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最近并非每天都在作妖,多少抽了些时间办了点正事,隐约知道自己如今无法恢复人身的原因。
他因为一些不便细说的原因,和沈长渊恰好灵脉相逆,彼此相克。若是二人灵流相撞到达一定的阈值,便会有很大的可能会伤及沈长渊。
顾延并没有把握每次都能恰好把握好这个度,因此当年无论沈长渊怎么求,他都没有答应收沈长渊为徒。
只是那时顾延修为强大高深,因此可能会被伤及的人是沈长渊。
而在当年那场正魔大战中,顾延伤了元气,虽然后来魔尊为他提供了无数灵药养伤,但因他本就缺了一半灵丹,那些药物的效用便也因此大打折扣,多年过去始终未能痊愈。
因此这一次右护法和沈长渊的灵流震荡波及到顾延时,才会让顾延现了原型,且久久无法恢复。
如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休养一段时间,灵丹恢复些许就可以变回去。
或者也有一种更加快捷的方法——离沈长渊远一些。
顾延穿梭在林雨之间,见前方有个人影撑出一片小小的避雨结界,便钻了进去。
结界中是个一身蓝色劲装的男子,见一个青狐闯入自己的结界,不由一愣:“你……”
“是我。”顾延出声打断。
“师尊?”蓝衣男子被吓得不轻:“您这是……在玩什么?”
这个蓝衣男子正是顾延的大徒弟,邢澜。
“这件事……说来话长,改日再给你解释。”顾延原本想揉揉眉心。
若这个动作以他人身来做,自该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沉思图。可如今……
这个动作变成了青狐伸出短小的爪子,在鼻子上轻挠两下,有种十分诡异的萌感。
想笑不敢笑的邢澜:“……”
顾延在邢澜面前还是十分有严师架子的,邢澜怕自己笑场,忙转移话题道:“师尊让我查的灵鼎分布图,我已经查到了。只是……没有找到源鼎的位置。”
“预料之中。”顾延看过那张分布图,便记了下来,将图纸还给了邢澜:“源鼎事关重大,自然不会那么好找。”
说完,他看了邢澜一眼:“只是你怎么也被卷入了灵水镇迷阵?”
“请师尊责罚!”邢澜惭愧地低下头:“原本只想找到师尊,将分布图给您看,未曾想……这迷阵涵盖范围竟如此广阔,我和师弟都被困入其中。”
“行了。你我不便保持联系。既然进来了,珍重自身,想办法出去就是。这迷阵虽然凶险,但也并非不可解。”
二人商议完对策,邢澜却没走,有些担心地看着顾延:“可您现在……”
顾延:“……”
如今这状态实在有些没脸,但顾延也不愿意在自家弟子面前示弱:“我既便是修为尽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
邢澜说完就要走,却又被顾延拦住:“我虽说过此事事关重大,但最重要的却还是珍重自身。若源鼎实在找不到,不必勉强,我自有别的法子,切记不要让自己身陷危险。到时候叮嘱你师弟,也是一样的。”
邢澜垂眸:“知道了,师尊。”
二人就此兵分两路。
雨势实在太大,顾延如今的狐狸状态行动实在不便,便暂且找了处山洞避雨。
饶是如此,也依旧湿透了浑身皮毛,重重一层贴在身上,难受得厉害。
他抖抖毛,因着山雨寒气打了个哆嗦。
而与此同时,原本正裹紧被子睡得香甜的林昇莫名其妙便被一阵宛若土匪进村般踹门的动静惊醒。
他揉着眼睛半梦半醒地拉开门,正看到黑黢黢一个人影站在隔壁房间门口,瞬间吓清醒了过来。
虽然此刻已近辰时,但外头大雨磅礴,黑云蔽日,光线依旧十分昏暗。
林昇费劲巴拉认出眼前之人该是沈长渊,登时怒从心头起:“沈长渊你有什么毛病!大半夜不睡觉是想吓唬谁!”
闻声,沈长渊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林昇,长发披散在肩头,眼底遍布血丝,神色阴骘可怖,十分骇人。
偏巧这时天边还有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沈长渊半边侧脸。
这副模样和林小少爷的某些恐怖幻想重叠,险些把他当场送走。
林昇一声尖叫卡在了嗓子眼。
“他又走了。”沈长渊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谁……谁……走了?你别吓我!”林昇声音都在发颤。
沈长渊没有回答,林昇伸着脖子朝屋里看了一眼,没看见熟悉的青狐,反应过来:“你说你那只狐狸?走去哪了?再找回来不就行了。”
沈长渊狠狠闭了闭眼,回屋束发披衣,稍作收拾便要出门去。
“喂!大半夜的,还下这么大雨,要找你也不能现在去啊!”
