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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爱之恶之

悬黎在心底对詹相公道了声歉,站起身来向陛下行礼,例行公事一般劝陛下息怒。

没走心的劝诫,根本飘不进陛下的心里,他笔走龙蛇,寥寥数语改了对詹璟文的处置,将人从富庶的兖州,挪到荒凉的北境去了。

陛下想再掷一个茶盏的动作就这样被悬黎陡然行礼的动作给打断了。

萧悬黎头上的玉插梳泛着清冷的光,黑亮的发盘成复杂的发饰。

他记得萧悬黎是及笄了。

“元娘,你始终要记得,你我同为萧氏血脉。”

悬黎抬头,清冷的眼与陛下对视,仿佛照见了他那未及启齿的算计。

“陛下说什么呢,臣女自然记得臣女的出身。”萧悬黎自诩修养良好,轻易不与人动怒,可是和这污泥里爬出来的□□说话时,总是忍不住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悬黎眼里带上嘲讽,被她掩盖了过去,换成一副受伤的神情,“若非萧氏血脉,臣女之父怎么会战死沙场,若非惦念与陛下同宗同源,也不会在陛下拆解我父旧部将他们散若参商时以大局为重,顶着西南旧部叔伯的谩骂一言不发了。”

“还有——”悬黎摆摆手,“罢了,陛下是天下之主,自然是觉得谁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若非顾念血脉,我堂堂毅王独女,何须与那北境蛮子接触!”

悬黎稍一福身,怒气冲冲地告退了。

悬黎的声音不算小,当面顶撞陛下,垂拱殿内外的宫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纷乱地跪了一地。

陛下却没再暴怒,单手抓着茶盏缓缓放下,不想接触那北境蛮子?

这是为何?

陛下单指叩了叩桌案,高德宝应声而来,“去查查,他们昨日的宴席出了什么事。”

萧悬黎可从来没发过脾气 今日来这一出,怕是遇上什么事了。

北境蛮子,萧悬黎从不将这些带有侮辱性的字眼加诛人身。

悬黎功成身退,深藏身与名。

只是她没想到,多年未见的段氏姐妹忽然就热络了起来。

王妃晚膳后也没有出宫的意思,领着悬黎在垂花殿的后花园里消食,廊下风灯流光溢彩,映得王妃神色忽明忽暗。

合着夜幕熏风中传来的零星丝竹之声,王妃艰难地向悬黎说出了她的决定。

“你说我们要,”悬黎五官一起皱了一下,仿佛学语的婴孩在学什么拗口的话,“小住?”

她阿娘要在姨母处小住,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特别新鲜,她现在都有些好奇秦照山究竟都同她阿娘说了些什么了。

怎能叫她阿娘畏惧至此。

“难道我们要住到贺完陛下乾元诞吗?”

秦照山无论如何也会给陛下贺完寿再走,而陛下的寿诞在八月初,那也就是说,她阿娘要在垂花殿住上月余。

她实在不觉得阿娘能和姨母和平共处那么久。

王妃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道:“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不要动摇我。”

悬黎忍俊不禁,她没有亲姐妹,瞧着阿娘这模样觉得十分有趣。

于是有段家血脉的两代女子,时隔将近二十年重新住在同一屋檐下。

与段瑛预料地不同,重新和段瑜同住的日子,没她想得那般难熬,大娘娘要出席大朝会,回来匆匆用饭便要再去召见臣子,一天之中,没多久是在殿中养尊处优。

悬黎好似对此见怪不怪,只是多次吩咐厨房给段瑜炖补汤掐着时间打断段瑜议事,借机劝她休息片刻。

明明都是一路耳濡目染过来的,悬黎学了个十成十,她却连段瑜的半分雷厉风行都没沾上。

垂花殿不设佛堂,段瑛只好改诵经为刺绣,她不能输给段瑜,她也要给悬黎做件衣服,慈母手中线,悬黎身上衣。

定是比什么蹴鞠服好上许多!

游廊底下,母女两个各忙各的,王妃才选好了料子,一抬头便见了个眼生的小娘子。

“元娘,这位娘子是来寻你的吗?”

悬黎搁了笔回头看去,思芃一身浅碧青衫,俏丽如兰,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掐烂了。

“元娘,”思芃朝前迎了迎,挽住了悬黎的胳膊,小声与悬黎咬耳朵,“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入宫。”

“陪我走走吧。”思芃带着恳求,叫悬黎不忍拒绝。

悬黎是预备往藏书楼去,正好和她一道。

结果思芃带着悬黎绕了大半个御花园,瞧她再抬脚的方向,是要去太液池。

悬黎不解道:“干嘛走这条路?”

这是最远最绕的一条。

悬黎眼瞧着她手里那块帕子被她搅破了个洞。

思芃笑得极不自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恰此时,二人行至太液池旁,悬黎温柔地按住了她的手。

“思芃,你被太妃保护的太好了,根本藏不住事。”

悬黎微笑的模样叫思芃觉得陌生,甚至后脊生凉。

“咱们回去吧,我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一直知道我想嫁给陛下的。”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根本抽不动。

“陛下与邓韵如相遇那日,我在场。”悬黎却给思芃那几近浇熄的恶念添了一把火。

“邓韵如本就是去桑家瓦子寻我的,我被绊住了脚,她才阴差阳错地结识了陛下。”

悬黎能感觉到,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发冷发抖。

“甚至可以说,我是他们二人的媒人。”

悬黎紧紧盯着思芃,不错过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思芃面上一白,看向悬黎的目光添了五分怨怼和三分不可置信,“原来杨思危说得都是真的,那日你真的在场!”

思芃的眼泪簌簌落下,“我那般恳求你,你也答应了我的。”

“不管有没有邓韵如,你都当不成萧风起的皇后。”

悬黎不留情面地将那个血淋淋的真相剖给她看。

“你胡说!”思芃用尽全力抽出自己的手,又反手重重一推。

悬黎落入水中的时候,还能听见思芃在哭 “明明你与我更亲近,你为何要偏帮他人!”

悬黎在往下沉的时候,还能分神去想,陛下与思芃这二人其实还是很般配的。

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明令二十二年,五月。

陛下气势汹汹地到藏书楼寻萧悬黎,劈头盖脸便是一句:“当初姜青野待审,是你去求了大相公?”

陛下神色郁郁,不住怪萧悬黎多管闲事,受伤的雀养成了害人的鹰,成了他施政的另一个阻碍。

“是。”萧悬黎不卑不亢,没被他一身酒气熏得变脸。

“姜家是否无辜,官家与满朝文武心知肚明,何必为难个失怙的郎君。”萧悬黎没有了平日里的装傻扮痴,唯唯诺诺地讨好,锋芒渐显。

官家这才发现,养在太后身边的满身污点的小郡主,其实是标准的萧家人的长相。

“失怙郎君?萧悬黎,你看不见他如今有多嚣张跋扈吗?”陛下骤然拔高了声调,满满的怒意无处宣泄。

看向萧悬黎的眼神也藏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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