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穿过隧道发出哐哐哐的声音,窗外一片漆黑,车厢内气味混杂,香水味浑浊刺鼻,空气里还漂浮着泡面味以及各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明郗动了动肩膀,她的座位靠窗,旁边坐着一身材丰腴的阿姨,此时正微张着嘴唇,脖子斜着倒向她这一侧,睡得正香。
明郗眉心微微皱起,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声气,最后默默移开了脑袋。
拿出手机搜索着目的地,页面显示还有八十四公里,心中推算着半小时左右便能到。
身穿蓝色制服的列车员正推着车子在车厢内叫卖,明郗侧过脑袋瞥了一眼,对方很快抓住这个机会,微笑着询问:“盒饭二十五一份,要来一份吗?”
火车从京市开往雾城,全程十四个小时,一路下来她只随便吃了些饱腹的面包,此时此刻,饿确实是有些饿了,但没胃口也是真的,她只盼着着能尽快到外婆家。
明郗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列车即将进站,速度逐渐降了下来,片刻过后发出一道尖锐的鸣笛声,与此同时,广播内正播放着到站通知,明郗像是得到解救一般,拍了拍身侧的女人。
女人于睡梦中被吵醒,不悦地掀起眼皮,白了一眼跟前的小姑娘。
明郗好脾气的开口:“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女人这才屈尊移动了双腿,给人让出了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
八月末的天,正值晌午,空气炎热难捱,明郗随着人群一同走出这座老旧的火车站,迎面而来的便是翻滚的热浪。
一旁便是雾城汽车站,明郗走进售票厅,在窗口买了一张到覃梧的汽车票,售票员操作着电脑随后取下票根递过去,并微笑着提醒她汽车还有十五分钟便要发车,明郗回了句谢谢,推着行李箱按着指示牌提供的方向,七拐八绕进入站台找到开往覃梧的大巴车。
大巴车有些破旧,外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司机师傅正站在车前吞云吐雾,手里还拎着个不锈钢水杯,瞅见站在不远处的明郗,小姑娘低头瞥了眼手中的票根,又瞟向这辆车,似是不太确定,司机见状哑着嗓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问道:“是去覃梧的吗?”
“嗯。”明郗点头。
“那行,上去吧,把箱子给我。”
司机师傅嘴里叼着根烟,朝她伸手,明郗犹豫了两秒随后将箱子递了过去,她这次过来随身的行李并没带多少,剩下的大部分她早在来之前便选择了以快递这种方式寄过来。
将行李箱塞进行李舱后,明郗上了车,车内温度比室外还要燥热,车上乘客稀疏,三三两两的各坐一排,音频外放的声音极其聒噪,她随意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将书包从肩上卸下,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从包掏出耳机准备听歌。
明郗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乘客,一根烟抽完,司机师傅上了驾驶座,随后引擎启动的声音响起。
破旧的蓝白大巴穿梭在市区,道路两旁树影层层叠叠往后退,前排几位大叔正旁若无人地扯着嗓子说着当地的方言,明郗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烈日的光晖落在玻璃窗上,映照出少女平静又灰丧的神情。
杂乱的环境,听不懂的方言,未知的前程,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种极大的落差让她心生出许多委屈,不过三月时间,她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母亲两年前同明憬离婚,后者如今已然有了新的家室,前者又两月前生病去世,临终前安排她回到覃梧在外婆家继续读书。
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办好了所有手续,林妈陪着她去学校和老师告别,办理转学申请,明郗成绩向来要好,懂事又听话,没有哪一个老师愿意见这样一个好学生离开,得知她的遭遇,又忍不住唏嘘。
多好的一孩子,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从学校出来,明郗吸了吸鼻子,没忍住落泪。
林妈是家里的阿姨,母亲死后,全靠她帮忙,明郗最后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寻别的雇主。
两个月时间,她像个没阖紧的水龙头,看着那张黑白的照片,哭着天昏地暗。但日子总要向前看,母亲临走前在病房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同她说,去了覃梧后好好读书,以后过自己的人生。
大巴到达覃梧时,已是下午五点,明郗站在凌乱的街头,只觉得连日的疲惫像是要将她压垮,十几个小时连轴转,脑袋早已昏沉沉的,人也没一点精神气。
她站在陌生的小镇,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她没有去看周围,却觉得四面的目光像针一样铺天盖地的扎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到离京市来到那么远的地方,她握着行李箱拉杆,像个闯入异乡的瓷娃娃。
外婆一个小时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说到了之后有人来接她,叫她下了车不要乱走,又叫她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就这样,她出了汽车站便站在原地,等待外婆口中说的那人前来接应她。
明郗独自一人站在角落,不少黑车司机见她一个小姑娘,纷纷上前询问她去哪,走不走。
明郗冷着一张脸,一一拒绝,可对方仍旧不愿放过她这个待宰的羔羊。
有人上前搭讪:“小妹妹去哪呀,要不要做叔叔的车,保证给你安全送到家,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明郗抬眼望着他,对方穿着一件青色T恤,挺着啤酒肚,油腻的眼神笑眯眯地打量着她,露出发黄的牙齿,两指间还夹着猩红的烟头。
明郗从前在京市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哪见过这样的人,可眼下前来接她的人还未到,对面摩托车上还坐着好几个看戏的男人,她紧张得心砰砰跳,五指用力攥着行李箱杆,佯装冷静的开口:“不用了,等会有人接我。”
对方显然不信:“骗人的吧,你看你在这等了这么久也没人没来,还不如坐我的车呢。”
明郗还是拒绝:“不用。”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想离他们远一点。
可谁知,她刚转身,手腕便被握住,干燥粗糙的手掌贴上来,明郗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被吓的后退,她挣扎着想甩开,却又碍于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腕处被对方紧紧握住。
“诶,别走啊!”
手被这样攥着,明郗顿时慌了,“放手!”
男人并未撒手,反而更兴奋了:“哟,听这声,娇滴滴的,不是本地的吧。”
话音刚落,后方看热闹的人倏地传来几声大笑。
明郗脸色逐渐变冷,手腕被抓得生痛,白皙的肌肤隐隐有了几分红印。
连续坐了近十个小时的火车,本就疲倦的身心此时更是泛起一阵恶心。
“你...”
明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同时也忍不住腹诽,为什么外婆说的那个人还没来。
然而,正当她濒临绝望的时,身后投下一片阴影。
“叫你松手没听见吗!”
凛冽而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明郗后背倏地一僵,只觉有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她后方,极具压迫感,她几乎是求救似的回头。
城市经过一天的暴晒,空气干燥而闷热,明郗方才站着的位置恰好背对着西下的斜阳,灼热的光线落在她的后颈,将那块雪白的皮肤晒地微微发红,阴影落下时,不仅挡住了烈日,也带来了短暂的阴凉。
明郗回过头,率先看见的是他的喉结,她身高一米六七,却只堪堪到他的下颚,来人穿着黑色的工装T恤,同色系的休闲裤,侧边一道白边。
视线上移,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五官上,他戴了顶鸭舌帽,因为光线的问题,眉眼隐匿在阴影之下。
夕阳下,少年背着暖阳的光,双手抄兜,姿态懒散,一瞬不瞬地盯着比他低了半个头的黑车司机,眼神中带了点厌恶和烦躁。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沉郁,眼神恣意轻傲,也许是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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