沈长渊没理会他,只冷冷撂下一句:“已经辰时了。”
大门一开,寒风便裹挟着水汽从走廊窗口穿堂而入,林昇狠狠打了个哆嗦,忙不迭裹紧了身上衣服:“辰时那也还早啊!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出门!”
但思前想后却还是趴在回廊栏杆上,冲已经下楼的沈长渊喊了一句:“你在近处找找就行了,可别自己一个人上山!”
也不知沈长渊听到没有,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幕。
客栈小门啪一声重重合上,又一阵风呼啸卷起,吹得木窗哐一声撞在窗棂上,又狠狠弹开。雨势分毫不减,劈里啪啦打在摇摇欲坠的小客栈上。
走廊里光线昏暗,半点人声也听不到,仿佛整个世界除了这场大雨,便只剩下了林昇一人。
林昇无端有些心里发虚,竖了一身的汗毛,忙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重新缩回了被窝,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却不料这时,不知什么冰凉的液体滴滴答答落下,顺着林昇的脖子流了进去。
林昇:“……”
客栈有三层,他们住在第二层,楼上一整层都没有住人,所以可以排除屋顶漏水的可能性。
林昇哆哆嗦嗦地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凑到眼前,勉强看清只是普通水渍,无色无味的,不是想象中的鲜血,不免松了口气。
雨这么大,或许是刚刚不小心沾到而已,不必惊慌,不必大惊小怪。
谁料正这样想着,方才落水的地方便传来了丝丝缕缕的痒意,像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挠他。
林昇浑身一僵硬,再次哆哆嗦嗦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缕潮湿乌黑的头发。
他手一抖,险些惊坐而起,一扭头,便和一张满面惨白,却咧着一张血盆大口的脸来了个对眼。
林昇:“……鬼啊啊啊!!!”
***
自从变成本体,顾延便觉自己和先前相比简直弱得离谱,多少年没体会过的吃喝拉撒睡如今全要再经历一遍。
连着两天没睡好,顾延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也不知何时便趴在山石上便睡了过去。
虽然这山洞可以避雨,但地势低洼。外头积水顺着洞口潺潺流向洞中,顾延却没有丝毫察觉。
没过多久,便淹过了顾延所躺的地方。
顾延只觉自己深陷一场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恍惚再次回到了那年的临州城。
修者以灵气修炼,魔修以血气修炼。那次战败,让魔修占领了临州城。
城门大开,无数魔修涌入城中,如同入了米缸的硕鼠,肆意残杀百姓,屠戮生灵。
一时间,曾富庶繁华的临州城如同人间炼狱,尸横遍野,火光冲天。
顾延自认这一切皆一切因自己而起,不顾自己重伤依旧来到城中想要救人。
哪怕多救一个也好。
可冲天血雾里,没有人感激他。他是导致这次战败的罪魁祸首,他才是那个罪无可恕的罪人。
一人一言,让他窒息,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半晌。顾延才猛然从噩梦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泡在了水里,整个山洞都已变作了一片水池。
顾延呛了几口水,忙朝着洞口游了过去。
可雨势越来越大,洞口积水以奔涌之势涌入洞中。顾延不知为何头疼得厉害,脑袋里一片昏沉,四肢也酸软无力,一时间竟无法与水势抗衡。
如此情境,他竟也能苦中作乐地想道,人果然还是不能太自信,自负过了头,连老天都要看不过眼。
年少时他曾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恨不能将天都捅个窟窿出去。
后来栽了跟头,长了记性,才意识到有些事确非一人之力可以改变和抗衡。
大势之下,他也不过芸芸众生之一而已。
四肢实在无力得厉害,偏又呛了几口冷水。顾延打着冷战,再次被一股巨力推向洞中。
被淹死这种死法若传出去,那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却就在这时,一股巨力忽地从身后袭来,猛地提着顾延的脖颈将他提出了水面。
顾延疯狂咳嗽着,险些没将肺也一道咳了出去,费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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