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咯咯”了声回应。
花蝴蝶转身下戏台,同沈嶂颔首致意,沈嶂挥手示下,戏台顿时灯熄,他翻转落地铜镜,借着几面铜镜将亮光照向悬挂的白布。
随着铜镜的偏移,只见那金蟾的影子迅速变大,不过几息便比薛蛮的影子还要大上许多,白布后的薛蛮不动声色翻开手掌,掌心中的锦帕里躺着好几条颤动的蠕虫。
顷刻间,金蟾大大张口,巨大的舌头朝着薛蛮弹出,薛蛮顺着回舌的功夫转身,从影子上看,他整个人被金蟾的舌头卷着拉入口中。
下一瞬,沈嶂撤开了铜镜,光消影散。
戏台下看戏的众人惶然,有人吓得涕泗横流,高呼着“金蟾又吞人啦!”,待薛蛮毫发无损地从白布后迈出,那人又颤抖着指向他。
“鬼啊!鬼鬼鬼……”
他喊着就想往外跑,没跑几步便被锦衣卫缇骑持刀拦下,浑身发软瘫在地上哆嗦不止。
众人瞠目结舌,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薛蛮解释道:“诸位也见着了,这金蟾吞人就是九爷借用光影哄骗人的戏码。”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大着胆子问道:“九爷为何要这样做啊?”
“经查,千金坊聂九是杀害吕荣的凶手,故而借金蟾吞人诈死脱身,”薛蛮正色,又扬声道,“若有知其踪迹者,赏黄金百两!”
一语惊起千层浪,以往官府悬赏通缉罪犯,从未有过这阵仗。
说起这千金坊的二位东家,哪个死了都是为民除一大害,不曾想竟是内讧死了人。
众人窃窃私语中,薛蛮厉声道:“金蟾吞人是莫须有之事,尔等今日踏出千金坊便要为其澄清,若谁再敢造谣生事,且小心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好了,都散去罢!”
众人如临大赦,皆作鸟兽散状。
花蝴蝶感叹,“黄金百两,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沈嶂淡漠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花蝴蝶咬紧牙,默默嘀咕道:“我跟着查了这么久的案子,连一个铜板的影子都没见着。”
就蹭了几顿饭。
沈嶂瞥了眼嘀咕的人,而后挪开视线,吩咐几个缇骑去张榜通缉聂九,又让人暗中盯紧吕府,如今杀人的罪名扣在聂九头上,吕府或许会有动作。
金蟾吞人闹得沸沸扬扬,现下当众揭开,不仅能安抚百姓,亦能迅速传扬真相和消息。
是引蛇出洞,也是一箭三雕。
戏已登台,只须静待。
薛蛮握着锦帕想抓金蟾,金蟾仿佛被吓到,一瘸一拐地往前匍匐逃命,花蝴蝶见状忙将金蟾护住,原本惊慌的金蟾便乖乖趴在她的掌心。
薛蛮捏着锦帕的手收紧,还是头回见姑娘家徒手抓这丑东西。
也是,这小豆芽菜怎么看都没姑娘家的样子。
花蝴蝶轻轻将金蟾关入竹笼中,又将覆盖的红布掀下,看向沈嶂问道:“如今揭开了金蟾吞人的真相,沈大人也用不着它,能否将它交于我?”
薛蛮闻言诧然,忙道:“聂九还没抓着,这玩意儿是证物,哪能给你呀!”
他说着就上手抢竹笼,花蝴蝶慌忙抱紧,两厢争执下,低沉的声音响起。
“松手。”
薛蛮挑眉,“听着没,叫你松手。”
花蝴蝶鼓着腮帮子“哼”了声,抢着往怀里搂,就不松。
沈嶂不禁蹙了下眉头,沉声道:“松手。”
“老大叫你……”
“薛蛮,松手。”
薛蛮惊怔。
花蝴蝶趁机抱着竹笼就往外跑,边跑边回头喊道:“若后头有动静,沈大人尽管差人来寻我便是!”
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沈嶂漠然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薛蛮忿忿不平道:“老大,那金蟾是证物,她个小丫头拿走做什么?”
沈嶂置若罔闻,只道:“以后少同她吵,聒噪。”
薛蛮顿时闭紧嘴,噤声,不敢再多言。
花蝴蝶抱着金蟾跑得气喘吁吁,生怕被人追上似的,待确定身后没追兵才歇下,趁着天色径自去了趟断燕山,就在山脚将金蟾放生了。
还同它嘱咐了许多话,叫它就乖乖地往深山里藏,莫要再被人抓去,见它晃悠着圆滚滚的身体匍匐,直至藏于草中全然消失,才松了口气。
抬脚方想离去,听见熟悉的狼嚎,翻手抽过腰间别着的尺八吹奏,空灵悠扬的曲调与狼嚎迭错混织。
日暮西沉,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融入荒野之中。
……
之后的好几日,花蝴蝶难得没看见那张冷冰冰的臭脸,不禁觉得舒坦不少。金蟾吞人的谬论也没人再提,通缉聂九郎的告示满大街贴着,众人都被悬赏的百两黄金迷住了眼。
连阿连嫂的围裙布兜里都有张聂九郎的小像,见着有模样相像的食客,便偷偷掏出小像对比一番,生怕错过变富的好机会。
生意固然重要,然一夜乍富更为可贵。
守铺子的花立德靠在门前,盯着寂静的空巷打量,抱胸啧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九爷会来买棺材啊?”
同财宝玩得不亦乐乎的花蝴蝶嗤笑,“阿兄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财宝也附和着汪汪汪地叫。
花立德“嗐”了声,借着檐下灯笼的昏黄光线,继续往街巷那头眺望。
花蝴蝶听着暮鼓的嘭嘭嘭,提醒道:“快宵禁了,阿兄关门。”
“好。”花立德欲转身,却听见哒哒的马蹄声,抬眼一看,霎时揪住了心,忙扭头对铺子里的人道:“锦衣卫的又来了!”
怎隔三差五就来,当这是北镇抚司吗?
花蝴蝶逗财宝的手一顿。
纷乱的马蹄踩碎寂静,昏黄的笼中光笼罩着醒目的飞鱼服与绣春刀,朔风卷挟着淡淡花香扑进花氏长生铺。
似乎是梨花香。
吕府。
扶桑树连盏铜灯中的烛火摇曳,于薄纱牡丹屏风上映出两道窈窕的绰约身影。
带着梨花香的朔风扑入窗牖,打得烛光猛然晃了晃,将两道影子晃得缠绕,难舍难分。
“这伤怎还没好?”
甄惜玉蛾眉紧蹙,眼中不禁噙着心疼的泪花,葱白的指尖虚碰着面前人的脖颈。
“无大碍的,过些日子便会好,伤药一直都有涂。”柳柔伸手将甄惜玉的手拉回,劝慰道:“真不会留疤的。”
甄惜玉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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