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天色灰暗,没什么要紧事楚钰芙便早早将丫鬟们都打发歇息,自己也钻进被窝里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睁掀开床帐探头瞧去,原是床侧的窗子没掩紧,被吹开一条缝,正呜呜往里灌寒风。
她起床去关窗,只见窗外月光皎洁,银压灰瓦,庭院地面上泛起浅浅白光,片片鹅毛正从天而降。
竟然下雪了!
含着湿意的冷风扑面而来,瞬间冻得她打了个激灵,瞌睡全无,楚钰芙盯着雪地出了会儿神,然后将窗子合严躺回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原书中大燕朝的这个冬天不好过,大雪一场接一场地下,不说流浪的猫狗,就连人都冻死了好些,渐渐地整个上京城里到处都充斥着咳嗽声。
没过多久,陆表姐也病了,楚老太太忧心外孙女,急得整宿睡不着,结果陆表姐还未怎样她先病倒了,彼时,京城因为大雪封路药材短缺,拖了两天才用上药,自此身子骨大不如前。
她等的就是这场雪!
香囊是次要,若能刷刷好感度露个脸便算好的,她真正押宝的地方是在后头,有什么能比雪中送炭更能笼络人心?
但如今真等到落雪,她既高兴,却也心慌。
就如书中所讲,故事开始的这一年很冷,而且往后这几年会越来越冷,书中的这个设定,可能只是为了凸显男主在冰天雪地里杀敌的英姿,为他拿下军功加官晋爵做铺垫。
可如此大幅度降温,带来的影响是人畜冻死、粮食减产、税收减少,接踵而来的是饥荒、物价上涨、交通不便、贸易受阻,许多百姓成为流民,社会动荡不安。
到了故事的下半段,一伙儿反贼趁乱勾结妄图上位的二皇子,涌入京城烧杀抢掠,那时陆表姐已嫁作人妇,她接来爹娘,机敏地调度护卫将赵家守的严如铁桶,在那场动乱中毫发无伤,最终等到赵世子回京平叛。
而当时祖母早已因病离世,她对楚家再没有丁点好感和挂念,自然不会出手庇护,楚家受袭后元气大伤,自此家境败落。
这场雪、祖母这场病的确是个契机,让她有机会退亲。
当然,倚靠祖母退亲是最体面的法子,若实在不行装疯卖傻也可行,想不嫁总能不嫁,可退亲后呢?
她依然是楚家的姑娘,破家后的她又该如何生存?原书里一笔带过的背景,如今成了一座山,压在她胸口喘不过气。
雪沫子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楚钰芙翻过身,睁眼瞪着头顶黑洞洞的床幔发怔。
她知道会下雪,却没想到这雪会来的这么早,原先准备暂时放放的问题,如今在寂夜里一股脑涌上心头,闷的人心烦。
糟糕的亲事、宅院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即将在冬季席卷京城的时疫……事情桩桩件件,砸的人难以招架。
曾经早八晚五的工作,有事没事骂骂领导的安稳生活,竟然像梦一样美好——至少不用日日担心死掉,活得像个人样儿。
一夜过后,楚府上下一片银白,清晨时分,蓝珠在耳房里烧好水去唤主子起床,却发现主屋里的烛火亮着,推开门只见二姑娘正坐在镜前梳妆,不禁纳闷:“姑娘今儿怎么这么早?”
楚钰芙转头露出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气若游丝:“……是没睡。”昨夜里翻来覆去想了许久都没给自己想个出路,心里揣着事儿,怎么睡得着?
后半夜雪下的疾,地上积雪足有半指厚,仆役们还未清扫完,她只能慢慢走,所幸今日出门早,到达云熙堂时时辰尚早,屋中只有楚锦荷一人。
她提起精神上前行了个平辈礼,乖乖道:“问姐姐安。”
自家嫡姐自诩才貌双全,惯不爱搭理她这个没头脑的蠢货,但依照原主的性子,她还是要主动搭话的,大眼睛扑闪闪望了一眼对方身后丫鬟手中抱着的雪白斗篷,做出艳羡状:“姐姐这斗篷可真好看。”
羊毛斗篷纯白如雪,领口镶嵌一圈同色兔毛,轻盈奢华。
楚锦荷看她眼神羡慕,嘴角微勾,抬起茶盏润了润嗓:“这是夏天从灵州收来的上等羊毛,织金阁里拢共也只做了三件。”她顿了顿,复又矜持笑道,“妹妹若喜欢,等你出阁时我央母亲也给你置办件差不多样式的可好?”
三句话离不开亲事,楚钰芙心下不爽,面上却也只能笑着道谢,顺手接过丫鬟刚端上桌的茶水抿了一口,心里琢磨着:灵州这个地方,怎么听起来怪耳熟的?
半刻钟后人来齐了,吴氏款款落座,照例询问各院情况,丫鬟仆役有无惫懒,用度是否有缺,以及一些注意天冷路滑的场面话。
许是因为定了亲有了用处,今日吴氏对楚钰芙倒很温和,只是她一心想着刚刚嫡姐口中提到的灵州,心不在焉,吴氏两次问话她都有些晃神,惹得吴氏差点挂不住笑脸,心中直骂二丫头蠢烦。
回院的路上,楚钰芙若有所思:“蓝珠,你知道灵州吗?”
蓝珠点点头,小心翼翼搀着她,以为她还在想大姑娘的斗篷,回道:“知道的,奴婢家在萍州,旁边就是灵州,北边的突厥人擅长养牛羊,灵州人常同他们做生意。”
北边,突厥!
楚钰芙脚步顿住,猛地睁大双眼,她怎么忘了这茬!
突如其来的降温不仅对大燕有影响,北边的突厥同样损失惨重,他们在开春后不断侵扰灵州及周边,打家劫舍杀人夺财,与此同时南边前朝余孽趁机造反,一时间内忧外患。
但这两股动乱并未成气候,两个月内便被压了下去。男主带兵南下镇压,后获封镇南将军,而另一位叫作裴越的将领,在灵州之役中用兵如神,得封镇北将军。
关键就在这位镇北将军身上!
古代这个环境,对女子来说颇为不易,女子从小学习女红、女戒,为嫁人做准备,终身只为生儿育女伺候他人,被认为低于男子一等。可那位裴将军却有些不同,镇守北疆时他爱惜百姓,看重教育,办学时还专门办了女学,放言若女子能成才,他也愿用女子。
可惜这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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