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看着这个脸上都是怒容的少年,沉默片刻,“我还没饱。”
林水玉:……
有种恼怒又无力的感觉。
他抓紧了手中的瓷碗,粗瓷的边缘有了两个口子,他没注意到,一个用劲掌心就流出了殷红的血。
林清看到一滴一滴落下,最后渗入看不出颜色的被子里的血,再瞅一眼满脸阴鸷,眼神恐怖的少年,理智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他的肚子不甘示弱地发出了轰鸣声,仿佛随着他活过来,他的胃也才活过来了一样。
林水玉:……
他瞪着这个还一脸自然的二哥,声音都哽咽了,“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他的委屈和愤怒无法宣泄,导致这一切的人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凭什么!
他还是平时最疼爱自己的二哥吗!
林清靠着墙,闻言又抬头觑他,过了一会儿才问,“我死了……娘让你嫁过去,你恨我?”
那个称呼有点拗口,林清迟疑着喊了出来,然后轻声说,“为什么呢?又不是我掌控你的人生。”
林水玉闻言冷笑一声,“怎么不是,你乖乖嫁过去不就什么事都没发生了,你想嫁给县城的刘家,可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况且人生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你一头碰死了,有想过家里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吗?有想过我林水玉,你的弟弟以后要怎么嫁人吗!”
这一通输出把林清砸得头晕眼花,但他面上还是一副冷静模样,“你……也要嫁人?”
林水玉:……
“哥儿不嫁人能怎么办?你是不是疯了,别想装疯卖傻混过去,后天你就是发疯我也要给你塞花轿里去!”林水玉越说越气,最后连委屈相都暂时丢了,一副生怕这个哥哥又作妖的警惕模样。
林清很快抓住了关键词,但是似乎是病太严重了,脑子一时半会却转不过来,两人对视片刻,不知怎么林水玉也说不出话了。
林清咽了咽又恢复干巴巴状态的喉咙,从这个少年手里拿过碗,四处看了看,最后拿了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碎衣服给他裹上。
林水玉看着这个低头专注给他处理伤口的哥哥,眼泪再次落下来,这几天娘一直打骂他,大哥和爹眼里从来没有他,家里一直只有二哥会在意他,所以他无法接受,二哥也会“背叛”自己。
林清抬眸就看见这个不良少年在哭,蜡黄的脸,看着就营养不良,刚刚说才十五岁,还是个未成年。
他轻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是自怨自艾,“怎么我们就是个哥儿呢?”
他想知道,什么是哥儿,但是他知道如果直接问出来了,这个少年绝对会把自己脑子坏了的事卖给刚刚那位大妈,到时候自己得不到需要的信息不说,处境还会更被动。
听到这话,林水玉眼泪掉得更凶了,抽噎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清痛苦地叹息一声,“我好饿,水玉,能再给我碗粥吗?不然我怕是撑不到花轿来的时候了。”
出息了,他也是个能坐上花轿的男人了,没想到这里的人入赘还要上花轿。林清苦中作乐。
林水玉听到最后一句话,麻溜地擦擦脸,起身拿上碗就走。
林清等了一会儿,就听到熟悉的尖锐骂喊声,透过根本不隔音的墙,那骂声仿佛是怼着他耳朵喊出来的。
“死赔钱货,大晚上还吃什么,不是要寻死吗?吃什么吃,滚回去看好他!”
“娘,大晚上你吵什么!”以及熟悉的不耐烦版“大哥音”,“他要吃就让他吃好了!”
林清揣着手等待,过了一会儿,哭成兔子的林水玉气冲冲走回来,恨恨瞪了他一眼,就满肚子火地一屁股坐下了。
林清咳了两声,“哥不是说随便我吃嘛。”
林水玉翻了个白眼,“娘说这两天让你清清毒,肚子就饿着吧,免得你有力气又瞎琢磨着寻死。”
不知道被灌输了什么想法,这个少年刚刚满腹的委屈竟然这么快少了大半,只剩下警惕,“娘让我看好你,二哥,你别怪我,萧家给了我们二十两彩礼,我们根本退不起。”
林清若有所思。
昏暗灯光下,床前坐着的少年额头红肿,粗布麻衣,因为太昏暗,看不清真正的模样,但是能勉强看到,这少年的脸非常瘦削,四肢看着也很纤细。
穿不好,吃不了——家庭贫困。
儿子入赘,高彩礼——卖儿求荣。
有个长子,花钱很猛还不愧疚——偏心且不道德。
还有个意味不明的哥儿身份。
短短一段时间,就能总结出来一个不良家庭:用两个小的养一个大的,大的那个还觉得理所当然。
想到刚刚半睡半醒时听到的对话,林清撇了撇嘴,黑暗中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林水玉被这眼神看得有点瘆,想到之前二哥那没有呼吸的模样,刚刚压下去的害怕又回来了,他默默把凳子往后挪一些,咽了咽口水。
“我要嫁给萧家?”林清努力转动他那不算很聪明的脑子,语气很轻,“水玉,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刚刚真的在地府走了一遭。”
林水玉:……
他瞪着眼睛,不吭声。
林清看他这木木的模样就有底了,稍稍把自己挪出床边,一副跟他推心置腹的模样,“我不知道见了谁,只记得有个人跟我说什么阳寿未尽,让我速速回来,我不愿意回来啊,我不愿意嫁过去,凭什么我要嫁……”
“二哥!”林水玉突然低吼一声,眼睛发红,“你不要说这些!”
林清吊着眼睛看他。
他的眼型偏圆,犯了错向上看人时瞧着是很无辜可怜的,只看两眼家人就忍不住心软叹气,但是这么向下斜眼看人时,尤其在昏暗空间里,联和刚刚的话,幽幽神情竟有种无端端的鬼魅之态。
林水玉就被吓到了,吼到一半嗓子就被掐住了一样,青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见林清依旧没有动静,才哆嗦着声音劝,“阎王爷说你不该死,证明你后面自然会好的,哥,死了才是什么都没了”,顿了顿,还拿他娘说的话劝慰,“萧与山是个猎户,你嫁过去别的不说,至少不缺肉吃。”
萧与山?新人物。
“我看家里就你心里是念着我的,”林清文邹邹地扯了两句,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干巴巴的脸,“我也不跟你说其他的了,我脑子磕到了,现在大部分都不清楚,我真的很害怕。”
看到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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