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舒将一切都听在耳里,这人明摆着自最初起就是胸有成竹,姜同舒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中的糕点,被人威胁着为奴为婢,她居然还有闲心反过来担心他,这世间哪有鱼肉会担心刀俎的?
姜同舒两颊因咀嚼而微微鼓起,正愤慨着,却是不小心一噎:“咳咳……”
她忙抓起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可算是将这口糕点顺了下去。
气还没喘匀,旁边就传来一道讽刺之声:“晚上赴宴你若也是这般样子,旁人还以为淮王府破落了。”
姜同舒还泛着红的脸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奴婢确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为了保住殿下颜面,殿下不如换其他侍女随侍?”换别人更好,省得一天跟着他担惊受怕,生怕这人哪里不如意就把自己扭送大理寺。
谢从奚黑眸望着她,不带感情地吐出一句:“你最好,还是盼着自己有点用处。”
暗含的警告不言而明,姜同舒也不敢再大放厥词,只默不作声地将头一点点低下去。
好女不吃眼前亏!
一侧的季枫似是又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殿下,今夜可需?”
他话未明说,只将手作刀状,在脖子前一横。
谢从奚睨了他一眼:“正四品的平州刺史,是你说杀就能杀的?”
季枫一愣:“可是他……”
谢从奚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不论是谁,今夜都不会,也不能动手。”
季枫立刻垂目点头,拱手应道:“是。”
“不过,做点别的什么,倒是无妨。”
……
酉时过了三刻,一辆华盖马车终于缓缓自坊边露头,徐徐驶停在平州刺史府前。
恭候在门前多时的卫承带着一众人跪拜:“臣等恭迎淮王殿下。”
车帘被撩起,一带面纱的少女先从车内钻出,低头敛目在一旁等候,随之而出的便是一俊朗男子,那男子身着墨色锦缎松鹤常服,脚蹬玄纹云缎锦靴,甫一露面,天家贵气便扑面而来。
谢从奚看起来心情不错:“既是私宴,便不必拘泥于俗礼了。”
卫承笑着哈腰称是,连忙将人引入内府。
这宴就设在卫承府邸的正厅,卫承引路,一路将人带进来,谢从奚也不客气,进来后直接撩袍落坐主位,姜同舒与季枫一左一右分别跪坐在他身后,卫承则落座在他左下。
今日宴请并非只他们二人,也还有一些其他平州府官员应邀在内,众人依次落座后,便有乐师登场。
丝竹轻音悦耳,自成一派,卫承亲自拎着酒壶过来给谢从奚斟酒:“殿下远道而来,下官招待不周,还请殿下见谅。”
“这是我们平州特有的酒,名为竹酒,殿下试试?”
谢从奚手执着被斟满的酒杯,轻轻晃了几下,似是颇感兴趣,他轻饮了一口,道:“色泽清透,酒香芬芳,入口时甘冽醇厚,细品之下,竟有竹香回甘。”
“好酒。”
卫承笑着介绍道:“这酒很是难得,需挑选野生幼竹,在惊蛰前后,将贡米原浆灌入竹腔,且只能灌两至三节,让其随着竹子同生同长,三年后才得以取出。”
他拎着手上的小酒壶示意:“三根竹才只能得这一小壶。”
谢从奚又饮一口:“确实难得。”
卫承再次将酒杯满上:“殿下喜欢就好。”
谢从奚也不拒绝,只看着他的动作,状似无意:“如此浓郁的酒,竟也盖不住竹香。”
卫承微弓着的腰看起来更下压了些,面上神色有些不太自在,还不待他说话,下方传来一道清冽男声:“自然,就如霜雪之下也会有梅蕊疏影,世间万物,既存在,便很难彻底被掩住痕迹。”
卫承斟酒的手一顿,身子向侧边让了一下,姜同舒趁这空隙正好能望见说话的那人。
那男子身着湖蓝色外袍,正端坐在案后,面容清秀,看起来温文儒雅,像个白面书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在茶楼里与她讲戏的那位郎君。
姜同舒原以为他就是个读书人,但现下来看,他座次如此靠前,仅次于卫承这个刺史,想来官衔不低。
正观察着,那人从容起身,自案边绕出,上前两步拱手行礼:“下官游济云,参见淮王殿下。”
谢从奚似笑非笑:“游中丞也在。 ”
姜同舒一惊,这郎君年纪轻轻,竟已官至御史中丞,果然人不可貌相。
游济云不卑不亢:“下官兼任观风使,正巡至平州,听闻卫使君今夜宴请殿下尝平州特色,下官便厚着脸皮也来凑个热闹。”
谢从奚漫不经心道:“既如此,游中丞可要多饮上几杯。”
不知为何,单单只这两句,姜同舒就感觉到两人之间暗潮汹涌,她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御史中丞,难不成……是政敌?
自游济云现身后,本压在卫承身上的威压突然小了许多,卫承虽不知二人之间有何渊源,却是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忙打着圆场:“殿下,游中丞,平州软舞也是一绝,不如趁此机会,请二位品鉴一番?”
谢从奚微微点头,游济云见状也道:“荣幸之至。”
卫承忙叫来身边小厮,叮嘱一番,小厮快步离去,请舞姬过来,卫承笑呵呵地与游济云一前一后重回自己座位。
不多时,便有一群舞姬踩着鼓点鱼贯而入,身姿婀娜,随着乐音翩翩起舞。
——
与刺史府内歌舞升平的景象不同,淮王府别院却是静悄悄地,门口虽像往常一样有侍卫把守,可院内守卫明显较之前来说要弱上一些,只剩下两支小队轮番在院内巡守。
夜风拂过,别院东南角的古树上传来沙沙声,树下的侍卫恍若未觉,脚步都没停顿,径直向前方而行,待最后一名侍卫拐过廊角后,树上顿时跳下几名黑衣人。
这几人身手矫健,落地后便四散开来,朝院内摸去。
像是早就掌握了详细地形,其中两个人一路直接溜进了主院。
四下无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放松了警惕,略带嘲讽:“这守卫也不怎么严啊,之前他们怎么都有去无回的?”
另一个黑衣人就谨慎许多,竖根手指“嘘”了一声:“蠢货,你懂什么,今日是占了主人不在府内的便宜,大部分亲卫必定都跟着主人入城了,不然哪有这么容易被我们摸进来。”
那黑衣人被骂了一句,撇撇嘴不再说话,但看得出并不服气。
就在二人伸手想推开正房房门时,却有一张网从天而降,精准罩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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