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蹭!
是半妖疾退的脚步声。
半妖也变得惊讶,尖长耳朵后撇,瞪圆一双碧绿的眼睛:“你们竟然打虚怪的主意?我可告诉你们啊,这玩意儿是无形无相之地诞生的怪物,最克有形有相还满心挂碍的妖魔人鬼!”
他堪称鬼域好心人,商刻羽和岁聿云两个人什么都没问,就将知道的吐了出来。
“它叫虚怪?翻遍整个虚镜藏书室都找不到记载的东西,你居然知道?鬼域真是人杰地灵。”岁聿云眉眼一动,头一回对这半妖生出感谢和感慨。
却不及扒拉细问更多,远处里响起第四者的脚步声。是那重甲守卫,步法沉重依旧,缓慢依旧,倏尔便至身后:
“凡夫!在这里,想做,什么!”
沙哑粗重的吼声在冷寂甬道里回荡,商刻羽手中灯烛照不亮他全身,故而投到壁上的影子也只有部分。那影子高举起重剑,剑影被烛影拧扭弯折,像道幽幽的鬼魂。
肉眼可见重甲守卫的警惕愤怒和蓄势待发。
半妖复而上前,安抚性地向他一摆手:“此间无事,不必……”
“请教一下,你是怎么把墙上那东西控制住的?”商刻羽直截了当地开口。
半妖立刻闭嘴不再继续掺和。
商刻羽的用词和语气都带着几分礼貌。但重甲守卫也非看上去那样没脑子,立刻识出他的真正目的:“你,想夺我的猎物!”
他怒得连舌头都捋直了,嗬嗬一喘粗气,蓄起的剑势悍然落下,砸出森森寒风。
灯被灭,视线骤黑。
但紧接着火光又亮了,比先前豆大的火焰亮得多——岁聿云以剑气引燃整截蜡烛了,轰的一声,熊熊的火球直冲重甲守卫面门!
重甲守卫步伐一瞬被阻。
趁着这当口,岁聿云猛地将商刻羽一扯,踏出重剑范围。
“就知道这种时候你懒得动。”
岁聿云拉着脸吐槽了商刻羽一句,回头对重甲道:“君子向来不夺他人之物。你开个价吧,我们打算买下它,以及控制它的办法。”
“不卖,没,得商量!”重甲守卫继续挥剑。
啪!
蜡烛被挥落在地断成碎块,但火不熄灭,噼啪起舞。
而狭长的甬道天然便是大块头的掣肘,重甲守卫在此间根本难以灵活地腾转挪移。
岁聿云几次绕旋,他都跟得艰难,气急败坏之际,商刻羽道:“凡事总能商量。”
“没得,商量!”
“你不商量,我就只好把盾拔了,把虚怪放跑。”
守卫立时怔住,即使没有五官做表情,也能看出他对这凡夫之语的震惊。
“凡夫,你竟敢做如此无耻之事!”
商刻羽换了个正儿八经的姿势握住引星剑鞘,扭身朝虚怪走。
“无耻!无耻!”重甲怒吼,吼声撕人耳膜,四壁沙石簌簌落。
商刻羽恍若未觉,步履丝毫不见颤抖,走进火光无法照耀的地方,和虚怪离得越来越近。
重甲守卫想追,被岁聿云横剑挡住去路。他面甲两眼后的空洞紧紧对着前方的黑暗:
“凡人,皆当,死尽!”
吼声更加震耳,尾音扯成一道长啸刺入脑髓,周遭的晃荡越来越剧烈,抖得神墓似要濒临塌陷。
外面的石室溢出声声哀嚎。商刻羽脚步依然不停。
一步,两步,三步。
他来到甬道尽头,剑鞘挑进虚怪并无实质的身体,轻轻在盾上敲击了一下。
当啷。
声音清脆。
重甲守卫的吼声戛然而止。
“杀掉,咒神者。”半晌之后,他再度开口,声涩而凝重。
地上的蜡烛彻底燃完,远处石室的光照不到这深处,周遭陷入完全的昏暗,唯那虚怪还在不停地和神墓的场搏斗。
它膨胀起来时破布般的身体会扫过商刻羽,触感并不太好。商刻羽不舒服地往歪了歪头,不慎让剑鞘又往盾上敲了一下,声响再起时,竟听得重甲守卫应激般:“杀死,咒神者,这是,我开的,价格!”
“咳。”岁聿云抵拳轻咳,转移重甲守卫的注意力,“咒神者?你是指外面那个声音,那唱的不是祝词?”
“他是,咒神者。”假如重甲守卫有面容,他一定皱起了眉神情严肃,“若真,是祝祷,闻其声者,又怎会,耳裂目毁,堕入幽冥?他对吾神,对吾神,所照之地,施加的,是诅咒!诅咒!”
话至末尾,身躯倏地一扭,嚯然将重剑砸出。
甬道里又起一阵震荡,却是无能狂怒。
商刻羽抱着剑鞘走回来:“他在哪?”
与此同时,岁聿云也问:“可知这个咒神者的弱点,或对付的手段?”
“哼!他在,弃恨,塔下。”重甲守卫未答第二问,捡起自己的剑,脚步咚咚离去,和来时一样音沉势重眨眼无踪。
此间终于静了。
静谧中岁聿云却是脸色一变,大步跨到商刻羽身侧,将他手臂一扶。
“你还好?”语气担忧。
“死不了。”商刻羽轻声说着,又摸出一根蜡烛,但将将擦亮火折子,手忽然一抖,所有东西都掉了。
岁聿云太阳穴跟着一跳,赶紧摁着这人坐下,捡起东西点上蜡烛。
昏黄的烛光照亮商刻羽面庞。
他的脸本就被鬼域的冷风吹得发白,眼下白里泛青青里带灰,嘴唇也无血色,若非呼吸带动胸膛不断起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禁区里又多一具尸体。
——重甲守卫接连两声怒吼,他并非毫发无伤,之后一直是强撑。
岁少爷面无表情:“赌狗。”
“赌赢了。”商刻羽将背靠上墙,孰料不大的动作竟扯得喉间一痛,紧随着咳出一口血。
血腥且甜。
岁聿云更加没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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