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珂其实并未从男人身上感受到杀意,或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而下意识的压制。她心里反应了过来,眼泪却流成了一连串晶莹剔透的珠子。
砸在了男人的手背。
此时,她似乎听见了擂鼓般的心跳。
崔肆在清甜的香气中怔了怔,随即翻身而起,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凌冽气息。眉头紧皱,黝黑的眼睛看了过来。
压制的重物终于走了,姜玉珂慢吞吞坐了起来。她只穿了一身鲜红的寝衣,红着眼把被子裹在身上,十分委屈。
崔肆酒醉未醒,往前一动,正要开口。
床上的姑娘立马道:“别动。”带着哭过的鼻音,黏黏糊糊的,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男人便不敢再动了。
姜玉珂哽咽道:“这是我的床!”
“这以后便是我的卧房!”
“我想就寝!”
月上中天,星辰点缀在黑沉沉的天幕上。
姜玉珂眼中包了半眶泪:“若是在家中,我早已安睡。”
“叫你两声,你还掐我。”
“崔大人这么不讲道理吗?”
崔大人的头晕乎乎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肌肤相贴的滑腻触感。他捻了捻指尖,落荒而逃。
姜玉珂一时愣住,这就走了?
……
天微亮,院子里忙碌了一夜的丫鬟小厮又折了回来。
珊瑚刚将院子里的人安置妥当,便听玛瑙小声道崔大人昨日夜里并未留在院中,众人眼神复杂,并未多嘴。
转眼便听见屋里传来小姐的声音,一应人便拥了进去侍候小小姐洗漱。
姜玉珂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只一夜便在眼底留下了道乌黑的印子,她让玛瑙拿了细腻脂粉将其盖掉,方才觉得心情通畅许多。
珊瑚年纪稍大一点,也是被柳夫人提点过礼节的。她不知昨夜发生何事,便问道:“小小姐,今晨可要去见崔大人?”
姜玉珂打着哈欠摇摇头,甚至想要再睡一会儿。
若是寻常人家,新婚第一日是要新妇早起侍候夫君,一齐往父母屋中请安立规矩。新妇侍茶,婆母予礼。便是正式过了门,进了宗祠的夫人了。
可是崔府……
早就听柳夫人说过,崔大人与永安伯府断亲,双方没了往来,早些时日便是日夜宿在北镇抚司。家中只有一进小院,连奴仆都没两个。
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过得清简,朝中官员碍着恶名也不会前来拜访。
这间宅子还是因着新婚才收拾出来的。
小小姐毕竟是嫁过来的,珊瑚不得不捡些信息提醒:“崔府上下无长辈,唯有一个年过半百的李管事主掌府中一应事宜。府中的仆役不多,昨日险些没能忙得过来。”
姜玉珂懒懒地点头,根本不在意,闻言顺嘴道:“崔府的事少管,咱们迟早要离开。”
昨夜都跟崔大人说好了,这是她的院子,她的房,一年后便跟陛下陈明和离之事。
双方都不愿意的婚事,即便是勉强结合在一起,也无甚好。
她若是未曾记岔,贴身的三个丫鬟珊瑚负责管事,玛瑙负责梳妆,琥珀会点武功;再加上带来的四个粗使丫头,四个婆子,四个小厮,两个厨子。还有柳夫人早就备好的诸多嫁妆,她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能在崔府中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姜玉珂瞧着铜镜里憔悴的脸,换了支喜庆的八宝窜金簪别再头上。
珊瑚便闭了嘴,小小姐心里有数便行。
适时屋外有人通传,崔大人来了。
姜玉珂提了口气,今日她是不想再见崔肆了。这人明摆着就是个十足十的粗鲁武将,武功高强,嗜杀;昨日新婚夜喝得神志不清,又添了酗酒一状。长得凶,又不爱说话。简直无法与之相处……
而且手劲儿奇大,睡着的时候不允身边有人。
不然必会遭殃。
回忆那荒唐的花烛夜,她便是一激灵。虽然她不想,但是,谁家新婚夫妇的花烛夜是‘拳脚相加的’?
琥珀前来通传,崔大人到了。
姜玉珂烦躁地拧了拧帕子,苦着脸出了门。
崔肆站在院子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身姿挺拔,眉眼深邃,不苟言笑。
长得真凶,好似她欠了他八百两黄金似的。
“崔大人。”姜玉珂隔得老远叫了声,明显看见崔大人又皱了皱眉。
天天皱眉定然老得快。
姜玉珂攥着手中的帕子,拧来拧去。
不过倒是有一点,崔大人倒是挺守信。
她说不喜别人随意进出她的院子,便真的老老实实让人前来通传。这分明是他家,却格外恪守礼节,像个客人。
这事儿实在不合规矩,姜玉珂明白,但是她防的就是崔肆,需要合什么礼呢?
崔肆就站在那里,道:“今日须得进宫向陛下谢恩。”
嗯?姜玉珂显然没想起这茬。
一穿着嫩红比甲的丫鬟从外奔来,道:“大人,进宫的马车已经备好。”
啊?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姜玉珂喃喃道:“这么早?”
那丫鬟抬眼瞧了瞧挂在正中的太阳,再看向姜玉珂。
姜玉珂从一个丫鬟的脸上看上了几个字:这还早?
她便是再不愿,也不能耽搁了。
崔府的马车照旧朴实无华,好在崔大人并未上来。姜玉珂坐在里面摇摇晃晃,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待到宫门,才被玛瑙叫醒。
她晕乎乎的,踩歪了梅花凳,方才被吓得清醒过来。疼痛并未传来,她跌进一个冷冽的怀抱之中。又是同一个位置,额头撞了上去。
姜玉珂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瞧见崔肆那张冷脸,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腰间的手滚烫,像是透过春衫刺进皮肉之中。
“崔大人。”姜玉珂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额头那娇嫩的肌肤红了一块。
崔肆眼中的懊恼一闪而逝。
“你胸真硬。”有些可怜,还有些好笑。
崔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把她放了下来。
姜玉珂看得真切,这人竟然还笑?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她不理解!
“可否有事?”
崔大人声音低沉,但无疑是好听的。
都被接住了,自然是无事的。她摇了摇头,领着玛瑙往前去。
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崔大人身上的冷气似乎消散了不少。
这人怎么一会儿凶,一会儿好啊?
崔肆跟了上来。
暗红的宫墙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待到乾清宫殿前时,便只剩下两人候着。
姜玉珂怕了,总是刻意同他保持距离。崔肆也不说话,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俩哪儿像新婚夫妇啊?皇后路过,摇了摇头,这都是皇帝做的孽啊!何必做这缺德事儿。
皇后一进去,便瞧见皇帝趴在门口偷偷窥着门外。
宋皇后一眯眼,不善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萧玦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般:“皇后,你看外面!”
皇后:……为什么这个皇帝总是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萧玦啧啧称奇道:“崔大人向来对这些世家贵女们不屑一顾,毕竟当初太后那个侄女,对他穷追猛打那么久,朕都动容了。然而,崔大人却在早朝上直接栽给尚书大人一把刀,把人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皇后:“……这是什么好炫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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