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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醉酒

乐言第一次见郝正,他比现在要高些。又或者说,她比现在要矮一截。

也是一个夜晚,他蒙着面,提着灯笼,站在小巷口,目光幽幽。

小巷里躺着一个男人,面容不甚清晰,散发出难闻的酒味。

灯笼一亮,乐言瞳孔微缩,猛地站起身来,把菜刀藏在身后。

动作之迅速,叫郝正担忧菜刀会否不慎掉落,削去她的脚后跟。

他没出声,缓缓走近。

在乐言看来,小巷唯一的出路全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挡完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我有刀!”

郝正得以看清她脸上沾染的两道血痕。

她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刚经历一场厮杀,又卯着身躯准备再次殊死一搏。

郝正仍没吱声,眼神往地上那个男人身上瞟。那人瘫在墙根,醉得不省人事,右手搁在地上,却,只有手掌。

几根手指散在一边,混在黑色的液体里,像勾了芡的酱汁鸡爪。灯笼一照,方能窥见一点红色。

郝正蹲下,望着还在渗血的手掌,沉默不语。

“他摸我屁股,就该剁手!我没做错!”

乐言站在郝正身后,看着他向自己暴露出的后颈,咽了咽口水,将手中菜刀攥得更紧了些。

她想,若这个面生的、不长眼的、倒霉的衙役要抓她,她就杀了他。

郝正终于开口:“他……”

乐言一颗心蹦到嗓子眼,菜刀悄悄移到身侧。

“你走吧。”他说,“往西面去,东面有人巡逻。”

乐言心头一松,拔腿就跑,还未出小巷,身后又传来一声:“等等。”

她扭头,菜刀又成了武器,神情警惕。

郝正朝她走来:“你脸上有血。有帕子么?擦擦掉。”

她有。

她盯着他摸出帕子,一手拿刀一手擦脸,用力过猛,擦脸像磨刀,血不见了,留下一道道红痕。

乐言仰面,无声地询问他是否擦干净了。

郝正点点头:“没了,你走吧。”说罢,再度走向醉汉。

“大哥,你是好大哥。”乐言喊住他,“我叫乐言,若你以后也被摸了屁股,只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剁了他。”

郝正屁股一麻,沉默许久,到底说了声:“好。”

往后许久,郝正好几回又在夜里撞见过乐言。

他照例提醒她该往哪里走才撞不到巡逻的衙役,又或者像昨夜在李记酒庄外头见的那面一般,提醒她说,“乐言,脸上脏了,擦擦掉”。

乐言识趣极了,从不过问郝正为何不抓她,也不过问他是否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才会穿着官差的衣服,言行举止却像个侠客。

乐言只等着某日郝正被人摸屁股,她好报答恩情。

乐言挽起袖子,对杨羡文道:“你不是最爱讲道理了么?那我今天就跟你讲讲道理。”

说这话时,二人面对面跪坐在床前那张软和的毯子上。

乐言手边,是她刚从肚里生出来的一坛酒,上头隐隐刻着“沐雨酿”三个字。

乐言开讲:“呐,我问你,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找不找姘头,找哪个做姘头,需得你点头同意么?”

“暂且不说你不是我的谁,你就是我的谁又怎么了?你是我夫君,我不能给你戴绿帽子么?你就是我儿子,我还能给你换个爹呢。诶诶诶,你别哭啊。”

杨羡文哪能不哭,他听她说“你不是我的谁”这般冷血无情的话,泪已积了一半,再听她说什么“绿帽儿子爹”,便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同时滑到腮边。

他就是知道自己没名分,又想要个名分,但她偏不给名分,才会又气又难过又无可奈何,叫他如何不委屈!

杨羡文死死咬住嘴唇,他怕他一松口便会嚎啕大哭,发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声音。若真如此,乐言听了心烦,把他和威猛冷静勇敢正义的郝大哥一相比,又跑去找郝大哥了该怎么办?

杨羡文此前从未这么想过,可今日经历这遭,他便不能自已地将自己与他相比。扪心自问,他有什么优点长处值得乐言多看他一眼?胆小?无趣?还是爱哭?

乐言不晓得他的心思,只怕他背过气去,连人带二百六十两不复相见。她擦掉杨羡文的眼泪,换了张亲切的面孔,哄道:“我说了,我只有你这个姘头呀。”

“可…呜呜…帕子…昨晚!呜呜呜昨晚…”

杨羡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倒听懂含义,瞎编道:“昨晚不是跟你吃宵夜庆祝吗?你送我回来的是不是?后来李记酒庄起火了是不是?阿刀叫我去报房写报呀,路上碰见巡逻的郝大哥了。他捉了个贼,手上脏兮兮的,我就把帕子借给他擦擦嘛。”

“是真的…还是你编的?”

“真的。”真的是我编的。

杨羡文半信不信,抬起一双泪眼看她:“可师娘说,郝大哥是你姘头。”

提起王响春,乐言就一肚子火:“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忘记她刚刚怎么装的了?”

杨羡文心想,也是。

乐言趁热打铁,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今日也算是见长辈了是不是?离谈婚论嫁还远吗?眼下姑且当个姘头又怎么了呢?是不是?”

闻此,杨羡文顿时不哭了:“真的吗…”

“真的呀,呜呜不哭了秀才,我在意你,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不哭了好不好?”

“我在意你”这四个字一出来,杨羡文何止不哭了,来年的春色直接在他脸上盛开。

可人总是贪得无厌。

他伴着未干的泪痕和满面的红晕,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再亲我一下,我…我就信了…”

乐言笑了笑,曲起指节钳住他的耳垂,力度不重。

“好啊,死秀才,学会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她用词不善,语气却很好,柔柔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可以了吗?”

杨羡文心花怒放,也凑过去在她腮边落下一吻:“现在可以了。”

傻样,乐言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而后把手边的酒放到二人中间:“那我们尝尝这酒?好不容易拿出来的,说不定喝了对探案有益。”

最后一句纯粹胡诌,乐言单纯想让刘继源不痛快。可惜她肚子不够大,不能把两坛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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