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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驴车

卫则玉是被颠醒的,迷迷瞪瞪睁开眼便是向前流淌的夜幕,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听见隐隐约约的哼歌声,还有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

他有些懵,撑着坐起身,却摸到手边一坨奇怪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个麻袋。

前不久的记忆回笼,卫则玉盯着身下的板车,还在愣神之时,身后飘来柳在溪的声:“你可终于醒了。”

他立刻回头,见这人在车头坐得毫无正形,赶着前面慢行的驴子,扭头过来和他说话,表情带着幽怨。

“灵力这么金贵,本来想让你帮忙带着他去剑宗的,这下好了,从城南往麒麟山跑,你知道有多远吗……”柳在溪慢悠悠地说,内含深深叹息,“太不容易了!”

卫则玉坐在这颠簸的驴车上,闻言便想用灵力带他们先去剑宗,可想召灵剑却是无法,又试了试,依旧不行。

他的举动吸引到柳在溪,她回看过来,开始还带着探究的眼神变得严肃,拽来卫则玉的手搭到腕间,后者往回抽了下,被她强硬按住:“别动。”

卫则玉还是想动:“等我往后坐点,伸不过去了……”

柳在溪没理他,他就自己默默往上挪,挪了两下又发现撑着板车的另一只手失了些力道,便抬起来试着握了握,心中略有些不好的想法还未说出口,旁边的人就先一步吐了出来。

“之前碰见右尘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

“他放了烟?”

柳在溪从放在他手腕处的视线移到他脸上,顿了顿,突然笑了下,很轻的一声笑,借着惨淡的月光甚至都看不见她的嘴角弧度。

卫则玉疑惑地抬抬眉头,感觉到自己手被她翻转着放在掌心,带着些长者姿态地拍了拍,对方清脆悦耳的嗓音传进他耳中:“啊……你中毒了,且快死了。”

一时沉默。

卫则玉盯着她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真的?”

柳在溪点点头,把他的手放回来,自己转正身体看着前方,声音立刻变得悠远飘忽:“嗯。”

那这便没什么好问的了,卫则玉本就有所感应,此时垂眸看着略显颤抖的指尖,长出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手臂枕在脑后,叹道:“既如此,劳烦师妹继续赶路吧。”

“哦——”头顶上拖出一条又长又懒的调子。

柳在溪偏头看着两边冷光下漂亮的花圃,阵阵清香入鼻,心旷神怡,可她还是觉着不得劲,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早知现在,我累死累活这一夜干嘛呢,怎么这么亏呢。”

卫则玉抬眼,可角度又看不见她,便安分欣赏星空:“那你得问他。”说罢,踹了脚旁边的麻袋。

“可你现在就不能因为我的侠义相助多点求生欲吗,你问我呀,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毒?怎么解?”柳在溪像街边哄骗小孩怪姐姐,忽然转过来奸笑着在卫则玉头顶恶魔低语。

“哦?”卫则玉轻瞥了眼她,不屑一顾,“我问了你就会说?”

柳在溪:“当然不会,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底下的人不回话了,用发顶告诉她:我就知道。

她轻啧一声,又低下去道:“年轻人,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我会让你给我当牛做马又能怎么样呢?待你解了毒,养好了伤,东山再起之时,再来找我报仇不就好了?”

她说的津津有味,真觉得世上再没有她这样好的人,连之后的退路都给人想好了,虽然突发善心的原因自己也还不知道,但想想卫则玉会的还挺多,活着起码总比死了好,于是说着越发真情实感,连表情也带上点愉快。

结果话音刚落,她就被卫则玉一指头点到旁边去。

“听你这么一说天都塌了,还不如死了好。”卫则玉像那个软硬不吃的怪老头。

柳在溪凭自己的经历来看实在不解他的心理:“为什么啊,我又不会让你去上刀山下油锅,多好啊,这么简单能换来活下去的方法,为何不换。”

卫则玉也不理解她,他挪了挪身子,终于转过去脑袋,也终于能看见柳在溪完整的一张脸:“你又为什么觉得,屈居人下就比干脆利落地死了好呢。”

双方望向彼此的眼神都无比真诚,真诚地疑惑对方的世界观。

柳在溪顿了顿,慢慢直起身,动作间还保持着紧盯卫则玉的动作,后者也看着她,眼皮都不眨,为了不输掉这场幼稚的比赛,卫则玉还有向上挪了挪手臂,方便更好地注视她。

等柳在溪完全直起身后,卫则玉看见她似乎带上了些笑意,正想着接下来她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举动,那人就极快地俯身而来。

她动作又快又急,带着板车剧烈的晃荡了下,卫则玉大概是被这摇晃吓到了,心头一惊,下意识想往下看,又猛地想起刚才是在做什么,控制着自己定住眼神,而回过神来入目就是柳在溪,还有紧接着涌来的香气。

之前像是从来没有注意到,好像是花香,但没有那么浓郁,倒像是云川峰顶的林子,有树,有花,有草……是让人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莫名惹得人慌张。

卫则玉看着近在咫尺的鼻尖,视野忽然模糊了,飞快向后梗着脖子,眼睛不自觉地眨了两下,然后便听到了眼前人的笑声。

“你输了。”

“……哦,没有惩罚。”他别开眼,无所谓地轻笑一声。

“可是,谁告诉你这个毒的死法是干脆利落的。”

卫则玉垂眸一瞬,抬眼,这人依旧停在一个让人斗鸡眼的距离,他竖起眉毛一巴掌将人推开,忍无可忍坐起来,第一下还因为手上没劲差些栽回去:“一次性说完,不然就别说了。”

柳在溪扶着脑袋坐直,没好气道:“不说了,你等着穿肠烂肚七窍流血吧!”

