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大饱眼福,王拂陵放下托腮的手,正要喝口茶润润喉。那边正要一曲舞毕正要退场的舞姬们却如花瓣般四散开来,一个个旋身转入席间,去为权贵们奉酒水。
绝大多数都转去了皇帝所在的那边,有一个容色稍显稚嫩的小舞姬,不知是不是转错了方向,竟来到了她身旁。
只见她一个旋身,杨柳腰如反弓,拈起她案前的酒盏,手如兰花般举到她唇边,“小娘子请。”
王拂陵被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惊呆了,瞪大了双眼愣愣地喝了,直到口中传来辛辣醇厚的香气,才知道饮下的是酒。
她这边倒还好,转去王澄那桌的舞姬们似是得了他的叮嘱,一个个皆往人肩上搭、怀中坐,不过转眼间,司马垚就被美人包围,左拥右揽。
这群西域舞姬是王澄高价买来的,领头的汉名叫芸娘。
此时,芸娘见王郎君特意叮嘱的郎君身旁已经围满了人,她再挤不进去,便不经意般往王澄怀中坐去,却被他笑着以取酒的姿态挡开了。
王郎君瞧不上她们,她心里清楚,故也不算失望。
她顺势又转到中间那位小郎君左侧的青年郎君面前,却被那人红着脸直接摆手拒绝了。
她眼眸一转,瞧见他身旁的一位少年,眼睛却是霎时亮了。
王郎君买下她们时,只说是要伺候贵人的,给了画像,却并未说贵人是谁。
她猜测中间那位小郎君两旁大抵是按身份排开座次,那少年侧排第三,足看出身份尊贵。更遑论,这少年还生的这样貌美……
她心思既动,便一个旋身绕到那少年身后,手指如缠绵的小蛇落在他肩上游走,不料下一刻便被人钳制住了手腕。
细微的“喀嚓”声在人声、乐声嘈杂的环境里并不明显,几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芸娘却瞬间疼白了脸,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但疼痛犹不及心底的惊骇。她是舞姬,身体是她的资本,是最宝贵的东西,可现在,她的手……废了。
芸娘疼的泪眼朦胧,却见那安然跽坐的少年身姿挺拔,缓缓抬眸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眼底仿佛蕴着冷傲的寒光。
修长如玉的手执着一方洁白的帕子,轻缓地拂过他肩上被她碰过的那处,像是拭去了看不见的不洁之物。
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谢玄琅缓缓阖上眸子,呼出一口气,这些轻贱轻浮的舞姬……
可他复又睁眼,自虐般地又看向那处,只见那舞姬给她喂完酒便笑着退开了。
她被酒呛到,咳得面色微红,她身旁坐的女子……他蹙了蹙眉头,好似是庾家二娘。
庾二娘一副病容,她体弱,往日天气但凡凉些便要裹上厚厚的狐裘,今日因着要参宴,不想穿得过于臃肿,便穿得比平日清简了些。
可天气到底并未完全回暖,她在园中坐了一会儿,有瑟瑟寒风吹来,抬袖掩着轻咳了两声。
王拂陵脸还红着,此时见她面色苍白,想起青枝说的庾二娘向来身子不好,便问道,“娘子可是觉得冷?”
她抬手招来青枝,叫她拿了自己的披风给庾二娘披上。
他们隔得远,谢玄琅本是听不清她说的话的,奈何他多年耳疾,读唇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沟通方式。
隔着很远,他就从那张开阖的唇中知道了她说的甚么。
他看向手中的帕子,一时间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甚至后知后觉地感到了耻辱。
他将帕子攥紧又松开,最后反手扔向了身后绵长蜿蜒的曲水池中。
*
散宴已是戌时,府里华灯初上,一盏盏琉璃风灯挂在廊下树梢,照得园林景致幽深又神秘。
王拂陵叫婢女给谢玄琅留了口信,让他在芳集园后面的溯雪苑稍候,她去取了东西来找他。
王拂陵匆匆回了听风院取了他的玉璧,又一路往溯雪苑赶去,中间穿过芳集园绕到拐角的月洞门时,却不慎与一个步伐凌乱的人撞上了。
那人满身酒气,身上的衣裳也穿得不规整,醉眼迷离。
王拂陵管理好表情,微笑着问道,“郎君可是走错了路?从芳集园离府的路在那边。”她抬手指了个方向。
不料那位郎君却抓住她的手臂不放,醉醺醺道,“哦?本公子喝醉了,瞧不清路。你是府里的婢女?不若你送本公子出府罢。”
王拂陵皱眉推拒,想着都是今日来的贵客,虽然喝醉了轻浮之态毕露,但口中却还是保留着几分体面,“我是王氏七娘,请郎君自重。”
这位醉酒闹事的郎君出自彭城刘氏,名刘槐。
比起如今的王谢之流,刘氏本是次等士族,因近日军功才堪堪够得上今日之宴,此前这些所谓的高门交游是向来不带他的,刘槐心中不服气。
琅琊王氏又如何?这兄妹二人不过是靠着家族荫庇才能享有如今的地位,其父都隐居多年了,而他父亲近日北伐才得军功。
纵使他酒后不敬七娘,这王澄还能将他砍了不成?
想到这里,刘槐胆子也大了起来,口中随便咕哝着醉语,伸手就要抱上她的腰。
此处正是两个院落的拐角,位置颇为偏僻,加之府内人员多随王澄在前院送宾客,王拂陵来之前又并未带婢女,她虽然尽力推着刘槐,但仍显得左支右绌。
王拂陵见力气敌不过,只能智取,便冲他身后叫道,“郎君快放开我!你身后可是来人了。”
刘槐一边往她身上贴,一边哼笑,“娘子勿要耍花招了,我来时就看过了,这边并无旁人。”
话音落下,他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低微的冷笑。
刘槐一愣。竟然有人?
他本是打着此处无人,先成了好事的主意。这毕竟是王氏府,若是被人瞧见……
他看了一眼身前被他拉扯得衣衫略为凌乱的王拂陵,想到王澄平日里爱妹如命的样子,心底不由一惊,醉意也顿时散去了泰半。
刘槐不敢再留,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之人到底是谁,松开王拂陵便跌跌撞撞跑了。
王拂陵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喊,竟然真的有人。
她整理好衣衫,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站在阴影里的人。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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