇形怪状的屋子。
屋子里陈设简单,李今棠快速关上门,顺手挪了张就近的椅子将其堵上,瞥见还有张看上去更重一些的木桌,便道∶“福子,你能把它也搬过来么?”
福子扬了扬下颌,她心下奇怪,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三妖围在门外,骂声一片。
只是这椅子并不重,不需费多大劲便能将门破开,它们为何不进来呢?
李今棠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它们当真撞起门来。
待得门外动静小了,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将门缝扒得大了些,往外看去。
门外已无妖怪的踪影,只偶有路过的风将地上落叶卷起。
这屋子难道有怪处么?
李今棠踱步在屋内绕了一圈,随后回到大厅,顿足向上看去。
只见悬挂在中间的那根高粱上,歪歪扭扭的不知写了个什么字,她努力辨认一番,不确定道∶“那是个‘莫’字吗?”
福子闻声走来,也向那房梁看去,不置可否。
“好罢,那这儿应当是莫家人的屋子了,”李今棠莫名地放下心,“准是这莫前辈先前有着赫赫威名,因此只这一个屋子,便把那妖怪吓跑了。”
说罢,她弯下身,朝那‘莫’字拜了三下,喃喃道∶“晚辈无意叨扰,多谢前辈庇佑。”
少年斜眼看她,不动声色地将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李今棠站起身,四处张望不见人影,心下一惊∶“命书呢?”
难不成她刚刚跑得太急,又把它给落下了?
“丫头终于想起我了,”命书已在木桌上卧了许久,此时一蹦一跳地爬上她肩头∶“算你还有点良心。”
李今棠往那木桌看去一眼,只见上头的果子全被啃得参差不齐,顿时气笑了,揪着书页把它拎起来∶“你干么吃人家东西?”
命书哇哇大叫∶“吃点怎么了——放手,疼死老子了!”
李今棠收手合上书页,转头道∶“妖怪都走了,那我们也快出去罢。”
手刚碰上门栓,屋外骤然传来一声闷吼,凉风从门缝透进来,吹得指尖发冷。
她缩回手,惊愕地看着屋外。
空地上七七八八走来一大群妖物,她只觉心跳快得像要破膛而出,心道这下当真是躲不掉了,忽然手腕被人一拽,躲进了墙后。
少年立在身前,视线从她脸上滑过,移向大门处时目光冷淡,半晌,语调平稳地吐出一句话∶“它们进不来。”
李今棠闻言,缓缓放下掩在自己唇边的手,拭去因过度恐惧而控制不住淌在脸上的泪珠,双手捂在胸口处,泛着泪光的眼一眨不眨地往外瞧。
只见那一众妖物来势汹汹,却只一个接一个地向屋子跪拜,神态恭敬,倒引人生疑。
这莫前辈真有如此神通广大?竟能让这许多妖物都对其俯首。
不过也不知那些妖何时会走,眼下他们藏匿在此,应当暂时是安全的。
忽觉一阵头晕,她伸手撑住墙面,脸颊爬上一丝红晕∶“福子,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闷?”
少年看她一眼,又向门口望去,淡声道∶“没有窗。”
是了,这好端端的屋子,怎会连扇窗户都没有?
头实在晕得不行,李今棠倚着墙缓缓蹲下,脑袋埋进臂弯里。
待稍稍缓和了些,她抬起头来,险些和对面的人撞上。
她蹙起眉,不解地往后扫视。
他们二人各自紧贴墙面,刚刚分明还隔着两臂距离,怎的现下就要挨到一起去了?
罢了,许是她头晕,出了错觉。
她低头从身侧的荷包里摸出两颗蜜果,一颗放进自己嘴里,另一颗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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