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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诗酒争锋

正是巳时,阳光暖暖,照在松鹤院的石阶上。

院中小炉正煮着鸡丝羹,香气袅袅。

瞿宝砚一手执筷,一手翻着案头笔记,早饭吃得简单,旁边宝桃儿小声问她要不要加点小菜配粥,她还没点头,院门外却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一声声像砸在心上。

“瞿解元——在吗!快出来、快出来!”

宝桃儿一愣,抬头望向门口:“谁啊——”

“今日放榜啦!我们一大早看榜回来的!你快出来看看!”

门外不止一人,几个学子都带着明显的兴奋之色,有人甚至门没开就忍不住喊:“瞿解元,中啦——你中啦!你又中啦!你是今年的——会元!”

话音落下,屋里顿时一静。

瞿宝砚手里的筷子轻轻一顿,片刻后才缓缓放下。

宝桃儿赶紧到门口,门“吱呀”一声一开,门外七八个衣衫未整、气喘吁吁的学子正站在台阶下,眼睛都亮得发光。

宝桃儿惊愣道:“真的?”

“真的!那可真的不能再真了!”

众人见到屋内出来的瞿宝砚,高兴喊道:

“我们在榜上亲眼看到的,你名字排最上面——瞿宝砚,澄州籍,会元!”

“你知道我们当时站在榜下,看到那两个字时什么感觉吗?!整个贡院都炸开了!”

“你是我们澄州的第一个会元啊——我也是澄州籍,我们都跟着光了!”

“我们要请你吃酒!”

“应该是瞿解——哦不,瞿会元请我们吃才对吧哈哈哈!”

“吃酒吃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渐压不住激动。宝桃儿听得也愣住,眼圈瞬间就红了,转头看自家小姐,嘴唇都在抖:“小姐……真的是您——”

这时,其他院里也纷纷听到动静迎出来。

萧令仪与褚清芸先后开了门出来,一人提着水壶,一人还在披着半只狐裘,看到门口忽然围了这么多人几乎是同时一愣。

“怎么了?”萧令仪问。

有人立刻大喊:“瞿解元拿了会元!第一!整个京城的第一!”

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褚清芸“啊”的一声,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蹦了起来:“我就说嘛!我就说我眼光不会错!”

“哎哟哟,这事儿今天必须好好庆祝一番!”她一把拽住萧令仪,“来来来,今晚你们可一个都不许再推辞了,我带你们去‘迎春楼’!我记得他们今儿可请了名角儿来唱——可好听了!”

萧令仪忍俊不禁,偏头看瞿宝砚:“你若不想去,就摇个头,我替你拦。”

瞿宝砚本欲婉拒,嘴边刚动,又看见门口一张张炽热、真诚、压不住喜悦的脸——连宝桃儿都红着眼睛,似乎随时要哭出来。

她轻笑一声,道:“去吧。”

话音一落,院中顿时欢声一片。

褚清芸搓手道:“宝砚,你写的那篇策,回头我得找你抄一份——要是有你亲笔,我得装框挂书房去!”

瞿宝砚被她推着往里走,眉目温润,语声淡淡:“别挂那么高,哪天写砸了也好拿下来。”

褚清芸大笑:“写砸?我瞿解元,哦不,瞿会元要是哪天写砸了,我连茶都倒立着喝!”

“迎春楼”设在坊东最热闹的一角,今夜灯火通明,楼前人来人往,一盏盏宫灯高挂门头,映着朱门金字分外喜气。

楼上临窗一席正好空出,褚清芸早早吩咐订下,此时几人已入座落定。

座中除瞿宝砚、褚清芸、萧令仪外,还有数位同舍才子,也都是榜上有名的俊彦之选。

正闲谈间,只见一女子翩然入座,穿一身紫黛暗纹绣裙,袖口隐隐香气流转,笑容里自带三分酒气的明艳。

萧令仪微微偏头,向瞿宝砚与褚清芸介绍道:“这是沈宜棠,江东沈家三姑娘,与我幼时曾同习字册,性子爽快,诗笔亦轻狂。”

褚清芸笑道:“江东的沈三姑娘?早先就听令仪提过,不过百闻不如一见,今儿咱们人倒是齐了。幸会幸会!”

“褚女史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文武双全,女中英雌,幸会。”

沈宜棠大大方方朝褚清芸回了个礼,又笑吟吟对着瞿宝砚道:“久闻澄州会元之名,今夜得席共饮,幸甚。”

说话间,已自斟了一盏,笑意盈盈地敬向瞿宝砚,举止里既无怯意,亦无讨好,恰到好处地潇洒从容。

瞿宝砚回敬一盏,淡淡一笑:“幸会。”

气氛就此渐渐热络起来。

席间人也渐渐多了,听闻今夜瞿会元在迎春楼,不少人都慕名而来。

楼下笙歌阵阵,一男一女恰好对唱的是江南旧调:

“红妆不语倚春风,玉带回廊月未中……”

声音软糯婉转,清亮入耳,叫人听了都不觉心头一酥。

几人落座才半盏茶功夫,酒已热上。

冯子阳这会儿已然喝了几盏,脸颊微红,语气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浮躁,反倒显得郑重。他将酒一饮而尽,起身朝瞿宝砚拱了拱手,语声带着点真诚的颤意:

“瞿姑娘——不,瞿会元。”

“那日舟中之事,是我冯某口不择言,酒话胡言……今日之会,本不敢坐在这桌上,只是心里憋着一句话,想亲口说。”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她身上:“你配得上第一,配得上我冯某躬身敬你一盏。”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极真诚,满桌人都是一静。

瞿宝砚未言先笑,端起酒盏:“谢冯兄这番话。舟上之事,水过无痕,过去了便罢。”

她一饮而尽,风度不失。

沈未舟坐在冯子阳身旁,酒意微酣,闻言忽而挑眉一笑:“诶?你们舟上还闹过什么?冯子阳你小子说过了什么混账话?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有人敲着桌起哄:“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冯兄,你也有跪着敬酒的一天?”

冯子阳红着耳根,但没再辩,只笑骂一句“欠揍”,算是受了这一轮打趣。

正说着,忽听得背后一声极轻的“啧”。

“好不热闹。”

众人一回头,只见帘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来人身披一袭玄青袍子,衣襟半敞,腰系玉带,头发挽得散散的,像是刚从哪间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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