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西郊,残阳似血。
军马声震天,陆岐登上了城楼,遥遥望着远处的一小队人马仓皇回撤。
然而拖着马车的一小队人马如何抵得过陶邕的精锐?不过片刻,他们就如岸边的卵石一般被席卷而来的巨浪淹没了。
妙哉!
陶邕的军队按照计划绞杀了周其钺,陆岐心头大喜,皱纹横生的脸因为激动显得有些狰狞。
“传令下去!平城驻军按计划行动!”
“是!”
城门大开,乌泱泱的平城军向陶邕的荆州军涌去。借他的手铲除了周其钺,现在,被除掉的人该轮到他了。
陆岐满意地看着城下局势,微眯着眼等待平城驻军的最终胜利。
谁料,不过一刻钟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为何荆州军还在不断涌入!不是只放进来了陶邕的一小部分人马吗?”
陆岐径直抓住身旁亲信的衣领,将他拎到城楼边墙,“你看啊!”
城下正在混战,亲信俨然成了陆岐的肉盾,吓得直哆嗦。
“小的,小的的确是按吩咐行事的,行南山豁口我们派了人驻守,一旦荆州军入关超过千人,便立即封锁。那,那个地方易守难攻,不应该让那么多荆州军涌入才对啊。”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将军饶命啊!恐怕是荆州军使诈,眼下看着至少有五万兵马涌入,那个陶邕也许意在平城!不过,平城驻军七万,打他们绰绰有余,容属下去军营继续调兵!”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都开始变形。
陆岐迅速松开了他,“赶紧去!”
是他被陶邕贪财的样子蒙蔽了。
眼下屯在西郊准备出战的兵马合计不过五千,本想着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没想到被这收了钱却不讲信用的杂种摆了一道。
陆岐眉头紧皱,如果平城真的丢了,那他筹谋的一切也就白费了!
他不甘心,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的战线,连忙指挥道,“城门将士们!预备——投石!”
竟是吓得连城门之下的己方兵马也不管不顾了。
陆岐没想到,开始投石之后,荆州军的进攻速度不但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快。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起伏不断。
眼看着第一批荆州军搭上云梯登上了城墙,身边的亲卫一个一个被杀了干净,陆岐竟然瘫坐在了地上。
血色溅到眼前,已然到了生死关头。
想起驻守平城的祖辈,他终于拿起自己的刀,准备拼死一搏!
平城驻军还在召集,这边多撑一刻,胜利的可能性也就多一分。
未曾想,他不过斩杀了两个荆州军就失去了手中的刀,还被另一把刀架住了脖子——
是陶邕!
陆岐千算万算,从没有想过会在他身上出岔子。
“我给了你那么多好处,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一见陶邕的脸,陆岐忍不住气血上涌,连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管了,鲜红的血顿时顺着刀刃一滴滴往下落。
“呵,兵不厌诈嘛,陆将军下辈子还得再学学。”
小人得志!陆岐看他这幅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剐了他的皮。
可陶邕却没兴趣与他多做纠缠,主将被杀,平城自得!
他用力握了握刀柄,向陆岐脖颈挥去——
陆岐避无可避,闭目做好受死的准备。
噗!刀剑没入血肉。
随即,一人应声倒地。
...陆岐猛地睁开眼,在最后一缕夕阳消失时,惊恐地看着面前形如鬼魅的人,好半晌才看清了他的模样,脱口而出一句话:
“你没死!”
周其钺在城楼之上逆光而立,夕阳勾勒出他的猿臂蜂腰,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后又迅速消失。
一瞬间,他仿佛天神降临。
周其钺擦了擦手中的剑,冷哼一声,“长幼有序,怎么好走在你的前面呢?”
陆岐看着面前没了气息的陶邕,大脑飞速转动,突然向周其钺跪爬过去,哭诉道:
“还好将军您回来了啊!老臣竭尽全力,但还是力不从心,竟让荆州军破了咱平城,现下全靠您力挽狂澜了啊!”
周其钺突然笑了,“真是难为你了,来人,捆了关起来!”
“将军!这是何意啊?老臣为了平城也是浴血奋战啊...”
周其钺不欲理会,转身肃目看着城下局势。
这帮草包,平城驻军七万不假,可东线守着的三万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否则兖州来犯就会立马完蛋。
况且,剩下的兵力中,最精锐的一万兵马已经被提前归来的宁风秘密带去行南山豁口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加入战场,周其钺向南望去
差不多了,宁风想必已经开始行动了。
城楼上的荆州军已经在周其钺现身的时候立即被斩杀,此时别的荆州军想要攻上城墙,却发现比方才难了万倍——
他们刚刚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们搭云梯,故意引诱主将登楼。
眼下荆州军将领已死,荆州军群龙无首,但仗着人马众多,准备抓紧时机做最后一搏。
周其钺面色如霜,平城驻军再勇猛,此刻也是寡不敌众,他望了望北方,心想,此时也该出现了吧?
天已经完全黑透,周其钺看着血光交织的战场,来回踱步思索对策,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让手下去发送信号弹时——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援军!许将军带着邾城兵马来了!”
平城驻军为之一振,周其钺也立刻看去
只见一大批军马举着火把而来,一面大大的军旗迎风飘扬,火把照耀间,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邾”字。
“邾城军来援!乱军还不束手就擒——”
浑厚的声音响彻城郊,邾城军迅速加入战场。
荆州军早已疲惫不堪,大部分人心里明白,援军已至,他们恐怕毫无胜算,于是便开始往南线突破,意图撤退。
没成想,最先撤退的荆州军却一个个倒了下去。
竟是宁风带着平城驻军守在南线,早已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一时间,荆州军陷入了绝境,战争也很快就接近了尾声。
震天的厮杀声褪去,刀刃与重甲的交锋落幕,四周依然有嘈杂人声,却又像是陷入了死寂。
尸山火海之中,胜军架起火把,开始善后工作。
周其钺主持完大局,天已蒙蒙亮。
他正准备去牢里处理陆岐,却见宁泽也在一旁忙前忙后,于是叫住他。
“顾云如何了?”
——
还未进入平城地界,周其钺便让队伍停下来。
此处是平城边缘地界的一处密林,周其钺走出马车,动作利落地披袍带甲,翻身上马,随行军卫迅速跟在他身后。
他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周身气质与方才在马车里截然不同。顾云感受到了事情的非比寻常。
正想问他如何安排,周其钺却仿佛读懂她的心思一般,“此处安全,你留在这里,等宁泽来接你。”
随即点了点流光和一个军卫,“你们也留下。”
“是。”
不多时,一队车马驰来,人马配置,马车形制竟和他们极为相似。
而随行的军卫们身着盔甲,脸庞皆隐于其后,只是一个个名为“周其钺亲卫”的符号。符号是没有面孔的,盔甲之下是谁,从来不会有人注意。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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