“……”

“这么惨呢?”卫则玉失笑,一点都不害怕似的。

柳在溪哼了声:“是啊。”说完看了眼前路,又道:“再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

卫则玉在她说话的时候就有躺回去了,闻言打了个哈欠道:“行——”

柳在溪正想说什么,听他的声音愈来愈淡,回头一望,那人枕着手臂阖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过去了。

她撇了撇嘴,转过脸。

到了麒麟山下,柳在溪先是给清言传了消息,便有几个值夜的剑宗弟子来山脚下接他们,又听清言的交代直接将他们一行人带去执法大殿。

卫则玉应该被毒的不轻,反正这一路折腾都没有醒过,柳在溪在旁边走着还是没忍住又给清言提了一句,她师父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急切地询问她这话的真实性。

得知十有八九后,清言表情明显犯愁,立刻让剑宗医者来了一趟,又传信给玉虚门提前打了个预防针,顺便还将昭离喊了过来,之后又看了眼柳在溪。

她眨了下眼睛,很是可靠地指指自己:“师父放心吧,我保证给还我清白。”

清言犹豫着道:“这件事为师很放心,就是还想多一句嘴——别把人搞死了,那人还是要交给宗门来解决。”

柳在溪笑:“好的。”

真言咒这个东西会的人比较少,施展者需要内心澄澈,市面上有很多复刻出来的真言符,却多少都会出些问题,一般都是大宗门修为很高的修士才会的。

麒麟剑宗恰好有位长老会这咒术,看见柳在溪带着人来之后立刻便施法。

右尘害怕真言咒施加后的惩罚,本来都要直接招了,却让柳在溪“不小心”打断,最后还是被这咒术折腾的死去活来。

听他所说,是因为那日他出了秘境之后撞见柳在溪吸纳别人的魔气,就想着揭穿她的身份。

本来只是揭穿身份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坏就坏在他气不过柳在溪两人那日让他小小的丢了脸面,又发现比他修为低的卫则玉却比他排名还高,便起了坏心思,用了两张召魔符想着搞把大的同时,顺便给卫则玉也拉下水。

可谁承想,卫则玉见那东西用不着便都给了柳在溪,而寻常一张符纸就够修士走火入魔的东西,柳在溪顶住了不说,先前吸纳的魔气也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右尘两件事一件没成,他怕事情败露,想到之前从一些打听门派隐秘的修士那里听来的八卦,说玉虚门的卫则玉和玄阳派的柳在溪有私仇,便想干脆把矛盾放给这两人,才有后面的事。

柳在溪听见他一开始就说了自己弃赛之后的事,耐心等他说完后,余光瞥了眼座上的长老,趁他们还没开口问,先一步道:“召魔符,还有七步散,你是从哪得来的。”

右尘听见她说话就害怕,打了个激灵说不知道,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浑身剧痛,嚎叫着又道:“一个黑衣人给的!”

“你之前知道那东西的效用吗?”

“我,我知道,但是那人说只要吸入时间不长就不会有事情。”

柳在溪淡淡道:“不长?七步不长说的是三步,鬼针毒说的不长是半个时辰……他只给你说了不长,你就敢随便用?解药呢。”

右尘沉默了一会,最后低下头,小声说:“我吃了。”

“没了?”

“没了。”

柳在溪舔了下唇,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干巴巴说了声,知道了。

比起柳在溪关注的地方,剑宗的长老们明显看地是另一个点,那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得知了这个毒产自血音谷,众人也就明了,魔族也来了水川。

但这些事情柳在溪不敢兴趣,听见这两边人的重点都落在她身上之后,就去找了清言。

那几人现在在医堂中,柳在溪来了院里,清言和昭离正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谈话,估计就是卫则玉的师父中石,她移开眼,走向院里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透过窗缝看见里面平躺的人。

脸色难看,实在像死了一半般,血音七步散威力不减当年啊。

想当初在血音谷翻到这个毒药的时候,她那谷主还好心给她讲解了一番,说这毒是用七个药人的腿骨磨成的粉制成的,仅仅一指甲盖就能让整个大殿的人手脚瞬间麻痹,而这东西还能由着释放者法力的强弱来扩大。

记得有一次她为了躲过三大派联合围剿,将一管粉末放了出去,铺满了整个林子,她是躲过了没错,回去后也被谷主揍了,说她把谷内辛苦养了几百年药人的成果全偷走霍霍没了,要将她磨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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