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折瞳孔猛的收缩。
他呼吸一乱,几乎是立马坐直了身。
他下意识去握虞央的手,握紧一瞬后又反应过来什么,卸了些力,像是怕把虞央弄疼。
微凉的手心转而一寸一寸贴紧虞央的手背,将她的手悉数包裹。
纪折黑而密的眼睫轻颤,他淡色的眸垂落,一眨不眨直直看着虞央:“你昏迷了三天。”
他声线没有什么语气起伏,声音低而沉,像冷夜洒下的月霜,但反复摩挲虞央手背的指骨又泄出了几分他的焦躁与不安。
“医生说你身体正在逐步恢复,可你一直昏迷。”纪折将虞央的手拉起,侧脸自然的贴上去,他蹭了蹭虞央的手心,“我很担心你。”
温热的呼吸消融在虞央的皮肤上,留下一点湿润的痒,话落,纪折又补充一句。
“我很想你。”
纪折身上的气质太过沉稳了,说话时他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都很淡,给人的感觉宛如一捧不染浊气的雪,偏动作那么亲昵,目光那么直白。
这样的反差碰撞出一种禁忌似的暧昧,给人一种克己守礼的人纠缠着你亲吻的微妙背德感。
上一秒失而复得的情绪惊涛慢慢褪去,现在虞央后知后觉的开始感到别扭于自己小猫的人形,纪折的眉眼实在太过漂亮,她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琉璃似的清透眼睛近乎赤坦的望着自己。
虞央不自觉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却对上一道不容抗拒的阻力。
纪折好像不太理解她的行为,他过分熟稔的让自己的脸颊蹭过虞央的手心,又拉着虞央的手沿着他柔软的发一路摸到兽耳。
一对黑色的,软茸的猫耳抖动一下,依恋的蹭着虞央的指尖。
“你以前每天都这么摸我,我很想念你的味道。”
“再摸摸我,好吗?”
“……”
虞央的脸憋出一点热意。
她之前是每天这么干,但她怎么感觉这个动作从纯粹的革/命情谊变的有点奇怪。
现在像沾染上了一点道不明的意味。
卡壳了好几秒,虞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初是在组织语言,后面安静漫延,纪折见她只是愣着一言不发,忽然默默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似乎是怕她再次想要抽回去。
纪折沉寂的目光有一秒与她错开,垂下的眼睫快速敛去虞央捕捉不到的什么神色,视线再度对上时就好像刚才是错觉般,依旧只是一片静,察觉不到什么额外的情绪波动。
虞央却莫名能感受到纪折身上多了几分落寞。
她迟缓的意识到自己沉默的几秒像极了一种无声的拒绝。
心口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骤的涌上一点心疼。
深夜安静的病房让本就寂然的青年显得更加形单影只,虞央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但几乎是下意识张嘴,想要立马打破持续的无言。
“我……”
纪折却先一步开口:
“我之前每天都能通过你身上的味道闻出你去做了什么。”
他声音低缓,默了默,又说。
“我和你分开了一年。”
轻飘飘的一句,声音低到快要让人听不见。
虞央的心却蓦的纠紧。
纪折还在继续,他情绪内敛,只是客观陈述的语气:
“你有好多伤,青的,紫的,你的头部还有撞击伤。”
“我完全闻不到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味道都消失了。”
“我现在只能闻到你自己的浅淡的味道,但这味道之前都被我的信息素包裹着。”
“现在没有了。”
纪折鼻尖微微耸动,轻嗅着虞央腕间的气息,他又重复一遍:
“现在没有了。”
“……”
虞央呼吸都放轻,视线里,纪折一寸寸压低身体,他脊背微蜷,明明身形很高大,此刻却好像想将自己完全靠进虞央小小的掌心。
纪折对她说:“再摸摸我。”
“告诉我你所有的事情。”
“让我再了解你。”
“我想要了解你。”
语气执着,寡言的青年一下说了好多好多。
不再是无波无澜的声线,和方才的询问不同,纪折等待她回复的目光和攥住她不愿意松开的手一样,这次一点也没再退开。
虞央完全落败。
她甚至有些羞愧自己竟然将纪折的动作解读出旖旎的意味。
她不善言辞的人形猫猫,只是习惯的先用动作表达了他对她的思念。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
虞央手指舒展开,轻柔抚摸起纪折柔软的兽耳。
但纪折如今的确太大只了,虞央有些吃力。
“你可以变回兽形吗?”虞央轻声同纪折说:“我醒之前你是不是一直没睡好?现在太晚了,你补补觉。”
“你变小一点,枕在我身边,我边和你说发生了什么,边哄你睡好不好?”
