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拖起身子,不觉间脚下发麻。她问王岫白可能走动?
她记起父亲曾提过,一年灾荒,朝中派了官员赈灾,带了朝廷拨下的赈灾粮,可那位大人,还没走到地儿便被沿路的流民分而食之,连骨头都熬烂了做汤。
王岫白撑起身体,脸色并不好看,“这里还在蓟州边界,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脚下加快步子。
姜芜也觉得怪异:“蓟州离京都虽远,却并不是个穷乡僻野的荒芜地,也无天灾,这些流民出现的太离奇。”她们寻着地方躲避。
马车渐远,没有回头的迹象。
好在流民抢了粮食不再往前。两人惊魂未定,紧紧握着木棍,等回神过来时,才发现方才慌不择路的逃到了悬崖边。
王岫白显然没经历过此困顿,内心焦急,屏息凝神的查看地势,悬崖峭壁,又险又陡。
王岫白∶“我从前听人说遭遇灾荒久了的流民无人性无理智,见着东西就抢,对吃的不择手段,人也好,物也好,都是他们的口中粮。”
姜芜道∶“他们中,有身着体面者,精神良好。他们既能无事,也不会对我们做得过分。”
王岫白恐惧难消。
姜芜道∶“也许他们是家中逢了难才落得此地步。我们别自乱阵脚,让他们对我们生恶,激起他们的怨愤。”
王岫白点头,正如姜芜所言,流民们只拿了吃食,再挨个分下去,到每个人手中时,只有手心一半大小。对于她们抛下的金银细软,他们拾起堆放好在另一边,并不去触碰。
他们中有一个领头的,带着一群人有序的列队在路边候着,不阻碍道路。为首的那人比所有人看起来都狼狈,灰容土貌,头发凌乱。衣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成一根根一缕缕的破烂挂在身上。灰扑扑黑漆漆的泥泞裹满身体,只依稀能见一双还算清澈的眼睛,正扫视着两人。
姜芜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出去。
王岫白拉住她宽大的袖袍,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我与你一同去,好赖都有个照应。”
姜芜想,留她一人在此恐怕也危险。于是两人谨小慎微的挪开步子往前。
两人搀扶着,余光瞥向两边,两路的流民并没有对她们生出恶意,目光迎她们过去。姜芜才松下口气,拽着王岫白的手腕加快了步伐。
“站住!”
听那声音似乎年轻,不过听不出意味。两人对视后提起裙摆一路狂奔,不敢回头。身后窸窸窣窣的传来响动,一群人追着她们往前。
身后流民像是不知疲倦,紧追不舍。在她们耗尽力气时将她们围住。
她们脸上已有忧色,上下盖了一层扬尘。好一会儿为首那人才气喘吁吁的从圈子外挤了进来,两手杵着膝盖,大口喘气,周围的人让出一块空隙。
那人喘息好后才颤巍巍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带了补丁灰扑扑的布袋,将金银细软从中倾倒出,道∶“你们的东西,我们不拿。”
他说话还带着粗重的鼻音。
姜芜和王岫白具是一愣。
半晌姜芜才开口试探道∶“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是身外物,但能助各位渡过难关,也算帮我们积德行善,各位要是不嫌弃可收下。”
为首那人旁杵着一个高个子,面相上看来有些许可怖,浓眉冷竖,说起话来粗声粗气,“我们不是乞丐不是山贼,要你们钱财做甚!”
另一人附和道∶“没错!我们有手有脚,身体康健,无需要人施舍!东西你们且收回去。”
“吃了你们口粮,我们另付银钱,作为赔偿。”高个子男人说得理直气壮,作势要摸着荷包给钱。
“这位大哥,相识一场即是缘。钱财我们收回去,吃食当是我们认识一场赠予各位。我们现下还有要紧的事,天色渐晚,若不能天黑前抵达驿站,只怕要露宿郊外。女子清誉比性命更甚,望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离去。”姜芜的话说得干净又漂亮,任他们也挑不出毛病。
其间几个让出了道放她们离开,本也没有为难的心思,人家姑娘都不计较,他们也万没有理由不让人走。
为首的少年却大喝道∶“等等!”又拽住姜芜的手腕不放。
姜芜眼角猛跳动,手里的力度更紧了几分。
让开路的几个汉子朝他们看来,疑惑的问少年∶“林兄弟,你这是做甚?”
又有人言∶“我们虽落魄,却不行那些匪盗的事,你要是看上人家姑娘,也需得问问人姑娘肯不肯。就算肯,你也要礼数周全的迎娶。哪里做这当众抢人的勾当!”
高个子忙点头应道,将少年的手从姜芜腕上脱离,“是啊,你我从前也显贵过,知道礼义廉耻,这样的行为我们可不认!”
姜芜心道这些倒是有原则的,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少年苦恼的摆手否认,“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与这位姑娘是旧识,方才来不及说话,这会儿着急了些。”
高个子站出来主持公道,面目虽看起来凶狠了些,却实在是个热心肠。
“姑娘莫怕,我兄弟虽行事鲁莽了些,却是个品性端庄的,你且来看看,是否和我兄弟认识。”
少年摇晃着身体到姜芜跟前,挑眼看姜芜,眼里有欣喜之态。
姜芜左右看了,实在想不出哪里认识他,支吾着道∶“我该认识你吗?”
少年掀起额前的碎发,抹了抹脸上的泥渍,欣喜的又问∶“这样看呢?”
姜芜实在不知,道∶“公子许是认错人了。”
王岫白也没了耐心,道∶“不如直说了罢,这样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我啊!我,林隅呀!”少年道。
难怪觉得熟悉,只是林无隅这身打扮和蓬头垢面的样子,她属实难以认出。
王岫白道∶“他就是林隅,你要寻的朋友?”她目光里带着疑惑,问姜芜。
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是如此。
林无隅一听,脸上阴霾一扫而尽,雀跃的对周围人说∶“看吧,我就说我朋友定会来寻我的。”
在众人一阵哄闹中解了误会,姜芜从依稀的言语中得知了与蓟州相邻的鄂州出了暴乱,州府大人派人镇压,结果死于动乱。鄂州稍有些名望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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