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剑没有别在身上,而是松垮垮地拿在手里,几人走的慢,时不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落后他两步的林杏和沈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衙役大哥,最近有没有像我们一样的人来报官?”
“如果是被抢劫,那可不少。但是遇上黑店,你们是第一个。”
“是这样吗,大哥你来这里几年了?”
“五年。”
“县丞和县令呢?”
那衙役听了此话,竟停下脚步,将剑提起,回头盯着林杏,“你个小姑娘话怎么那么多?”
沈凌连忙挡在林杏身前,“小妹自幼活泼,刚到曲阳便经此事,受了刺激,多有叨扰还请大哥见谅。”
“小妹叫我大哥就算了,我应和你年纪相仿,都把我叫老了。”
沈凌后退一步行礼,“在下沈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刘琦畅就行,你们估计要在此住上几日,若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刘琦畅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大步向前继续走,经此一事,林杏也不再开口询问。
“县丞在此地十余年了,一直兢兢业业,在民间口碑很好。”
“县令则是三个月前被派任到此,姓吴,挺年轻的。初来乍到,你们懂得。不过听说他是皇上亲自任命,应该有些能力。”
既然刘琦畅愿意告诉林杏县丞和县令的事情,她也大起胆子继续问:“那刘大哥听说过李医师的事情吗?”
“你是指李老怪吗?”
“对。”
这次刘琦畅并没有脱口而出,思索了很长时间才开口:“我小时家里穷、没钱看病,这个李老怪经常帮助我们这些穷苦人。可是后来的他突然变了,整日将自己困在医馆中,不给人看病。”
“这是为何呢?”
刘琦畅彻底将剑松下,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声音,“十年前有人在他的医馆后院发现了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家属。大家都觉得是李老怪所为,尽管县衙没有定他的罪。”
“刘大哥觉得此事和他有关吗?”
只见走在前方的人低下头,一言不发,或许他也不知道吧。林杏转移话题,“刘大哥了解李冬意李富商吗?我和兄长慕名前来,也想做出那样的成绩。”
提起李冬意,这刘琦畅语气竟变得愤慨,“那家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个奸商。可惜他很懂我朝律法,钻空子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有什么家属吗?”
“前些天刚娶了个小妾,好像姓赵。没有娶妻,但宠妾成群。”
“双亲呢?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双亲早就过世,本来好像有个妹妹,不过十年前也夭折了,才十三岁。”刘琦畅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她妹妹还是那李老怪的徒弟呢。”
问的差不多了,三人正好到两间空房间前,刘琦畅转身看着林杏和沈凌,“你们暂且在此落脚,相信县丞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两人同时行礼,看着刘琦畅的身影消失,沈凌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没跟县丞说实话,让他去救李老板?”
林杏不看他,径直走向屋内,“你猜猜。”
“你还是怀疑李老板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两人都已走进屋内,林杏关上门压低声音,“没有,我只是觉得县丞不像好人。”
“在县衙外,他可是那般情真意切,甚至还为我们提供住处。他还说要替我们讨回…”
声音越来越小,沈凌突然意识到县丞根本就没问她们住的驿站的名字,那他去哪讨公道?
看着沈凌的神情,林杏明白他猜到了答案,“我猜明日他就会拿着一些钱财回来找我们,还会告诉我们那些贼人已经逃跑,人去楼空。但他身为县丞应该为此负责,就自掏腰包弥补我们的损失。”
沈凌久久不语,垂下眼眸,不知道再想什么。林杏就那样等着,同样安静。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找到县令。”
“若他也是这般,到时又该如何?”
“那就到时再说。”
林杏推开门小心瞄着外面的情况,沈凌立刻理解她的意思,等着林杏的下一步。
“刘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忽地被打开,阳光突然照进屋内,沈凌措不及防被刺到,眼睛不自主眯起。
“我来给你们送些生活用品,这可都是县丞安排的。”
沈凌立刻接过他手中的物件,林杏语气欢快道:“真是麻烦刘大哥跑一趟,我方才还和兄长说要去逛一下曲阳,刘大哥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一会儿还要巡逻。”
交谈结束,两人收拾一番便出了门,她们好像真是一对刚来这里的兄妹,在各种店铺中打转,让跟踪的人放松了警惕。
夜半时分,两人才回到县衙,除了一具疲劳的身体,他们什么都没收获,毕竟扮演地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林杏没有点灯直接躺到床上,沉沉睡去。而另一边某人的屋门却被敲响。
“吴县令,我是俞杭。”
门忽地打开,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庞,应是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只见那人盯着俞杭的脸,借着月光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放他进屋。
“俞监察使突然前来,可是有要事?不过为何我没有接到皇上的通知?”
“不是皇上的安排。你知不知道红瓷驿?”
吴县令沉思了很长时间,好似在脑海中不停翻找记录,“我曾在一份文书中见过这个名字,红瓷驿是为官驿,不过十年前已就废弃,新的官驿叫花瓷驿。”
“为何废弃?”
“文书中并没有详细说明,只说是有一富贵人家落脚在驿站,一夜过后全都离奇失踪。”
“那现在红瓷驿还住人吗?”
“早就不住了,大家听说此事,宁愿彻夜赶路,也不愿停留,不得已才新建了花瓷驿。”
俞杭作势就要离开,吴县令却拦下他,“不知俞监察使为何突然打听此事。”
屋内的灯光并不亮,俞杭看不太清楚吴县令的神情,不过书桌上堆积的文书、湿润的毛笔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实不相瞒,我与沈副监察使奉皇上的命令护送东西从南汝到京城。昨夜我们就歇在红瓷驿。”
“那里已废弃,定是破旧不堪,怎能落脚呢?”
“恰恰相反,红瓷驿有很多人。”
“竟有如此反常的事情?”
俞杭一直偷偷观察着吴县令,见他面上的疑惑不像作假,这才决定继续说:“那已经变成黑店,我和副监察使发现及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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