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面色无波,但心中好似惊涛骇浪一般。
她反应极快,抬起手示意先暂停,而后盯着芍药,问:“姑娘可否进一步说话?”
芍药料到了她的反应,眼中划过一抹恶作剧成功的狡黠,款款站起身,素手芊芊,也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旁的赵越脸色迅速变得灰白,只恨不得重生一双,没听过这大逆不道的话的耳朵。
陈晗瞥到了他的表情,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慌,加之一边的桂荷也在说笑打趣,他才好些。
确认了赵越状态良好,陈晗抬脚就跟着芍药进了里屋。
里屋极是安静,外面桂荷与赵越的说话声一丝也传不进来。
芍药见陈晗坐下后倒是夸了一句:“公子倒是有胆,这要全族命的事也敢细打听。”
陈晗冷静的回了一句:“姑娘也很胆大,这种事情也敢说。”
芍药风情万种的一笑,说:“小女子我呀,出了门就不认的,再说,青楼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什么假消息,谁知道是我说的呢,还是别的哪个姑娘说的?”
陈晗这才上下扫视她几眼,说:“在下虽不是好人,但说出的话是不会收回去的。只要你实话实说,钱和命我都不要,这对我毫无意义。
但前提是,你不要多问。”
芍药目光闪烁,贝齿紧咬下唇,她的确是想得到对面人的一个承诺,但更希望这承诺是在她明悉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而不是一头黑睁眼瞎。
但芍药也明白,对方已经给出了底线。她犹豫过后暂时不再直接打探,转而说起之前的未尽之语。
“公子打听贪腐案都打听到青楼了,想必是没有别的渠道了……”
“停!”陈晗再次竖起手掌,暂停了谈话,“我希望你能记住,拿钱保命,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你不要多做试探。否则……”
陈晗话未说完,但其中之意很是明显了。
芍药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笑着插科打诨:“公子干嘛呀,人家哪里打听了,这不是正说着呢。”
陈晗不置可否的挑起了眉,芍药在心底暗骂,真是个滑不留手的泥鳅,刚有点苗头就戳破,可恶!
她做好了思想准备,并不打算再搞小动作。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若是真把眼前人火气挑起来,恐怕她们姐妹二人都要尸骨无存了。
芍药说:“这贪腐案前因若要说,需得追溯到前年的赈灾案了,……”
芍药滔滔不绝,足说了有半个时辰才说完,陈晗听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扔出一只银锭后,说:“你可以出去陪那位公子了,我还有点事要留在这里。”
芍药也不在意他的反应,眼睛发亮的捧起银子吹了吹,便出了里屋。
陈晗紧皱眉头,根据芍药所说,这贪腐案和赈灾案本该合并为一案,因为贪腐案中贪的银子就是赈灾银。
当初北疆朔州旱灾蝗灾齐发,颗粒无收,皇上那时刚登基,差点就被逼着发了罪己诏,长安都在私下议论,这是当今得位不正天降灾殃,今上坚持没服软,还派了诸多御史押运赈灾粮草,以期救回百姓,以民心对抗舆论。
只是可惜,那批寄予了皇上全部希望的、要命的赈灾银,居然在到达以后不翼而飞,朝野震动。
皇上听到消息的一刻差点吐血,只能忍恨加急再运了一批,甚至要求皇城司、宦官、文官、武官四方势力随行,相互制衡,每日不定时开箱检查,这才将那笔银子安全的送到了朔州。
只是可惜为时已晚,灾民们久久未见到赈灾粮,已经开始聚集成群,发生叛乱。
他们攻破了府衙,但发现里面存粮寥寥,继而将目标转向了大户人家。
之后便是天下轰动的“元年血案”!
朔州境内血流成河。大户、小家、灾民、官员无一得利,伤亡遍地。
据说当时第二批运银的随行人员都惊呆了,不忍目睹。
后来便是俗套的皇上大怒,派兵剿匪、安抚难民……但是这改变不了事实。
朔州本是皇上登基前的基本盘、大本营,这也是出事了皇上那么急的原因,可现在这情况发生,朔州一瞬间就从兵强马壮的天子根据地,变成了破败凄凉的穷沟沟。
皇上不是不怀疑世家的,他隐忍不发,突然动如雷霆,一举查抄了好几个小世家,但也没找到证据,所有感觉到危险的世家官员纷纷上书抵制,此事才就此罢休。
而按照芍药的说法,此次贪腐案的起因在于,青州向京城押送了一批货物,但在途经洛州时被黑店下了药,全车的人都被抹了脖子。
而洛州的官员正好进山剿匪,在战利品中发现了巨量银两,看样子似乎还是官银,当地主官被吓得魂飞魄散。
如此巨额官银,他能想到的只有前年的赈灾银,当即便想将事情按下,当做无事发生。
但事情就卡在了监察御史上。
正是因为前年的赈灾银被窃事件,皇帝颇不信任地方的官员,所以下令新增了一个部门——监察御史。
他们归属于御史台,平日里会监视百官动向,向中央御史台汇总,但在紧急时期有越级汇报之权,可联系当地的皇城司探子,直接向皇上呈上情报。
早在洛州主官前去剿匪时,监察御史便得知了此事,派人跟随,自然目睹了巨额银两之事,当即便决定上报,皇城司当夜派出了三匹快马,第三日便抵达了长安。
本来事情没闹大,可以慢慢查,但坏就坏在监察御史上报此事以后,想要追根溯源。
他也的确成功了。他查到了那批车马出自青州,亲自派人前去青州查问。而那批车辆做工精细,在隐秘处还标有“青州李”的字样,下属刚到青州便查到了李家车马行。
下属威逼利诱,拿出了监察御史的牌子,同行的皇城司探子甚至将刀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才找到账本。
他们翻了账本,最后锁定了一个人,青州军营的副将云参志。
他们本想将其抓起来,但在动手的前一夜,云参志莫名自杀,死前留了封遗书:“悔愧侯爷”
仅仅四个字,便再无下文,很像是未曾写完。
而在洛州的监察御史拿到传来的情报后,当即拍板决定亲自前去青州,但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所有去青州的人员都消失了,云参志也没了命,线索全断了。
那位监察御史在屋中坐了一夜,将所有情报整理好,向长安出发。
但在路上出了事情,就连最后的情报,都是从他腹中剖出来的。
御史早料到自己不可能安稳回到长安,于是将所有资料放进了腹内。
这才有了御史台怒而上奏一事。
陈晗仔细品下来,觉得此事不像是芍药编的,但也不能尽信,九真一假的谎言才最要命。
她出了屋子,看到赵越此时已经缓过来了,正和桂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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