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看他,眼底有心疼。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苏锦书给拦住,“娘,皇上赏给我一个小院子,你没事儿的时候,就过去那边吧,长住也行,反正我给留了一个小院儿,你什么时候去都行。但,不能带生人,我不喜一些没皮没脸的人进入我的家中。”
这话就有所指了。
一时,苏恒脸色继续难看。
张氏则颇有想说话,偏偏不知道说啥。是以,她就握着苏锦书的手,轻轻摇晃,也像是在恳求,你就不能原谅他,他毕竟是你爹?
原谅他?
他配吗?
对于原主娘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苏锦书也懒得去管,张氏也一把年纪了,如果真让她离开苏府,跟着自己,那这辈子她铁定就要一个人过了,她是个离开所爱的男人就无法生活的人,索性就成全她,让她随心所欲的活吧,反正有自己在镇抚司守着,苏家上下也不敢太为难张氏。
沉寂了好一会儿,苏恒像是才找到自己声音似的,语音苍凉,“苏福,你带两位大人去大小姐住的宅子。”
“是。老爷。”
苏福应了。
这一路,宵禁了,路上几乎没人,偶尔经过的是巡逻的衙差,但就是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盘问秦逸之。
苏锦书一直没说话。
倒是秦大人像是化身话痨了。
第一话,他问,天都这样晚了,你饿不饿?
第二话,他又问,你冷不冷,要不要派人回去给你那件衣裳,或者穿我的?
第三话,他再问,要不你回去吧?
他反复问来问去,苏锦书就回他一个字,不!
直到了萤火虫胡同。
苏福说,“两位大人,我们家大小姐就住在这个胡同最里面那个院子里,您们去找她吧,我就不去了,老爷嘱咐我早点回去呢!”
嗯。
秦逸之倒也没为难他,让人给他送回去。
肖鹏去敲的门。
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见外头站着一溜儿锦衣卫,还有大理寺的衙差,一般人见此情形,尤其大半夜,还不得给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啊?
但此人倒是有胆量,表情里竟还带了些许的不满与厌烦,“你们有什么事儿?这大晚上的如此闹腾,简直扰民!”
后头四个字他声音放低,但距离近的关系,也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清楚。
“喂,你怎么说话呢?锦衣卫办案,当跟你闹着玩儿呢?”肖鹏怒斥。
“锦衣卫办案怎么会办到我们家里来了?你们可知道这事谁的府邸?说出来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股恍如来自地狱的阴森又可怖的声音打断了,“你最好别说出你主子的名字,否则你就给他招祸了,你也说了,这深更半夜的,你主子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小宅子里出现呢?”
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直把那嚣张的下人给镇住了。
他开始神色惶惶了,也不再敢与肖鹏对视,耷拉着脑袋,“那……你们到底要查什么?”
“请苏静茹出来!她牵扯进一桩命案,我们需要她自证清白。”
秦逸之这话像是带了烧红的火炭似的,竟将那下人的嘴给烫的支支吾吾,说不成一句连贯的话了。
“你最好请她自己出来,不然等我们进去请,就不是她能接受的样子了。”
肖鹏不无威吓地道。
那下人再不敢耽搁,掉头就往里跑。
时间不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穿戴整齐的苏静茹出现在门口。
她先看到了秦逸之,贺延舟,最后把视线落在苏锦书的身上,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每次遇到你都要倒霉,你就是我们苏家的克星!
话声音不高,但足以让苏锦书听到,她淡淡一笑,“那还是你们苏家做了亏心事,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只要你敢做,锦衣卫就敢抓你,甭管你身后的依仗是谁!”
这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连大理寺的衙差们听了都觉得精神一振,均在心里暗暗给苏锦书竖起大拇指,这小女子,一身正气,堪称巾帼女英!
秦逸之那是颇为满意啊,“瞅瞅我的人,一言一行都给镇抚司长脸!”
转头看贺延舟,“贺大人,你不出点银子奖励一下?“
贺延舟鼻子都要气歪了,你的话,苏姑娘是你的人,给长的也是镇抚司的脸,咋要奖励真金白银的时候,你想起大理寺了?怎么大理寺在你眼里就是待宰羔羊,你一刀一刀割吧个没完呗?
“真小气。”
他倒还不乐意了。
若不是破案要紧,贺延舟真想一走了之,跟这货在一起共事,能不被气死,真得是个肚量大的。
一行人回了镇抚司。
秦逸之倒也没当即问讯苏静茹,基本上他都能断定张平贵被杀一案,与苏静茹没啥关系,但她为啥会夜会许哲,许哲是站五皇子队的,五皇子有什么必要指使自己的人收买一个在官场没任何根基的小女人?再一个,五皇子妃高氏跟苏静茹是相识的,关系不算好,应该也不坏!
“张卓,你带人去……”
秦逸之与张卓耳语一番,“明早我就要确切消息。”
是。
张卓应声去了。
守衙的诸葛云睿招呼两个婆子收拾出后院一间小屋,把苏静茹安置在里头,吩咐下去,一应生活需求不用拘着她,但人得看住了。
苏锦书连镇抚司大门都没进,直接拐进后面小胡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家走。
走着走着,她怎么老觉得后头有脚步声跟着,她快,对方也快,她慢,对方也慢,这是遇到劫匪了?
也不对,现在都宵禁了,哪个劫匪敢跑出来遭巡夜的兵丁抓啊?
想想,这里离开镇抚司不远,真遇上坏人,只要她一声大喊,那边的锦衣卫一准儿能听到,所以,她稳稳心神,猛然一个转身,于是就堪堪与后头跟着的人打了一个对脸,她惊呼失声,“秦大人?好端端的您不回去休息,跟着我干啥?”
“我就是回去休息啊!”
秦逸之好像对她这个问题也很纳闷,瞪着苏锦书,下句似乎就想问,你白痴啊?
“啊?您回家?可是您甭管回镇抚司还是秦府,都不是这个方向啊?”
“我是要回这起案子的办公所在。”
他理所当然,“我让张卓连夜出去查点事儿,他查完了也好回你这边向我禀报。”
“不是,大人,您完全可以让他去镇抚司给您禀报啊?之前不就是这样吗?”
苏锦书想抠墙,给墙壁抠出一个窟窿来,把这个不要脸的人塞进去。
“这起案子的办事场地不是设在你的前厅里吗,锦衣卫办事那一向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说话间,小院到了,他从袖筒里掏了掏,竟掏出一把钥匙来,三下两下把院门打开了。
苏锦书像是见了鬼似的,呆在原地。
他……他怎么有自家宅子的钥匙?
像是给她答疑解惑,“我祖母给你送的那些东西,他们都给你搬到这边来了,当时你给了他们钥匙。”
“对啊,我是给了,那不是因为我在做饭,没时间过来开门吗?后来他们把钥匙给了我啊?”
“我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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