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是被一盆水泼醒的，冷涔涔的冰水顺着脖颈淌入衣襟，他猛然惊醒、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在哪儿——，

却说洛阳中秋一通耍玩过后，他和陆小凤与花满楼加快速度赶路，很快便回到了江南。

在花满楼回家报平安前，叶染自然先邀请了两人到他的鹤归阁中小坐。

如今的西子湖畔属于杭州府的地界，叶染这鹤归阁却不能完全算在杭州府的城墙中，而是在府城外郭、西湖东南侧，恰与对岸的雷峰塔遥遥相望。

踏过自家院门，叶染一路领着两人穿过前院儿，来到矗立在中央的九重阁楼下面。

沿路一众正在习练对戏的梨园子弟们探头探脑，有胆子大些的纷纷凑上前打了招呼。

叶染一一地回了，顺口赶他们回去习练，一边向陆小凤二人介绍：“最近在阁里驻场的戏班子是扬州那边儿的玉楼春，一口昆腔最是绵长入理。”

陆小凤笑着调侃：“看来交阿染你这么个朋友，我以后都能去冒充那老戏迷了。”

叶染笑着摇了摇头：“怕是老戏迷没充着，你这小凤凰自己先坐不住从戏楼里逃将出来！”

花满楼没忍住笑了。

三人一道进了九重楼，叶染本想直接带人上平日起居宴客的第九重，但转念又想有陆小凤这个头一次来的雅客，便干脆放慢了脚步、拾阶而上，为人一一介绍。

“我这鹤归阁一共有九层。最底下三层砖木构造，地方宽敞些，是平时唱戏宴客的地方。”

叶染说着往场中一指：“那边场中间的那大圆台就是主戏台，从此处往上三层全部打通了，两侧盘旋而上的就是听戏的雅座。”

顺着青年手指——只见一中空的环形戏阁旋然而上，从入口到对面约二百四十尺见方，来往戏子学徒穿梭其中；

鹤归阁的形制是经典的八宝阁楼，整体平面有八个角、四个方位；

此时中央一联通天红绸正从上方八宝藻井垂落下来，抬头上望，红木雕栏后方，三层雅座叠叠错落，由八面海棠珠帘分别遮蔽住、共同拱卫中间一方华光灿灿的绣台。

陆小凤屏息一瞬，紧接着一连串的问题喷涌而出：

“那是什么？”

“这又是何物？”

“他们在干什么？”

“……”

叶染敲了折扇，不得不为这个好奇宝宝一一指了唱戏时吹拉弹唱的门脸儿先生们的座次、名角上场亮相的路线、甚至还给人透露了些戏台下面一些营造声响效果的小机巧。

他越说，陆小凤的眼睛越亮，对周遭的一切最纯粹的好奇几乎要涌溢出来。

想来是上次抓捕霍休时过于仓促，叶染没来及多为他介绍，所以才一直惦念不忘。

这时，

“好呀！你个甩手掌柜竟还知道回来！”

一团红影从百尺高处转瞬跃下，还不待叶染反应便冲到了他面前。

“你可知道这快年末了，帐头儿有多恼人吗？！”

来人一身红衣、月白腰带，玉面朱唇，一团富贵面相，最是少年华美。与其说是戏阁里的伙计，不如说是哪儿逃家出来的小公子。

却是阿花，王小花无疑。

叶染失笑，他当然知道自家下属的脾性，还未等他开口便夸道：“这不是有我们王公子在？想来这些小帐自是难不倒我们王班主、王大掌柜的！”

他说着挥手，忙掏出包袱：“来来，看看我这趟出门特意给你带的，洛阳那边儿上好的牡丹茶，权当让我们家掌柜查账的时候润润口了。”

旁边陆小凤奇道：“你就是阿花？”

“去去去！谁叫阿花，又不是阿猫阿狗的，叫我王公子、王掌柜！”

小公子脸上余怒未消，一张脸都气红了，一把捞过叶染手里的茶叶，勉勉强强地挑着眉毛点头：“每次都是这一套，我当时是跟你来练武的、又不是当账房先生！算了算了，等把你打败了我立马扭头就走！”

他说着，也不招呼，怎么来的便又怎么飞上了三层。

一扭头，却是查帐去了！

叶染哈哈大笑，一边为陆小凤两人介绍：“阿花平日就是这样，虽然嘴上别扭，心里却是极好的。而且别看他小小一只，光他一人就管了我这鹤归阁上上下下全部州府戏班的出入采纳，且过目不忘，聪颖早慧，厉害至极！”

陆小凤摸摸胡子：“王…小公子刚刚提到打败你，却是怎么回事？”

叶染想起了些以前的旧事，却是莞尔一笑：“自是如他所说的一般，我教他习武和其它本事。倘若他有一日学成将我击败，便可潇洒走他的路去，否则便要一直在阁子里做这账房先生了。”

陆小凤哈哈大笑：“好一个傲气的小家伙。”

“哈哈，就是如此，这性子若不拘着些——还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乱子。”叶染话音还没落，便听楼上遥遥地传来一句少年音：

阿花：“叶、染！”

叶染捧腹大笑，朝上头喊：“好了好了，这便不说你了。”

他们从三层继续往上走，入目所及就都是些木廊房间了。

叶染：“这中间三层是储物的地方，平日里放些唱戏用的披挂、戏服、衣箱还有其它零七八碎的一应器具全都放在这里面。”

两人点头应了，走马观花地看过算罢。

叶染一笑，终是带人来到了第七层的楼梯口，

“从这里开始，再往上面三层可就是我这鹤归阁最紧要的部分了。”

“如何紧要？”

陆小凤的好奇心已是彻底被勾了起来，此时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木格阶梯简直要蹿出去。

叶染忍不住卖了个关子：“先说好，只要是上了我这顶层的，无一不是……”

“无一不是什么？”

花满楼笑出了声：“自然无一不是阿染之友人了。”

叶染喷笑。

陆小凤回过味儿来，当即眉毛和胡子一齐向上一挑：

“好呀！叶染你这促狭鬼！我当你这阁子多金贵。”

叶染敲敲折扇：“倒也不能算错。毕竟从第七层开始，就是我这鹤归阁平日处理文书、账目、南来北往的经营事宜的地方了。”

他笑着，迈步上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