纪折随着虞央抚弄的动作不自觉贴紧虞央的手,他喉间溢出几声含混的咕哝,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虞央记忆中一般大小的黑猫。
黑猫浅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虞央,他迈着无声的脚步沿虞央的小臂绕了一圈,柔软的尾巴若有似无勾连着虞央小臂那片的肌肤,最后又蹭了蹭臂侧后才慢悠悠趴下。
虞央笑,娴熟的从黑猫的头一路摸到尾,熟悉的触感让她久违的感到安宁。
虚空中生命倒计时正不断更新,虞央神色如常,目光轻轻扫过,不带停留。
-
虞央几句话带过纪折因病去世后的一年里她发生的事情。
车祸她更是只提了一嘴,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受的伤虞央没办法掩过,她没想到她前世车祸造成的伤口会被全部带到现在的世界里。
她受的伤很严重,致命伤应该是内部脏器受损和颅内出血,身上还有几处青青紫紫的皮外伤。
医生得知虞央顺利醒来后的一直感叹虞央是当代医学奇迹。
他直白的说虞央身上的致命伤按理说应该是回天乏术,话语将虞央的伤描述的骇人。
纪折听见后一直闷闷的不说话,只顾自的将虞央的手又握紧了些。
半点缝隙没留,连只苍蝇都钻不进去。
但虞央身体目前各项指标都正常,已经达到了可以出院的标准,医生除了惊讶虞央恢复力惊人外,也发现不了其他异样。
所以虞央还是能自圆其说的将纪折糊弄过去,胡扯着是病情听着吓人但其实没有什么事的瞎话。
除了虞央自己,没人能发现她的身体其实根本没有恢复。
虞央现在的身体很奇怪,像破碎的人被人强硬拼凑了起来,身体表面被粉饰的完好如初,但其实她的伤口都还真切存在,她头部的致命伤还时不时传来阵痛,虞央甚至还时不时能尝到口腔里溢出的血腥味。
她现在的“正常”,只是系统所谓的一月福利期在起左右,她濒死的身体被彻底透支后勉强凑出了健康的假象。
虞央想可能物理的医疗可以治愈她的皮外伤,但只有系统才可以真的治好她内里的致命伤。
虞央没有和纪折说系统的存在。
一亿的高额价款没有多少人可以承受,纪折并不像生活富裕的样子,并且他还在读书。
在虞央醒后继续住院观察的日子里,纪折奔波于医院和学校之间,他就读的学校似乎管理的格外严格,临近门禁时间纪折必须回去。
有几次纪折深夜突然出现,虞央都害怕他会因为违规被开除。
纪折脸上或者手上偶尔还会带伤,他伤口藏的其实很小心,但匆匆忙忙赶来医院,难免会有疏漏,虞央太了解纪折了,虽是人形也能摸透纪折细微的神情变化。
纪折和她说是逃学校门禁时不注意留下的。
伤口很深,血淋淋的,虞央也不清楚兽人世界的学校是不是会存在一些武力管理。
但虞央很清楚,她不想扰乱纪折在兽人世界本来的生活。
她不想成为纪折的负担。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本就是偷来的相处,虞央已经做好了再次和纪折告别的准备。
苏醒后第五天,系统所说的透支后果如约而至,虞央没忍住,呕出了一小口鲜血。
她面无表情的快速将腥甜的血水压下,在医生最后一次照常询问中和往日一样面色如常的回答今天身体也一切正常。
五天的危险观察期结束,刚好是周末的一天,办理好出院手续的纪折回到病房。
没人注意到被处理掉的包着血的猩红纸团。
虞央只是眉眼弯弯的坐在病床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生命倒计时二十五天。
-
虞央跟着纪折来到了他在兽人世界的家。
她以为纪折是个清苦的穷学生,没想到纪折是个被放养在外的小少爷,纪折的房子在闹市区,是一个精装小平层,将近一百平的样子,还带一个小阳台,看起来房价应该不便宜。
关于家里面的情况纪折没有多说,只说家里面不怎么管他,他一个人住。虞央也没有多追问,她看见纪折在新世界的经济状况还不错后心也算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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