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风从悬崖底部骤起,让刚刚走近悬崖边的青獠猝不及防迷了眼,这股阴风又妖又邪,直往他眼睛里窜,逼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
我好像听见有人要我死?到底是谁想让我死?”
梨小琮的声音在悬崖底通过琴音源源不断地传上来,像是恶魔从地域尽头传来的声音,震得青獠心头一颤。
这矮胖的老头立刻稳住心神,双眼微眯,扭头对着穆尘说道,“玄冰清泉?穆尘,还真有你的,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身旁还有捍卫你的人。”
穆尘讥讽道,“自然和师叔不能相提并论,师叔积累百年,不过才得幽冥鬼佬这种东西的帮助。”
青獠脸色不好看,青一阵白一阵,也不与将死之人争辩,“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年轻,今天为师就教教你,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驾驭玄冰清泉的,上一个能驾驭这把琴的人还是一千多年前的谢耿,难道这么个资质平平的梨小琮能超越她?穆尘,你未免太痴人说梦了。”
穆尘嘴角噙着笑,捂着心口挣扎地坐起来靠在石凳旁,“师叔的确有经验,不过梨小琮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我还挺期待她怎么把你送上不归路的。”
青獠嘴角啧了一声,“死鸭子嘴硬。穆尘,我看你要死了,不妨费心思教你最后一次。玄冰清泉是把好琴,由上古神荼所造,不过这把琴沾染太多恶灵邪祟,要用很强的内力催动才能起到惊天动地的效果,梨小琮的内力太浅,你靠她翻不了身。”
“我说到底是谁要我死?”
见迟迟未有人答话,悬崖底的声音极其不耐烦。
又是一阵妖风扑面而来,但并没有像青獠所想的那样弱下来,他心中打鼓,面上却不表露,他笑道,“梨小琮,能把玄冰清泉练到这等程度,我倒是小瞧你了。”
“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要我死?”
青獠刚想继续说话,只见一股强烈的琴音呼啸而来让他张不开嘴,就连他的脉络都被震得一颤,他迅速转身,一条腿抵在身后的石凳上,心中打定主意决不能再让自己后退半步。
一席红衣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他还来不及看清,梨小琮已经扶着玄冰清泉一涌而起。
梨小琮那张白皙的脸上双目炯炯出神,如老僧入定般悬坐在半空怒目而视,阴恻恻地问,“是你想让我死?”
青獠瞧见梨小琮那张满脸杀意的脸,双唇紧闭,心中甚至徒升起一股惧意,好像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平日里任凭他人呼来喝去的小女官,而是高高在上的……魔尊。
青獠后背蒙生一层冷汗,他一时语塞,却不想在众多弟子前失了面子,“小琮,我原是错看了你,你在炼丹炉真是大材小用。”
“别废话。刚才是你要让我死吗?”
空气像是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看向梨小琮,仿佛她就是站在天上的神,有些内力尚浅的幽冥鬼佬已经因她的琴音吐出一大滩血水,倒地而亡。
青獠不敢答话。
梨小琮眼神阴鸷,目空一切蔑视一切似地大笑起来,“死老头,我活了这么多年,想要我死的人可太多了,你还得排队。”
气氛并没有因为她的大笑而松弛下来,反而越来越紧张,青獠咽了口唾沫,“梨小琮,我知道你喜欢穆尘,不过他是个冷血的男人,从来不懂女人心,在玄冰门内他也从未帮过你,他根本不爱你,你确定还要这么帮他吗?”
梨小琮抬起嘴角轻轻地哼了一声,平静不带一丝感情地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这个男人太冷血,为他付出生命不值得。”
青獠也顺着梨小琮的笑声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看来你是想通了,没关系,只要你点头,待我坐上代理掌门之位,我可以把穆尘交由你来处置。”
“真的?”梨小琮的指尖停顿在玄冰清泉上,迟迟不肯动作,那双媚眼如丝,凉薄地抬起来看向穆尘,穆尘的视线此刻也与她在空中相碰。
梨小琮问,“你当真愿意?”
青獠道,“当然,我求之不得。”
指尖指在琴弦上一触即发,她闭上双眼像是在思索,瞬间一手按压住琴弦,一手又拨弄出一道强有力的狂风,震出青獠五脏受损,他的嘴角渗出血来。
梨小琮的脸如同玄冰泉那样冰冷,“只不过,我最讨厌你这种叛徒。”
青獠脸上刚才的和颜悦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冷的气息,他手上的拂尘一挥,“既然你敬酒不吃,那你我二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梨小琮口中默默说话,太林的耳朵微动,眼波流转动作缓慢地退到一旁。
青獠拂尘一挥,“我今日就领教一下玄冰清泉的厉害。”
梨小琮说道,“要打就赶紧打,你们这群老家伙就是喜欢啰里啰嗦。”
青獠毫不留情,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心决,手中的拂尘卷起层层巨浪滚滚扑向梨小琮,“既然你惯用狂风,那就尝尝我的滚滚洪水。”
面对滔天洪水,梨小琮从容不迫,伸展五指按压在玄冰清泉之上,不疾不徐地弹出一曲。
问来疑惑,悄声问师兄,“这是什么曲,怎么听得这版耳熟?”
问去说道,“每次上琴课你都插科打诨,自然听不出来,这是《高山流水》,相传大禹治水时在黄河边时常弹奏此曲。”
“怎么我感觉不太一样?”问来压住自己的胸口,“我只觉得气血淤堵,难以呼吸。”
太林来到他俩身旁,小声说道,“你俩能不能等下再讨论,师妹让我们仨制服胥阴,争取捉活的。”
问来问道,“为何要捉活的?”
问去望着胥阴想要逃走的方向急切地说道,“哪里来这么多问题,师叔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快点。”
滔天的洪水竟被这丫头完全压制住,青獠越来越疑惑,“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的目光如躲在暗处蛰伏多日的毒蛇,她每拨弄一根琴弦,眼前就会浮现出日日在玄冰门难熬的场景,上一世被欢颜刁难,被问来嘲讽,被白青藤陷害,亲眼看着穆尘大婚……玄冰清泉好似也感受到她内心的苦楚,与她的情绪交相辉映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梨小琮说道,“青獠你可想知道为何我的清泉弹奏威力会一次比一次大?”
青獠自然也是疑惑不解。
梨小琮的十指已完全伸展,像是美艳的鸢尾花依附在郁郁葱葱的藤蔓之上,弹奏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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