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爷！你哥说不来，我们怎么办？”
席留璎在顺着人群走出阶梯教室时，听见身后的男生喊出这句话。
她朝男生看向的人望去，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男生，留美式圆寸，只下身穿了校裤，上身是件潮牌黑T恤。
郁耀清朝这边看过来：“继续打。”
席留璎和人群一道走出阶梯教室，她身后的男生立刻跑到郁耀清身边，两人一道走。男生说：“但是没有你哥的话，我们的胜算不大。”
郁耀清没好气地说：“我在也没有？”
男生连忙讨好他：“有有有，当然有了，耀爷你在才最好了，把二中那帮孙子打得屁滚尿流！”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走远了。
席留璎看了眼腕表。
既然郁耀清是免晚生，那这场篮球赛一定会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进行。
接下来的课，席留璎没有认真上，她细细思考着这几天掌握的信息。
郁钧漠那帮人，真的有这么坏？
席留璎的指腹抚摸着校牌上郁耀清的名字，思绪很远。须臾，下课铃打响，她如梦初醒，动作果断地将校牌捏在手里，从位置上站起来，飞奔出了教室。
几个高中生能坏到哪里去呢？席留璎想。
她还偏就要会一会这群人。
一路小跑到室外篮球场，那里已经聚集着一小群人，有刚结束体育课的班级懒散地往教学楼走，也有和席留璎一样要去看这场比赛的学生。
她跑进围观的人群，见大多数人还穿着卓灵的校服，看来是二中的人还没有来。
手里紧紧攥着郁耀清的校牌，她气喘吁吁躲在三个结伴的女生后面，伸长了脖子往球场里张望。
郁耀清已经到了，和几个卓灵的男生正在换球服，他脱掉T恤，露出精瘦的上半身，女生们一阵尖叫。
他显然因为受到女生们的关注而有些得意，冲同队的男生们坏笑着，套上一件白色背心，再穿上代表着卓灵的球服，淡紫色与黄色相间。
席留璎看见郁耀清穿这件球服，莫名想起了郁钧漠，他穿运动服时的样子，和他穿校服时不一样。
校服，他穿得像离经叛道的孽障被强行锁在观音的慈悲牌阵中，而运动服，他又穿得青衫落拓，光风霁月。
席留璎不得不佩服姐姐的审美。
“不是说郁钧漠会来的吗？”
女生之间的讨论让席留璎回过神。二中的男生们来了，他们与以郁耀清为首的男生们之间氛围很奇特，有些紧张，但表面上又和和气气的。
“不知道啊，要不是郁钧漠我才不来呢，晚饭都没吃！”
“走了走了，看样子是真的没有他。”
“谁传的谣言啊？好烦。”
席留璎前面那三个结伴的女生说着话离开篮球场，也有不少女生跟着她们走了，等郁耀清喝完水，戴完发带预备开始比赛，才发现观众早已少了一半。
也就是这样，他与席留璎对上了眼。
看见她纯属是因为她这个人站在学生群中间实在太过抢眼，身边人很少，不结伴，孤零零站着，大家都在无形中站得离她远，她个子高挑，身形清瘦，皮肤又特别白。
郁耀清觉得她简直漂亮到了一种极端，站在那儿自己就能发光，发质极好，皮肤也极好，背薄得如纸一般，敛着眼时像兔，很乖，睁着眼时像狐狸，很魅。
他眯起眼。
席留璎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秒钟，就移开了目光，视线在篮球场中的男生们之间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
郁耀清当即扔掉了手中的篮球，缓步朝席留璎走过去。男生们原本都做好了开始比赛的准备，见郁耀清逐渐远离赛场，都愣住了。
他走到席留璎面前，弯下腰，与她的脸持平：“嗨。”
席留璎看向他。
郁耀清说：“给我你的微信，行不？”
——给我你的微信。
郁钧漠也是这么说的，这两兄弟长得不太像，气质也不像，却共用一种搭讪方式。
只不过郁钧漠更强势霸道，不给你拒绝的余地，而郁耀清是来得突然，不让你有任何准备。
席留璎盯了郁耀清几秒，说道：“同学，你知道郁耀清同学是哪一位吗？”
她展开手掌，手心里躺着郁耀清的校牌：“我捡到了他的校牌，听说他在这里打球。”
郁耀清一皱眉，皱眉的同时却依旧在笑，他直起身，拿走她手上的校牌，顶开别针，又递给她：“帮我戴上。”
席留璎还没问出口，他紧接着说：“我就是郁耀清。”
整个球场的人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在教学楼上眺望席留璎动向的康济看见了，一步步靠近球场的郁钧漠，也看见了。
席留璎从郁耀清手上拿起校牌时，郁钧漠的步子停了下来。
她的表情冷下来，把校牌的别针顶回去，扔在郁耀清身上：“流氓。”
郁耀清因为这句话更来劲了，他懒洋洋地移步挡住席留璎的路：“对，我就是流氓，如果你不给我你的微信，我没法保证会不会有更流氓的事发生。”
席留璎当即瞪向他。
康济说的没错，郁钧漠尽管有些坏，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郁耀清确实是个很坏的人，不加遮掩，坏得张扬。
教学楼上的康济飞奔下楼，篮球场外的郁钧漠脚底生风，他踏入篮球场的那刻，郁耀清正要抬手去碰席留璎的头。
他厉声喝道：“席留璎！”
所有人往郁钧漠那边看去，许多还没走的女生激动了起来。郁耀清在看见郁钧漠时，眼里的情绪即刻一变，仅一秒钟，他又笑了出来。
席留璎敏捷地捉住他的这一轻微变化。
“哥？”郁耀清很惊讶，收回手，“你不说不来吗？”
郁钧漠的表情冷到了极点，无视那些对他的出现而感到震惊的学生，只看着席留璎：“排练时间你在这儿干什么？”
郁耀清笑：“原来这位美女是我哥的演奏搭档啊，唐突了唐突了。”
席留璎没有理他，轻道：“来还校牌。”
郁钧漠冷淡的目光在上下扫视席留璎，他乜了郁耀清一眼，冷声：“比赛加油，我们先走。”
他插着兜走出篮球场，席留璎跟在他身后，听见身后的郁耀清瞎喊：“排练辛苦啊！”
郁钧漠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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