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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如鱼得水

正值旅游旺季,流云古镇虽然是冷门景点,但游客还是比平时要多一些,沿街的咖啡店、书店、奶茶店、文创店都有点生意,许多的本地居民也在这个点出来凑热闹

古镇保留了古朴的特色,石板路、青石砖、四方井、黑瓦顶、木制墙……漫步在这里,只听得见老人用方言聊天和鸟啼蝉鸣,这总算让阮妙瑛从北城叽叽喳喳的家里脱离出来,有了片刻的安静。

有妇女牵着孩子,与他们擦肩而过,她显然认识明山幽,远远地就和明山幽打起了招呼。

“今天的小黄鱼新鲜哦,就老罗那家。”妇女看明山幽提着菜篮子和购物袋,就知道他也是要去买菜的,便热情地告诉了他。

明山幽捏了捏小孩的脸,笑道:“好哦,谢了啊芳姐。”

芳姐将笑着的目光转移到了阮妙瑛的身上,阮妙瑛意识到自己不太礼貌,摘下口罩冲芳姐和小孩扬起了笑。

“朋友?”芳姐带着探究的意味问道。

明山幽本想回答朋友的,但这个镇子前前后后就那么点大,以后领证同居的事情总归是瞒不过的,还不如现在就承认了,也减少些流言蜚语。

“未婚妻,准备结婚了,所以搬过来跟我住。”明山幽回答道。

阮妙瑛摘了口罩没摘墨镜,但明山幽还是感觉到身侧投来了一束震惊的目光,只不过这道目光让他感觉有些寒冷,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芳姐满意地看着这对年轻人,眼神来回欣赏了好几遍,才道:“般配啊,真般配,你也不早说,镇上那些老太太们都快为你的终生大事愁死了,找了好几个姑娘,都觉得和你不合适,原来是早就有对象了啊,姑娘,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阮妙瑛只好开口回答:“芳姐你好,我叫阮妙瑛,拉小提琴的。”

“好啊,跟明老师一样,都是学音乐的,小虎,以后就跟姐姐学小提琴好不好?”

被点名的小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明山幽给阮妙瑛解围道:“朵朵刚来这边,还不熟悉,我们家也不靠她上课赚钱,以后云柏真的开小提琴班了再跟芳姐你说。”

听到自己的小名,阮妙瑛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等芳姐带着小虎走远了,她才问明山幽:“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明山幽带着阮妙瑛拐离了游客游玩的主干道,穿进了小巷子里,这是去菜市场的近路。

“我奶奶说的,她说,你是在一月出生的,正是下大雪的时候,你母亲希望早日让你看见花儿朵朵开的春季,所以才起的朵朵。”

阮妙瑛不说话了。

明山幽偏头问她:“怎么了,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不是。”阮妙瑛顿了顿,“就是……”

就是奶奶说的并不对。

其实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爸还因为她是个女孩责怪过她妈,朵朵这个名字其实是孟莉起的,别的小女孩都是乐呵呵的,像含苞的小花一样,只有阮妙瑛,天天冷着个脸,谁也不搭理,一点都不可爱,才给她起了这么个小名。

幸好阮正信和顾茵都还算听孟莉的话,就跟着这么叫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要这么跟明山幽解释朵朵这个名字。

“你要是介意我叫你朵朵,我就叫别的了。”明山幽观察着阮妙瑛的反应,及时转移了话题。

阮妙瑛斜眼看了看他:“叫什么?”

“你自己猜。”

根本就不用猜,看明山幽这贱嗖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明山幽大笑着走开了,阮妙瑛无语了一阵,还是跟了上去。

*

前方是个狭窄陡峭的长梯,流云山今早刚下过雨,石阶表面湿滑,明山幽走在前面,回头叮嘱阮妙瑛下楼梯的时候记得注意防滑。

下了楼梯,再拐过几个小巷,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全是摆摊卖菜的阿公阿婆。

“想吃什么?”明山幽问阮妙瑛,“不许说随便。”

sui的发音才刚到嘴边,阮妙瑛听见明山幽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说道:“吃明老师擅长做的。”

“那就吃刚才芳姐说的小黄鱼吧,把小黄鱼清理干净,下锅炸过一遍,再和小米辣、番茄、蒜苗焖个干锅,好吃。”明山幽一边计划着,一边将阮妙瑛带向了老罗的鱼摊。

卖鱼的区域在菜市场的最里面,一路过去都是卖菜的大妈大叔老头老太,明山幽也打了一路的招呼。

之前明山幽每次买菜都是以囤货为主,几乎每家的菜摊都受到过他的光顾,因此大家都认识他。

有了万众瞩目的明山幽,那作为站在明山幽身边的陌生面孔,阮妙瑛以为自己在菜市场走了个红毯。

好不容易走到了老罗的鱼摊,小黄鱼就被老罗摆在最外边,用一个超大的粉色塑料盆子装了满满一盆,都还活蹦乱跳的,很是新鲜。

明山幽朝铺子里大声喊道:“老罗!芳姐说你今天的小黄鱼很新鲜,我来买几条!”

“哦,明老师来啦!你等等!”老罗正在给另外一个顾客杀鱼,“你这边一共18啊,码在上面。”

明山幽在小黄鱼的大盆前蹲下,向上指了指,示意阮妙瑛去拿个框抓鱼。

阮妙瑛正要去拿,旁边水箱里的大草鱼不知道是打架了还是应激了,忽然蹦出来一只,正正好摔在了阮妙瑛的脚底下,把她吓了一跳。

明山幽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去,好在阮妙瑛的腰够纤细,一掌也能托住,才没有让她滑倒。

老罗把杀好的鱼给了顾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连忙赶了过来:“没事吧?摔着了没?哎哟,这地太滑了,我还没来得及冲一冲水呢。”

等阮妙瑛站稳了,明山幽才弯腰把蹦出来的鱼扔回水箱里。

阮妙瑛一米七的高个儿,虽然身材纤瘦,但底盘也不至于那么不稳,一吓就摔。

她对老罗笑了笑,说:“我没事,还是先看看老板你的鱼摔疼了没有吧。”

老罗这才意识到今天明山幽带来了一个女孩,他拿了个框,递给明山幽,让他挑小黄鱼。

“这女孩儿没见过啊?”老罗一脸八卦地蹲在明山幽面前,问他。

明山幽把一条已经翻了白肚、透着淡淡死感的小黄鱼扒拉开,头也不抬地说:“要是我老婆今天摔在这里了,以后你就别想赚我的钱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让……什么?你老婆?!”老罗喊道,视线缓缓往上抬,看向了阮妙瑛。

阮妙瑛早已从刚才的惊讶转变成了习惯,她淡淡地冲老罗笑着:“之前异地的时候,经常听我老公说起你们家的鱼新鲜,煲汤红烧都好吃,现在我们准备结婚住在一起,总算有机会尝尝罗老板家的鱼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不会啊?

听了这话,明山幽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阮妙瑛。

两个戴着墨镜的人无效胶着了一番,以看不见对方的眼神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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