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过后,院内本就不多的花儿蔫蔫的耷拉在墙头,两个小丫鬟顾不得溅在绣花鞋上的泥点,拎起裙摆辗转到主院。
只见主院内,太师椅上歪歪扭扭的坐了一个中年男人,双目微阖,满脸横肉。舒爽的近乎扭曲的神情为他本就肥胖的身子平添了几分喜感,腿边跪伏的两个女子不遗余力的为他揉捏腿脚,细汗浸湿了两边的鬓发。
“老爷,老爷。啼华娘子不好了,求您去看看她 。”说着说着,不经事的两个丫鬟哽咽着流下了眼泪。
屋内静了一会儿,小厮冲丫鬟使了眼色,小丫鬟还是径自跪在那儿哭求,好不可怜。
“反了天了还,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求到本城主这儿来了,赶紧拖下去,扫兴。”
说着,腿一伸展,两个女子便惊得退到两旁,强忍着才没喊出声来。
芙蓉小院内,一阵强风吹来,本就耷拉着的娇弱花瓣似是再也承受不住,飘零开来,顺着青砖上的落雨左右摇摆。
屋内,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被衾上伏趴着一清瘦女子,唯余浅浅的呼吸声。既占着这一方小院,怎么说也是个主人了,可院子内却静得不像话,只余这小女娘苦苦熬着。
要说在这深宅大院,寻常小娘子必有父亲母亲庇护,小疼小病都要请郎中来仔细看上一看,更遑论是这般不清醒的模样。
一夜过去。
“姨娘,我想到了!我要去啼华姐姐的芙蓉小院制香。”似是路过,白衫女子轻皱着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就在她刚要开口时,旁边牵着的小丫头已经拽着她走进了院子。
刚一走进,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们瑟缩了一下。
“啼华娘子可在?”白衫女子的声音不太大却极有穿透力。
仍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虽原本是就个清净的院子,可平日里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也会想尽法子逗小娘子开心。
她们不知道的是,小丫鬟早已一去不返。
嚷着要制香的小丫头早已按耐不住,撒了欢似的跑进了屋内。
“啼华姐姐,你怎的还在睡?”她推了推榻上的女子。
可无人回应她。
那丝清浅的呼吸声也不在了。
眼见着小丫头快哭晕了过去,她的姨娘也吓得不轻,要说见死人还是这辈子头一遭。
她赶忙颤抖着步子报给了老爷。彼时他正在和颜悦色的谈生意,晦气这话都要脱口而出了,见有外人在,捂住心口,拭了拭眼角压根不存在的泪。
"我的女儿啊,怎就这样早早的去了啊!"头一歪便晕在身侧的贴身小厮怀里了。
关起门来,却是怎么也不提这事儿了。还是底下的几个下人看不过眼了,趁着出去采买的关头偷偷把人运出去。
多的,怎么也不敢再做了。还求啼华娘子下辈子投个有亲爹娘疼的好胎。
随着叮咚的水滴声,裹在棉被内的女子缓缓醒了过来。“嘶……”她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揉了揉额角。
“你……你醒啦?”一个略显羞涩的声音响起。
陌生的声音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依照她素来温吞的性子,也只是存了些疑惑,并没有主动去问些什么。但心里也是些害怕的。
想来是遭到了冷待,那声音并没有再传来,周遭安静得只听得到水滴的叮咚声。
邹啼华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
只记得自己加班晕倒被送到医院,难不成就这么猝死了?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想到她那破爹赌博欠下的巨款,老板惨无人道的压榨,啼华女士只觉得大快人心。
老娘不干了!
突地,脑袋突然感觉到一阵钝痛,随后便是单薄的不像话的记忆接踵而至。
至于为什么说单薄……
只因这位周啼华小娘子的出身极好,乃是万历城城主的第十四个女儿,上头有十三个姐姐,底下还有一个小妹。
虽有众多姐妹,但依着一城城主的积累财富,理应是不愁吃穿,无忧无虑的。
无奈城主一心求子,对女儿们满脸冷待,不曾过问。纵容底下的姨娘们勾心斗角,互相残害。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同在一个屋檐下。秉持着安心度日的理念,周啼华女士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只希望顺顺利利的过每一天。
但她不知道的是,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们,没有丈夫的疼爱,有几个总是那么想不开,想要制造出点儿故事引得夫君的注意。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只为……给他生个儿子。
真是可悲可叹……
啼华的生母就是妇人们斗争下的牺牲品。还怀着啼华时,就被诡计多端的姨娘们生生的设计成了难产而亡。
彼时月姨娘身怀六甲,她们先是与城中的郎中串通一气引得他断言此胎为儿子。月姨娘很是惶恐,城主大人对这一胎寄予厚望,源源不断的往芙蓉小院内送补品。出生贫瘠的姨娘很珍惜腹中的孩子,再多补品也吃了下去。
然而,大补便是害。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小啼华来到了这世上,城主气急败坏。而月姨娘再也没有机会告诉自己珍爱的孩儿一句话了,母亲爱你,不论男女。
城主府中人心惶惶。一日没诞下儿子,便一日不得安生。
周啼华的记忆里自然没有母亲这段,这大抵是旁的力量告诉她的。
孱弱的身体,数不清的病状,姨娘们的挖苦,母亲的故去,父亲的冷眼……
惟余两个母亲留下来的小丫鬟给她带来了欢乐,可在刚刚的记忆里,她们也不在了。
被老板欺压已久的邹啼华女士十分愤慨,“这……这也太不是人了。”说完还掐着腰跺了跺脚。
“机会难得,还请宿主继续苟活下去。”那声音再次响起,只语气变得更为笃定。
秒变脸,“哦。”
什么意思?什么叫苟活,她明明是认真生活的小太阳。
“那她呢?”啼华女士低着头问道。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也许这就是答案了。
显然她并不能陷入悲伤的情绪无法自拔了。
“哎……那个,其实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呐?你能不能飘回去给我把工资领了。”她纠结的说道。
仍是没有回音。这也是答案……
“一切靠您自己了。”非常急促的说完。似乎有点犹豫,他又补充,“你即是她,她即是你,如今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义正言辞,铿将有力。
虽不太认同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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