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这才看见,自己手上的剑还好好的,没有断,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有变小。
他二十岁。
他没有回到十五岁,没有回到姜枫晚死的那年。
“我……”
孟昭:“你为什么要杀程双河?两年前……”
“是我杀了他。”楚烨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这个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不是孟离,那天晚上是我杀了隐卫团所有的人,跟孟离没有关系。”
那件事他很久都没有想起过了,可是今天再次想起来,依旧觉得过意不去。
他一向都是敢作敢当,只有这件事,他不敢说。
他为什么要杀程双河?程双河和楚元昌的事还有没有别人知道?万一有人知道了,那姜枫晚的名声……
孟昭一直在问楚烨这件事,以前楚烨从来都是闭口不提,现在却主动说起。
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马上问:“那伤了你的人是谁?”
“伤我的人……伤我的人全被我杀了!”楚烨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仰头用一双泪眼看着暗夜下的孟昭,“是我杀了隐卫团的人,所有人都是我杀的,全是我杀的!陆雨笙说得对,我天生反骨,大逆不道……”
“跟你没关系。”孟昭把楚烨从地上扶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叠拢了有些散开的衣襟,“跟你没关系,过去的事不想了,我们先破阵。”
她不问那件事了。
问了也没有意义。
楚烨对她的反应很意外,怔怔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程双河吗?”
程双河可是他的师父。
楚元昌之所以把那天晚上的事推到孟离头上,就是为了保全他的名声,纵然不喜欢他,但到底是想把掌门之位传到他手上的。
“弑师”这样的事,孟昭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
孟昭却只是云淡风轻一般道:“既然你杀了他,那就一定是他该死。”
楚烨:“……”
这善解人意简直来得猝不及防,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胡搅蛮缠。
孟昭却不知道此刻楚烨对她的评价,只是在专心找方法破阵,晚上光线太暗了,她把火光燃得大了一些。
却突然听楚烨叫了自己的名字。
她转过头去看楚烨,“找到地方了?”
楚烨根本没找,一直在看她。
此刻楚烨往她走近了一些,郑重又有些难为情地问:“我能不能……离你近一点?”
孟昭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
楚烨盯着她的眼睛,两人的面庞都被火光照亮,眼里都有着彼此。
楚烨的唇微抿了抿,他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我娘以前……也用沉木香,她身上也有那个味道。”
楚烨把头埋得更低了,房间里有,衣服上也有。
刚刚在幻境里,他看到了姜枫晚……突然就好想再闻闻那个味道。
他说:“我想我娘了。”
声音很低,带着点极想隐藏的哭腔。
孟昭没有回应。
楚烨想想也是,孟昭到底是个姑娘家,怎么会答应他这么冒犯的请求?
“抱歉,是我唐突……”
本想道歉,可楚烨话都还没说完,一只手却突然搂上了他的腰,随后另一只手扣在他的后脑上。
他脸被按在了孟昭的肩膀上,鼻腔里充斥满了沉木香的味道。
好几天了,孟昭身上的香味淡了一些,但还是有。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掉了下来,当年姜枫晚死的时候,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不停地浮现在楚烨的脑海里。
双手抱住了孟昭,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楚烨哑声道:“孟昭……我好想我娘,好想她……”
孟昭不习惯抱着别人,也不习惯安慰别人,她一只手搂着楚烨的腰,一只手放在他脑后,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我知道。”
她动作很僵硬,可也没有说,只对楚烨道:“想哭就哭吧,这儿没别人。”
楚烨死死地抱着孟昭,闻着她身上跟姜枫晚一样的味道,肩膀抽动,终于低低地哭出声来。
圆月高悬,夜深露重,偶尔有几声虫鸣。
楚烨哭过,心里好受一些了,和孟昭并肩席地而坐。
楚烨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手指拨着脚边的嫩草,给孟昭讲以前在名剑山的事。
他从出生就在名剑山,十五年,他没有得到过一点点父爱,三九也好,三伏也好,楚元昌只会让他练功,不许懈怠,摔断了腿楚元昌也不会多问一句,只是责怪他耽误了练功。
只有姜枫晚会在炎炎夏日熬一锅糖水,盛在白瓷碗里,隔着冰凉的泉水镇着,等他回来给他喝。
她会在茫茫冬日里生上火炉,晚上楚烨睡着以后,她就把楚烨的衣服、鞋子全都放在上面烤着,好让他醒来以后穿在身上就是暖烘烘的。
每年他生辰姜枫晚都会给他做一碗面,抚着他的后背说:“烨儿要乖乖吃完,快快长大,愿我儿岁岁安康。”
楚烨对孟昭道:“不是我要诋毁你的恩人,我是不想你报错了恩。”
他觉得楚元昌能对姜枫晚做出那样畜牲不如的事,怎么可能会救孟昭?
可孟昭不管这些,安安静静地把楚烨的话听完了,也不对楚元昌的事发表意见,只道:“这些话别在别人面前说,对你不好。”
“我不在乎。”楚烨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
他要是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就不会在弱冠礼上搞出那些事来了。
孟昭侧头看看他,“我在乎。”
“……”
“我不想听别人那么说你。陆雨笙如果再说那些话,我就杀了她。”
这话孟昭说得平静,但是楚烨却听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就因为要报恩?”笑了一声,楚烨道,“孟昭,楚元昌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不用你多言。”
她是个固执的人,别人说的话,她听不进去。
从来都是这样。
她又跟楚烨嘱咐:“杀十来个人不是什么大事,无须耿耿于怀。”
见她说得这么坦然,楚烨不禁好奇,“你杀过人吗?”
“杀过很多,数不清了。”孟昭看着月亮道。
楚烨默了片刻,“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六岁。”
六岁?
好小。
楚烨忍住惊讶,“为什么?”
孟昭懒洋洋道:“因为他一直在我耳边吵,烦死了。”
实际上是因为被放进血湖的那个人被拾祸折磨得日日哭嚎,拾祸找过去的药师虽然给他上药,却不治好他的伤,他全身的血肉都化脓溃烂,又被吊着一口气,死不了。
那天,年幼的孟离趁着没人注意去给他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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